暮新城趕緊回到廚房熄了火,然后奔出了家門。
夏威夷,夏威夷!狗屎!
暮新城心里暗罵著,一邊手機開機,對著幾個紅色的通話記錄絲毫不理,而是轉(zhuǎn)而撥打著她的電話,已經(jīng)關(guān)機了!我靠,這么早,還沒上飛機呢!無奈,他又峰回路轉(zhuǎn),用手機查找著路程,要轉(zhuǎn)機,在香港。來不及了!他直接跳到最近的航班,發(fā)現(xiàn),要過了!
許明囡拖著行李箱的步伐怎么這么快?他努力跑著,也跟不上她的腳步。
結(jié)果在第一樓和第二樓的樓梯轉(zhuǎn)折處,許明囡光著小腳丫走出來,眼神里開始無色。但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眼光有些余溫回來了。
她重新回到屋里,把行李箱從床下拖出來,然后穿上鞋子,往著不同的另一個方向走去。
計程車很快到達目的地,暮新城直接甩給司機一張一百,不用補了,慌忙就下了車。但是一進入機場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過了。
“靠!狗惡!”
他重重一拳砸在墻上,沒想到許明囡會這么卡時間,什么我餓了,一開始他就感覺到有問題好不好!
無奈,他煩瑣地扶著額頭,抱怨幾句后還是只有離開。一路上他都在轉(zhuǎn)彎,思考著為什么許明囡會這么選擇,或許是因為他已經(jīng)和童嬌結(jié)了婚,她第三感自己是第三者?所以主動退出?不可能,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好不好。
后遺癥,他漬漬一聲,都是這個在頭上繞圈圈,還有十度。十度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馬上她就要成為別人的新娘,他要快一點到達夏威夷,去破壞那一場婚禮。思考到對方也是一個公司領(lǐng)導者,如果大庭廣眾之下肯定有損顏面,考慮到這些,暮新城還是決定婚禮前夕出場。
拿出紅色的請柬,上面的新娘依然沒有名字,但暮新城已經(jīng)在上面有了一個楷模,許明囡。他注意到日期在四天后,看來有充分的時間,他得好好想想,怎么讓她回來。第一件事就是他不愿意面對的,和童嬌離婚。若沒有當時的腦袋卡住,也不可能會落下這個時候的病根,良藥苦口利于病,他要找童嬌好好談一談。
回到家里,暮新城看著一半如同殘羹剩飯的營養(yǎng)套餐,他只感覺到十分嘲諷。但是肚中饑餓最終勝過一切,他重新開工,結(jié)果到頭來這味道,他對自己充滿不屑,還倒不如下面。
……
童嬌回到暮新城的辦公室,神情有些恍惚,她反應(yīng)過來時,依舊是無人的沉默。暮新城回去找許明囡的縫隙,她一瞬間只停留在許明囡懷孕的節(jié)骨眼上,因為不知所措,暮新城因而也不在,童嬌只想等著他回來,但是電腦傳來叮咚幾聲,她看見上面的消息,沒有辦法。這是暮新城的電腦,消息的叮咚真是詢問項目會議,因為項目一成,對方公司就已經(jīng)把消息傳達,童嬌不知道怎么回答,抱著一臺電腦就去了暮國聲的辦公室。
暮國聲的辦公室不遠,當童嬌推開門的時候,暮國聲還在打著電話。消息顯示項目已經(jīng)談成,可是暮新城現(xiàn)在還不知道身在何處。還是關(guān)機,暮國聲無奈拿下手機,卻從里屋看見童嬌推開門進來。他的第一想法或許已經(jīng)成立,卻有著現(xiàn)實不符的一面。
童嬌去商談項目,暮新城回家去面對許明囡。
“暮新城呢?”
“他,回家了?!?p> 童嬌把電腦放下,起身看見出來的暮國聲,秘書還在柜子整理文件,沒注意到外面的一切。即使暮國聲的聲音傳來,她也只是匆匆抬頭給一眼,然后低頭處理著自己的工作。
“果然是這樣,這小子還把手機給關(guān)機了!”
暮國聲怒斥一聲,放下手中的手機,他看著童嬌,童嬌卻沒有說話。默默一秒后,她把電腦打開,看著已經(jīng)有幾個股東催使。而暮國聲卻是在尋找許明囡的號碼,同樣關(guān)機,他穩(wěn)不住了,生著悶氣,坐在沙發(fā)上。叮咚一聲,童嬌也穩(wěn)不住了,她指了指電腦屏幕。
“消息?!?p> 暮國聲回過頭去,發(fā)現(xiàn)那是暮新城的電腦,而上面的消息,正是圍繞著項目展開。
三分鐘前……,暮國聲心里一念,立馬大手一呼,雖然是對著童嬌,但是是利用暮新城的身份。
“召開四點的項目會議!”
而暮新城還在家里掐著時間,預感到快了,于是給了童嬌一個電話,他可是在家里坐好了?;氐郊依铮盒鲁窃谧约悍块g盯著手機發(fā)呆,對于剛剛的童嬌走錯娘家,他也不想說什么。
鑰匙在墊子下面,童嬌看到消息,冒冒失失打開門,卻看見屋內(nèi)漆黑一片。她下意識用著手機的燈光晃了晃,為什么都不開手電筒?因為燈的開關(guān)就在旁邊。打開燈,屋里還是一片寂然,她四處看了看,沒人的氣息好濃重,但是突然就打臉了。
“嬌嬌,進來?!?p> 屋里不是有人嗎?
暮新城坐在屋里,語言十分溫柔,童嬌的耳朵動了動,捕捉到只字片刻,她感覺有些不對勁,冒冒然,悻悻然走進暮新城的房間。
怎么辦,她有一些緊張,雖然是暮新城,她無所謂,但是今天真的事情太多了,而現(xiàn)在,大起大落的起伏已經(jīng)超乎了自己的想象。
而事實證明,她想多了。
跨進暮新城房間,她也反應(yīng)過來,現(xiàn)在的暮新城怎么還會想這些?
“坐下?!?p> 童嬌才剛開燈,就聽見暮新城這一句話。
暮新城早就坐在床邊,此刻童嬌走過去,她沒有說話,現(xiàn)在的氣氛自己感覺不合適,即使自己有想看看暮新城頭上的傷的心。
“許明囡懷了我的孩子,你打算怎么辦?!?p> 反正自己是想離婚,暮新城不言而喻,他無奈含情,雙眼只是看著她不放。
“我會做一個好媽媽的。”
“那如果許明囡想把孩子留在自己身邊呢?”
童嬌說得很堅定,她心里默認著不放棄,明明都走到了這一步,又或許,自己還不夠努力。
“那沒辦法了,可能,她和你想的是一樣的。”
“是啊,自己的孩子,可她要帶著我的孩子去投向別人的懷抱!”
暮新城語氣把得很重,他是在詮述自己心里的不甘,那是自己的孩子啊。
“別人或許能夠容許,但我做不到,我們離婚吧,童嬌。”
一重一緩,飽含了自己太多的無奈,可是只有恢復自己的單身自由,才有可能在別人的婚禮上搶回她,這一刻,他是自私的。暮新城想把許明囡留在身邊一輩子,可是當和童嬌邁出那一步時,這個愿望已經(jīng)不可能了,但是現(xiàn)在,仿佛機會又來了。
當所有事情都推向一個點的時候,那個點就是路。
暮新城相信這個,所以,當時所有事情都推向自己和童嬌的時候,即使自己不愿意,可終究順應(yīng)事實。
“那我懷孕了呢?”
童嬌想哭,那自己呢?
自己終究淪為天涯淪落人?
“你會把孩子給我的?!?p> 童嬌會的,她可以為暮新城做任何事情,這一點毋庸置疑。兩人沒有對視,童嬌強忍著的淚花,燈光打在上面淚閃閃的,可是暮新城不為所動,下一句話就讓童嬌徹底淚奔。
“所以說,放手吧,嬌嬌?!?p> 有錢能使鬼推磨,這一句話就好比這個。當淚水如同紙包不住火,遇見火災又瘋狂逃生的現(xiàn)場,轉(zhuǎn)眼間,兩行淚就在臉上絕加。暮新城終于不忍心,他身子過去抱著童嬌,嘴里盡是安慰。
他也知道,他也明白。
“今晚,我再陪你睡一晚吧?!?p> ……
童嬌是先醒來的一位,她把頭深深埋進暮新城的懷里,想讓每一刻自己的鼻尖都充滿他的味道。
不知道時間跨越了多少數(shù)字,鈴聲響起,她聽見不是自己熟悉的鈴聲,等還沒拿起,暮新城就醒了。鈴聲關(guān)掉,暮新城把手機拿在手里,看著還在自己懷里不斷蹭著溫暖的童嬌,他不得不開口。
“嬌嬌,我們?nèi)ハ耐?,好好看看許明囡?!?p> 毫無懸念,暮新城買了兩張票,他想要讓童嬌看看,自己真正想要的。童嬌沒有說話,鼻尖一吸,透過T恤是他的味道。
“嬌嬌?”
輕叫不動,暮新城沒有辦法,他低頭將自己的灼熱氣息吐在她的額頭上。
“航班還晚,我們先去辦離婚手續(xù),嗯?”
很輕很溫柔,這是童嬌一直想要的,可是偏偏卻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童嬌起身,亂糟糟的頭發(fā)猶如心情,她看著暮新城,然后移開眼睛,沒有說話。童嬌最后直接離開,這讓在床上的暮新城納悶,可是他知道是為什么,所以也很平??粗x去。他之后也起身起來,走到客廳,才看見童嬌從洗漱臺出來。童嬌在洗漱臺看了看自己的面容,端詳了一下,兩行淚印好明顯,這是自己嗎?她快認不出來了。
“走吧。”
童嬌走出來很冷靜,她沒有傷心,沒有哭泣,只是不知道說什么。心里和大腦一片空白,她只知道去遵從他的話語,或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