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姞菱……我不懂?!蹦撞豢芍眯诺牡纱笱劬??!澳阏f的什么我不懂?!?p> “省省吧。”姞菱甩開她的手,往前面走了幾步?!斑@么多年了,難道你還不明白暨晚對你的心思。”
“你是說殿下心里有我才不肯娶羌合公主的?”墨白不禁瞪大了眼,根本不信。“可是多年來殿下對我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而且發(fā)生什么事都是找你商議從未讓我參與,說明他信任你超過我,這么說來,殿下心里該有的是你吧?”
“你錯了,他不是心里有你,是他心里只有你?!眾犃忪o靜的說著?!八^不對你特別,是因為不想被人發(fā)現(xiàn),從而讓你成為他的軟肋,所謂信任我,只是因為想把你隱藏得好一些才可以更好的保護(hù)你?!?p> 墨白呆愣了,對于姞菱說的這些她都不敢想,她只知道,自她被暨晚救下,她就該忠心的追隨暨晚,而多年來暨晚對自己也是不冷不淡,何談他心屬自己?可姞菱不是那種恣意妄為,胡言亂語的人,到底是真是假,自己真的糊涂了?!拔也辉诘倪@些日子究竟發(fā)生了些什么?”
“因為你……暨晚根本不想娶什么羌合公主。”姞菱找個石頭坐了下來,慢慢說道:“可這聯(lián)姻關(guān)系魔尊統(tǒng)一魔族他自不敢違逆,于是,他只能給自己下毒,這樣便能不去迎親,如此一來,迎親那天沒有新郎,羌合公主顏面掃地定會回返羌禾部落,說不定還能將下毒一事嫁禍給他的幾個兄弟,可萬萬沒想到魔尊為了聯(lián)姻會親自去把羌合公主接入魔宮,他的計劃全部落空,羌合公主仍舊成了他的妻子,自己還被魔尊以不顧大局的罪名罰入魔窟?!币宦暲湫??!澳阒牢耶?dāng)時是怎么勸他的嗎?”
墨白滿是迷茫的聽著姞菱說著她從不知道也從未想過的事情,愣愣的搖著頭。
“我告訴他這個辦法行不通,若是被魔尊發(fā)現(xiàn)他就什么都沒了,魔尊默許他們兄弟相斗,可這絕不建立在魔族統(tǒng)一的大業(yè)上,這是魔尊畢生夙愿,絕不允許有任何閃失,可他卻說不試一試怎么知道不可行呢,甚至還擔(dān)心自己出事連累到你,找個由頭把你遣了出去?!眾犃饪聪蛩??!澳闼詾榈亩贾皇潜砻妫悴恢赖氖撬麨槟愀冻隽耸裁?,此事一出,他在魔尊心里失去了分量,若被羌合公主知曉暨晚不想娶她,他連最后的資本都沒有了,儲君之位本來觸手可及,現(xiàn)在,你覺得還有可能嗎?”
墨白被這些話驚得不知所以,回想起來發(fā)現(xiàn)恐怕都是真的,怪不得在聯(lián)姻前暨晚說他需要一種寒煙草,這種草白日不得見,需要自己的夜視能力去幫他尋,自己本是聽從命令,不想竟是他故意把自己送離魔宮。
神情變得茫然,她知道魔尊之位對于暨晚來說意味著什么,他們兄弟間的爭斗早就沒了情誼,特別是他和暨玦,他們其中任誰當(dāng)了魔尊另一個人就活不了,如今他逃避聯(lián)姻,差點(diǎn)破壞魔尊統(tǒng)一大業(yè),這儲君的位子當(dāng)真是遙遠(yuǎn)了,魔窟的刑罰有損修為,光是魔尊把他送往魔窟受刑就表明他對這個兒子很失望,既然希望小了,那自身的實力萬不能減弱,不然以后豈不任暨玦宰割?只盼魔尊是出口氣,罰個一年半載就夠了。
“尊主要殿下在魔窟受刑多久?”
姞菱表情凝重?!叭??!?p> “什么,三年!”墨白不敢相信魔尊竟發(fā)怒至此?!笆苄倘曦M不廢了!”
“現(xiàn)在知道著急了?”姞菱有些嘲諷的口吻。
“姞菱!我們別說這些了好不好?!蹦缀苁菬o奈,在自己看來她是一個聰明伶俐的女子,現(xiàn)如今也會說話來奚落自己,一直覺得她身上有一種與生俱來的高貴,她稱呼暨晚從來只呼其名不言殿下,甚至暨晚說什么她敢當(dāng)面駁回,有時候覺得她很神秘,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她都知道,就連天族的事情她仿佛都知之甚多,這樣的人怎么甘心跟隨他人?她眉間沒有玄記肯定不是魔族中人,而人族孱弱,機(jī)緣巧合下才有一兩個人身懷靈力,可姞菱修為高深,人族極少會有她這樣修為的人,說明她只能來自天族。
她懂的東西實在太多,恐怕暨晚與她相較都會差上一截,包括一些不為人知的秘術(shù)她都會,她會不會有辦法救暨晚呢?
于是問:“我知道你肯定有辦法救殿下的,對不對?”
“救他?讓他在魔窟吃點(diǎn)苦頭也挺好的?!眾犃馄鹕砼牧伺纳砩系牟菪迹睦锊粌H惱墨白,更怒暨晚,自己將希望全部寄托在他身上,不想他卻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
“你就別說氣話了?!蹦装櫚櫭迹艿剿媲??!澳Э吣闶侵赖模焕锩娴睦妆薇摅兹?,殿下出來后,一身的修為還能剩下幾成?”
“難道他就不該好好反省反省嗎?大好的機(jī)會說不要就不要,還惹得一身禍?zhǔn)??!眾犃馊耘f不忿。
墨白抓住她的手央求?!皧犃?,我知道你故意這樣說只是想出出氣,你是不會不救他的?!?p> “放開,把我手都弄疼了。”姞菱揮開她的手。
“姞菱?!蹦琢ⅠR松開,眼睛直盯著姞菱的表情,只見她嘆氣妥協(xié)?!稗k法不是沒有,就是不知可行不可行?!?p> 原來,姞菱想到了一種秘法,叫人偶,曾經(jīng)在她叔父那里,她見人偶幫她叔父打理書籍,本以為是個小童,不想叔父一伸手,那小童便化為了一截木頭飛到了叔父的手里,她覺得很有意思,于是求著叔父教她,她叔父不僅教了她,還把那截木頭都給了她。
姞菱攤開掌心,一截刻了符文的木頭出現(xiàn)在她手心。“這是人偶,我可以讓它變成假的暨晚去替換暨晚,就是不知道魔窟的雷鞭認(rèn)不認(rèn)得出,因為它畢竟不是活物。”
魔窟的雷鞭只打活物,是靠感知?dú)庀⒍衫妆?,若是沒有氣息,雷鞭就會停止生成,這樣一來,巡查魔衛(wèi)定會發(fā)現(xiàn),若是被魔尊知道暨晚逃走,肯定會加重罪責(zé)。
實在有些冒險,可又不能眼睜睜看著暨晚受刑損傷修為,又聽姞菱說道:“不過,我們可以給人偶灌入靈力,制造氣息。”
“你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冒險一試?”墨白有些猶豫。
姞菱看著手中的木頭?!斑@可是我唯一想到的辦法。”
總不能讓暨晚修為大減吧,不然早晚死在暨玦手里,既然難成儲君,至少修為不能比暨玦弱,這是他最大的資本,墨白咬牙?!拔衣犇愕??!?p> 次日,兩人帶著注入靈力的人偶來到魔窟,這里向來沒有守衛(wèi)只有巡查,因為一旦有人靠近魔窟,自身的氣息或許就會引來雷鞭加身,而且里面熾熱難當(dāng),誰會來討這份苦吃?就連巡查,也是遠(yuǎn)遠(yuǎn)看上一眼就算作罷,所以,只要這人偶能夠引動雷鞭,就能瞞過巡邏的魔衛(wèi)。
魔窟猶如一個火山坑洞,坑洞下巖漿滾滾,時不時冒著滾熱嗆人的煙霧,洞內(nèi)熾熱昏紅,還有被高溫扭曲的畫面。
坑洞中央,矗立著一根寬大高聳的石柱,這就是用來束縛刑犯的困魔臺了,此刻,一條剛剛生成的雷鞭正鞭笞暨晚,發(fā)出獵獵聲響,令人心悸。
他一聲不吭的低著頭,長長的頭發(fā)遮住他的面容,看不到他因疼痛已經(jīng)擰結(jié)的面孔。
那是蝕骨的痛,它不傷人皮毛筋骨,卻是抽打神魂,神魂受傷,修為自然大損。
兩人小心的躲在石壁后觀察著魔窟內(nèi)的情形,待巡查魔衛(wèi)離開后,姞菱悄聲道:“這云雷每七息生成一道雷鞭,而救暨晚最少需要半刻鐘時間,我們進(jìn)去后,這雷鞭指不定會打在誰身上?!?p> 墨白見她神情凝重明白過來。“我會盡力把雷鞭引到我身上?!?p> 其實姞菱也不是怕挨幾鞭子,只是她畢竟要施法用人偶替換暨晚,若神魂受創(chuàng)影響到自己,途中有什么差池豈不白費(fèi)力氣?!澳呛?,你準(zhǔn)備準(zhǔn)備。”
墨白朝前走了兩步,看著雷鞭擊打在暨晚身上,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己怎么能眼睜睜看他在這里受苦,況且,他還是為了自己?!皼]什么好準(zhǔn)備的。”
縱身一躍跳入魔窟,她的氣息一入魔窟,剛剛形成的一條雷鞭就打在了她的后背,令她身體前傾了丈余遠(yuǎn),痛得她險些叫了出來,她緊咬著唇不發(fā)出聲音,否則引來巡邏的魔衛(wèi)就麻煩了。
姞菱見她已經(jīng)將雷鞭引到了身上,忙疾飛入窟,墨白緊隨其后,這時,又一條雷鞭生成,墨白主動迎上去擋了下來,姞菱見狀,快速的飛往困魔臺。
困魔臺上的暨晚忽感詫異,這些時日遭受雷鞭鞭笞,他早已知曉雷鞭生成的規(guī)律,此時的他,已經(jīng)少挨了兩三鞭,抬頭,正好撞見落地的姞菱。
既然姞菱來救自己,那墨白呢?環(huán)眼,就見一條雷鞭打在了墨白身上。
雷鞭加身的痛暨晚是知道的,蝕骨錐心,只是這鞭子打在墨白身上,簡直比打在自己身上更加痛苦。
不能出聲讓她退回去,不然她就白挨了鞭子,第一次將怒氣撒在了姞菱身上,狠狠瞪了她一眼。
“出去再說。”姞菱根本不理他,只顧手中動作,她將木頭置于身前,同時掐訣念咒,木頭很快幻化成了暨晚的樣子,連暨晚見了都是一驚,人偶和他幾乎一模一樣。
又是一記法訣打在人偶身上,人偶體內(nèi)儲存的靈力被喚醒,竟如真人一般開始呼吸,姞菱呼了一口氣,心知都是墨白擋下了所有的雷鞭才能這么順利。
待一切妥當(dāng)她才解開困住暨晚的機(jī)關(guān),就是怕暨晚會馬上沖出去將墨白帶走,果然,石柱對暨晚的束縛一消失他就急速朝墨白飛去,攬過她的肩飛離了魔窟坑洞。
一落地就關(guān)心的問:“墨白,有沒有事?”
或許是暨晚從未這般親近過她,墨白不自覺的退后一步,她搖搖頭?!暗钕拢€不知道這人偶有沒有用呢。”
聞言,暨晚遂往困魔臺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