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紅袖招來亂君心
她快速拔出劍,憑著感覺朝那人的方向先發(fā)制人的刺過去,“鏘”的一聲,手里的劍與對面的人撞在一起,而后分開她又立刻迎了上去。
此人修為極高,能夠讓她毫無察覺,若不是她一直保持警惕,只怕讓人到了身邊都察覺不出來。
兩人在黑暗中又過了兩招,安瑾明顯感覺出自己不是他的對手,腦海里正快速思考如何應(yīng)對時(shí),只聽沈自橫在一邊大喊起來“別打了,自己人!都是自己人!”
“……?”
安瑾一時(shí)沒說話,倒是對面的人似乎收了劍。
沈自橫又取出火折子,火光將洞里照亮,安瑾這才看清那人的臉。
俊美無常,冷漠矜貴
是顧越
安瑾收了劍,拱手行禮,有些歉意“顧公子”
顧越回禮。
“顧越,你來啦”沈自橫開心道,而后又有些驚訝“不過你怎么會來?”
顧越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往前一步看著坑里的情況,他道“這地方探不出什么了,此地做事之人極為小心謹(jǐn)慎,我在這附近巡視過也并未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倘若這里曾養(yǎng)了行尸幾年時(shí)間不被人發(fā)現(xiàn)也不足為奇,天色晚了,該回去了,明日可先在城內(nèi)居住的人家那里探尋些信息,之后到高陵城再問問他們是都有修士不見蹤跡的事”
沈自橫使勁點(diǎn)頭,綁著絲巾的小臉滿臉嫌棄“我也這么覺得,我們快走吧這地方真的太臭了我要受不了了,明天我們再查一查情況”
三人出了山洞,此時(shí)已經(jīng)有些晚了,沈自橫被顧越扯著胳膊一起御劍飛行回到隨緣客棧房檐上時(shí),他揉了揉胳膊一臉委屈“顧越,你下次敢不敢對我溫柔一些”
“除非你下次能自己御劍飛行”顧越把劍收了起來,沒給他一個眼神。
“……”沈自橫氣結(jié)“顧越,天地良心,你沒有心,太不夠意思了!”
顧越面色淡淡的,根本不在意他的話“嗯,我沒有,那又如何?”
“……”沈自橫
安瑾在一旁看著他們輕輕笑了下,對顧越略感到有些意外
沈自橫哀怨的瞅了安瑾一眼,他用自以為顧越聽不到的聲音對安瑾道“安瑾兄我跟你說,你們都是被顧越這廝的模樣給騙了,他這人看著一副世家子弟楷模,行事大方又有禮,其實(shí)私下里焉兒壞,又記仇又腹黑還毒舌”
“……”顧越看他一眼,眼簾掀了掀,懶得理他
安瑾看著顧越,一時(shí)實(shí)在沒法把沈自橫說的跟面前這人對上號。
此時(shí)歡鬧的聲音引起了沈自橫的注意力。
“那邊是什么地方如此熱鬧?”沈自橫道
安瑾看了一眼,燈火輝煌,余音繞梁,她想了想,隱隱有些興奮道“我沒記錯那里是一紅樓館名紅袖招,我白天路過時(shí)特意看了一眼,聽說今夜有紅袖招頭牌澄星兒臨湖獻(xiàn)舞……”
她頓了頓,看向沈自橫揚(yáng)了唇角笑道“而且我還聽說今日紅袖招出的可是他們紅樓的名酒仙人醉,那可是能與醉夢閣媲美的招牌”
顧越看著安瑾明艷的臉上揚(yáng)著一抹壞笑,明眸善睞,熠熠生輝。
沈自橫了然,手里的扇子指著安瑾,看著安瑾的眼里帶著奸笑“安瑾兄~你很厲害啊,今日剛?cè)敕鱿牵@城內(nèi)的名酒你可都摸了個底兒朝天啊”
“怎么著”安瑾同樣道“自橫兄有何打算?”
“美人,美酒,此等絕色,那自然要欣賞一番!”沈自橫道
兩人相視一笑,打定主意。正打算往那去時(shí),安瑾才想起來顧越還在旁邊,不過在她心里顧越就是朵高嶺之花不染俗世,所以她壓根就沒想到叫顧越一起,倒是沈自橫,同顧越比較熟稔,他用胳膊推了推顧越的手臂,道“顧越,一起?”
顧越也沒看他,飛身落地回了房間。
“……”安瑾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
“看來他不去”沈自橫聳聳肩,一臉無奈。
“那我們走吧”安瑾道
“好,今晚要一醉方休”沈自橫道
……
紅袖招
扶溪城有名的紅樓館,里面的女子如詩如畫,才情橫溢。紅袖招最有名的酒就是仙人醉,也是店里一大特色之一,品嘗過得旅客都流連忘返。
進(jìn)紅樓這種事兒對安瑾來說是駕輕就熟了,兩人要了個上席,盤腿坐在軟墊上,側(cè)首就能將徐懷河一覽無余,絕佳的觀賞位置。
徐懷河上秋水蕩漾,有沉沉輕煙薄霧似紗一般舒卷飛翔,河上落了一支畫舫,靡靡之音,纏綿悱惻,畫舫有兩層,頂層被輕薄帷幔圍起,里面有女子曼妙的身子舞動。隨著帷幔被緩緩拉開,婀娜腰肢,輕移蓮步,左手舒展似摘星光,美得的人沉醉。
“怪不得這酒叫仙人醉”沈自橫道“欣賞著美人,喝著美酒,就是仙人他也得醉呢”
安瑾不可置否,右手撐頭,姿勢慵懶,左手傾杯飲酒。
耳邊是鐘鼓之聲,管弦之音,還有旁邊文人雅客的喝彩聲。
“這澄星兒不愧是扶溪城三美之一,星河傾舞,美不勝收”
“唉,就是如今三美零落成雙,實(shí)在惋惜”
“是啊,是啊,唉,這種事過去太久了又太過古怪,還是少提為好”
聽著他們的議論聲,沈自橫問道“扶溪城三美是什么?”
安瑾側(cè)頭看看他,神色有些迷蒙,但是意識還挺清醒,她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
正巧店小二為他們新上了幾壺酒,聽到他們這么說時(shí)便多說了句“兩位有所不知,我們這扶溪城三美就是清歡一曲,星河傾舞,流朱琴弄”
“何解?”沈自橫問
“星河傾舞兩位也看到了,就是我們紅袖招頭牌澄星兒的臨湖獻(xiàn)舞,流朱琴弄是陽春賦頭牌流朱的琴音,這清歡一曲就是合璧居的頭牌許清歡的一曲歌”
“那為何如今三美零落成雙?”沈自橫道
“唉”店小二嘆了口氣“說來也是令人惋惜,今年三月許清歡在合璧居一曲歌了,兩日后的夜晚便消失不見,她的丫鬟剛離開不到半刻鐘,他們不管怎么找都杳無音訊,結(jié)果沒成想一個月后她又回到合璧居了,但是沒多久人救消香玉隕了”
“消香玉隕?”沈自橫道“她無緣無故失蹤,又悄無聲息回來誰都沒有察覺嗎?”
店小二搖搖頭“沒有,我聽合璧居那邊朋友說許清歡回來后不吃不喝,就像失了魂一般,沒兩日就去了”
“失魂?”沈自橫道“是失魂癥嗎?會不會是邪祟作祟,這里不是高陵程氏管轄地嗎,你們可有去求助程氏?”
“邪祟這種事我們不敢亂說,合璧居確實(shí)有去向程氏求助過,其余的我們不太清楚”店小二左右看了一眼,小聲道“但是我聽說那些仙門修士確實(shí)在許清歡居住的清歡閣發(fā)現(xiàn)了什么邪門的東西”
“除此之外那許清歡身上可還有什么異常的事嗎?”沈自橫道
店小二又想了想,猛然驚道“對了!有的,還有最重要的就是許清歡唱最后一曲歌時(shí),突然身邊有黑氣浮現(xiàn),這件事好多人都看見了,但是后兩日許清歡也沒有什么異常,所以也就沒在意,哪曾想當(dāng)夜人就突然不見了……”
“小二”有人叫
“來了來了”店小二道“客官你們慢用,我先去忙了,這酒后勁很大的你們慢點(diǎn)喝”
沈自橫對他點(diǎn)點(diǎn)頭,待他走后邊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邊道“黑氣纏身后兩日并無異動,而在兩日后夜里突然消失不見,這聽起來只能是邪祟做的了”
“是怨咒靈”安瑾道
沈自橫原想說什么時(shí),見她面前已經(jīng)放了兩壺空酒壇,頓時(shí)大驚失色道“安瑾兄,你,你……”
你了半天在安瑾疑惑的目光下,道“你怎么可以自己一個人就喝了兩壺,不管,我也要多喝兩壺”
“……”安瑾一時(shí)無語,白了他一眼,抬眸看著畫舫。
此時(shí)澄星兒已經(jīng)換了一身裝扮,赤足裸踝,腳踝處的金色鈴鐺發(fā)出清脆的響聲,身披金絲薄煙翠綠紗,舉手投足之間楊柳扶風(fēng),風(fēng)姿婀娜。
安瑾感覺到腦中有一陣暈眩感,仙人醉的后勁是真的很大,她現(xiàn)下整個人都處于完全放松的狀態(tài)。
笙歌彌漫,酒香濃郁
也不知澄星兒到底換了多少件衣服,舞了多少曲,反正安瑾跟沈自橫面前擺了好幾個酒壇。
她好久沒有感覺這種盡興的感覺了,瞇著眼沉醉時(shí),就聽沈自橫高興道“顧越,你來啦,這里的酒是真的不錯,來,我們一起喝一杯”
安瑾睜開眼眸,挪著沉重的頭看過去,只覺得眼前的人真是太俊美了,她瞇著眼又把頭往前湊了過去,輕輕道“顧越,你長的真是好好看”
說著,笑靨如花,并且伸手在顧越的臉上輕撫了一下,指尖劃過他白皙若雪的肌膚,輕柔又帶著一絲調(diào)戲。
“砰”的一聲,沈自橫手里的酒杯落在桌子上,他被眼前的景象嚇的酒醒了。
他有些僵硬的看向顧越
迎面而來的酒氣讓顧越微皺了皺眉,但是他面色不變眼眸黑沉,所以沈自橫也看不出他到底是生氣了還是什么情緒。顧越本是看著時(shí)間已經(jīng)很晚了,但是安瑾跟沈自橫還沒有回來便想過來尋一番,哪曾想一來就看到兩個酒鬼趴在這。
安瑾此時(shí)面若桃花,神態(tài)慵懶,有些微涼的指尖觸到顧越溫?zé)岬募∧w,她又笑了笑,眉眼間似有星輝劃過。
“瑾兒”溫潤的聲音傳來
安瑾側(cè)頭看過去就見連珈面無笑容的走了過來。
她收了手,看著連珈面上一陣乖巧“連珈哥哥”
連珈對顧越拱手行禮,顧越也起身回了禮,他掃了一眼桌面,面上的慍色無奈,擔(dān)憂一一閃過最后僅化為嘆了一口氣,它蹲下身與安瑾平視,語氣雖帶著訓(xùn)誡,可卻是明確的關(guān)心“怎么又喝了這么多”
“好喝嘛”她道
“好了,我們下次再喝吧,今日已很晚了”連珈道“先回去休息吧”
“好”安瑾點(diǎn)點(diǎn)頭
連珈微起身將她抱起,正打算離開時(shí)又同顧越和沈自橫點(diǎn)了下頭,抱著安瑾穩(wěn)步離開。
顧越看著他們離開的方向只覺得剛才被安瑾碰過的地方傳來陣陣熱感。
突然這時(shí)畫舫傳來一陣驚叫,澄星兒被一股黑氣包圍,旁邊的人嚇得不敢上前,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