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菲定律?”祁志鵬的復制體還沒有任何反應,張樂安卻歪著頭一邊思考一邊問道:“我怎么記得那個定律不是你剛才說的那個意思?”
“如果有兩種或兩種以上的方式去做某件事情,而其中一種選擇方式將導致災難,則必定有人會做出這種選擇。”同樣沒等林墨回答,把手搭在他肩膀的復制體祁志鵬就開口說道,“這才是墨菲定律的原本意思。剛才他說的那個,只是其中一種引申意義罷了?!?p> “即使是墨菲定律的引申意義,也沒有他說的那種形式的吧……”張樂安擺了擺貓爪吐槽道,“越怕什么就會越發(fā)生什么,這算什么?一種心理暗示么?”
“你們這么較真干什么……”林墨用另一只沒有摸著巨石的手撫額無奈地回答,“這本源力的名字是我自己起的,意義上靠點邊不就好了,又不是考試,干嘛那么嚴謹……”
“是哦……”張樂安回過神來,才開始又用心打量起林墨身旁這個始終讓他感覺別扭的“祁志鵬”。
這一細打量,張樂安終于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感覺一直有種別扭的感覺了。
因為這人的身體,真的就跟水一樣——雖然現(xiàn)在勉強還可以維持為人形,但是身體的輪廓卻是不停地在波動著。
而且,他身上的衣服是完全和他身體一體的,也是同樣地在波動、扭曲著。
怪不得剛才他可以將自己的身體變形成那樣的程度。
而且,他的聲音也很是特別,雖然可以清晰地被聽見,卻總會讓人有種有水流聲摻雜在其中的感覺。
因為處于巨石下的陰影中,光線不足,所以他的樣貌張樂安還是看不太清。
但張樂安此時也不太想看。
從這人身上如水的波動來看,張樂安可以想象得出來,這人的相貌即使與原來的祁志鵬相貌一致,此時看起來卻也一定是恐怖至極。
可是,剛才這人接張樂安話的情形,又讓張樂安不禁回憶起了十年前,自己還在上大學的那個時候。
或者說,自己生前的那段最后的時光……
自己和林墨、祁志鵬三人,在那半年間基本上是形影不離。
雖然祁志鵬話比較少,在自己和林墨身邊時大多數(shù)時間都是沉默不語,很少發(fā)表自己的意見,但是偶爾發(fā)表意見時,卻意外地可以流利地表達自己的想法。
而他表達想法最多的時機,就是和張樂安一起懟林墨的時候。
張樂安現(xiàn)在想來,即使已經(jīng)過了十年,這樣的場景還仿佛依然在眼前。
當然,因為張樂安在無盡的夢境中被困了五年時間,之后饕餮計劃被擱置,他的靈魂又被強制休眠了五年,所以他有這種感覺也是很正常的。
張樂安不禁看向了林墨。
林墨對這種情況肯定也是有所察覺,但是多出來十年的閱歷應該讓他對這種場景看淡了不少。
所以林墨只是看了看身邊的“祁志鵬”,就開始自說自話起來:“既然現(xiàn)在你也被困在了這里,我們就來好好地談一談吧?!?p> “你為什么會這么自信地以為,我會和你交談?”像水一樣的祁志鵬依然沒有放開搭在林墨肩膀上的手,只是沉悶地回答道,“雖然我不知道為什么會被你的能力困在這里,但貌似你們對付我的辦法也是不多。更何況,你現(xiàn)在一直在維持著你的本源能力,估計沒過多久就會因為靈魂能量衰竭而引起能力失效。”
“而不管是你主動放棄施展能力,還是等到過一會你靈魂能量衰竭,我都可以悠閑地離開這里,順便還可以帶著你們兩個上路……”
“那還真是抱歉?!绷帜驍嗔怂脑挘f道:“我這能力,雖然用處看起來比較玄乎,但是因為屬于誘導性的能力,所以消耗是很低的——持續(xù)性的消耗大概約等于我自身的回復量。所以只要我愿意,咱們是可以站在這里聊到天荒地老的?!?p> “天荒地老?”祁志鵬冷笑一聲,笑聲中都帶著一些波動的顫音,“你如今在這夢境世界里雖然是以靈魂的形式存在,但是受夢境世界的規(guī)則所限,卻也依然保持了人類的外表,離不開吃喝拉撒這類的限制。也就是說,你站在這里不吃不喝,活不過三天的,還談什么天荒地老?”
“嗯,吃飯倒是個問題,不過喝水嘛……”林墨不由得不懷好意地打量了一下像水一樣的祁志鵬復制體,“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喝……”
“……”張樂安在一旁無語,“你還真敢想?!?p> “我不僅敢想,我還敢下口喝哩!”林墨得意地壞笑著,“到了要渴死的時候,還哪管得了那么許多。”
“你就不能把我們放出去么?”張樂安見林墨說話完全不搭邊際,只好自己站出來與“祁志鵬”交流,“畢竟,我們和創(chuàng)造你的那個人,還是有一定的交情的?!?p> “很可惜……答案是不可以?!逼钪均i復制體回答道,“這個世界的設定就是如此,我也只是在完成我的任務?!?p> “這個世界的設定?那是什么?”張樂安意外地問道,“世界的設定不就是相對應的能力規(guī)則的開放程度么?而且,作為Master的復制體,你怎么可能還會有明確的任務?”
“你還沒看出來么?”還沒等祁志鵬復制體開口,林墨就搶先回答道:“剛才我們就已經(jīng)通過推理得出了一個結(jié)論,那就是這個世界就是專門針對我們這些投影進入這個世界內(nèi)的人的?!?p> “這倒是沒錯……”張樂安點了點頭。
“而所有的夢境世界中的子世界,不管它有多么怪異,它的創(chuàng)造者都必然只有一個人,那就是Master本人?!绷帜^續(xù)解釋道,“也就是說,作為Master的祁志鵬,在他受困于創(chuàng)世會之前,創(chuàng)造了一個針對性特別強,但是卻完全沒有針對對象的世界。你說,這可能么?”
“也不是完全沒有針對對象吧……”張樂安嘀咕道,“至少有些魎級的靈魂就可以穿越出本身的世界啊……”
當然,張樂安首先想到的是,其實夢境世界中并不是所有的世界都是由Master所創(chuàng)造的。
至少,他到過的那個處于時空亂流中的邊緣之城,就肯定不是祁志鵬有意創(chuàng)造出來的。
但此時提出來這個反例,反倒會顯得他在故意抬杠。
當然,對于他覺得很合適的反例——魎級靈魂,林墨也是嗤之以鼻的。
“你要知道,魎級靈魂離開自己的世界時,進入的都是夢境世界的主世界。他們投影到主世界后,其靈魂結(jié)構(gòu)就會被投影成魍級,不再擁有再次投影其他子世界的能力——除非,他選擇投影的是自己之前所處的那個世界?!?p> “好吧,你說的對……”張樂安無奈地點點頭,“那他到底為什么要創(chuàng)建這個世界呢?你也肯定是有答案了吧?!?p> “綜合這個祁志鵬復制體對我們一視同仁的敵意,還有這個世界刻意的構(gòu)造,其實答案就基本上算是呼之欲出了?!绷帜χf道,“這里,這個世界,是祁志鵬剛剛被創(chuàng)世會控制住的那段時間,特意創(chuàng)造出來的,專門針對闖入他腦中的入侵者的一個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