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歡吃飽后咂咂嘴,若有所思道:“我決定從明天起學會做飯?!?p> 阮盡南鄙夷:“幻想適可而止,你別害我?!?p> 卿歡托著下巴,眨了眨眼睛說:“怎么會,我這么聰明?!?p> 兩人在廚房坐了幾分鐘,卿歡突然想起:“你吃藥了嗎?”
阮盡南點頭:“吃了,不信你去檢查?!?p> 卿歡笑說:“吃了就好?!?p> 第二天一早,涂城和常相思走了,卿歡才剛剛起床,睡眼惺忪的到水井邊洗漱。
“你怎么還穿著這套睡衣?”阮盡南皺著眉看她的衣服。
她穿的還是海綿寶寶睡衣。
“我還有一套派大星的,帶來了,你要穿嗎?”卿歡笑嘻嘻的,期待的看他。
阮盡南立刻搖頭,他才不要穿那種幼稚的衣服。
結果這天晚上九點剛過,卿歡就敲門,帶著那套派大星睡衣來了。她撒潑打滾,撒嬌威脅,想讓阮盡南穿上。
阮盡南死活不愿意,因為派大星睡衣是粉色的,他穿上去像什么樣子。
卿歡在他的床上滾來滾去,說:“這多可愛,你穿上會更可愛的。穿吧,穿吧……”
阮盡南站在床邊,抱著手臂,看著她無動于衷。眼見這家伙撒潑過頭就要滾下床了,他走近一步,腿一抬,將她擋住。
最后阮盡南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就妥協(xié)了,當他穿上粉色派大星睡衣站在鏡子前看見自己時,閉上眼,深呼吸。
卿歡卻在一旁興奮的哇哇大叫,撲上去抱住他,雙手摟著他的脖子,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你好可愛啊阮盡南,哈哈哈……不知道為什么好好笑……”
阮盡南耳根都微微泛紅了,說:“你再笑我就不穿了?!?p> “我不笑了,你別脫?!鼻錃g回頭找手機,“我們拍個照?!?p> “我不要。”阮盡南冷著一張臉,斜睨她。
“來嘛來嘛。”卿歡又使出她的殺手锏了,于是阮盡南不知道為什么自己又妥協(xié)了。
手機里的兩個人一黃一粉,卿歡笑得很開心,阮盡南沒什么表情,但是放大仔細看,會看見他上揚的嘴角。
他看見卿歡笑得眉眼彎彎,那么溫暖明亮。
你一定要活下去,每天早晨醒來,每天晚上睡去都能彼此相見,直到老去,走過這漫長又短暫的一生。
冬日的清晨七點,南梔的大街小巷已經(jīng)完全的醒來。
卿歡輕手輕腳的出了門去集市上買菜,昨天和胡阿姨說好了一起去。
集市上人還不多,地上濕漉漉的,兩邊都是菜攤子,只留著中間一條狹長的路。她跟在胡阿姨身后,她們到了一處買蔥姜蒜的菜攤子處。
“這個蔥姜蒜啊,是做菜必要的,當然也看你具體做什么菜,不過一般買菜都要買蔥姜蒜。”
卿歡點點頭,把蔥姜蒜三個字打在手機的備忘錄上。她一邊走一邊記,胡阿姨回頭笑她:“你不用這么詳細,到時候你一做就明白了。你看你爸多寵你,飯也不給做,都大姑娘了還不會做飯呢,以后嫁到夫家要被笑話的。”
卿歡也不氣,笑呵呵道:“我不怕,我都認定阮盡南了,他會做就好了,他也早就習慣了才懶得笑話我呢。”
“你們兩個從小一起長大,倒也是知根知底的?!焙⒁贪阉芰洗崃颂?,左手提著土豆,右手提著蔥姜蒜,遞給她。
兩人一路說說笑笑到了家門口,卿歡提著菜進門就直奔廚房而去。幸好她家用的是電飯煲和電磁爐,還比較方便。
她從米袋里用小碗舀了兩碗米去洗,洗了三遍覺得差不多就倒進電飯煲里,加了好幾次水也覺得不夠。
她拿出大蔥放在砧板上,卷起袖子,開始切蔥。本以為很簡單的事情,可是自己切出來的蔥長短不一,大小不同,搞得整個灶臺上亂七八糟的。
她的手很酸,眼睛也熏得眼淚流,一個不留神一刀下去竟然切到了手指。鮮紅的血一下子冒出來浸濕了蔥和砧板。
卿歡捏著手指站在那里,看著亂七八糟的廚房,垂頭喪氣的走了出去。
她去客廳找了創(chuàng)口貼貼上,一看掛鐘,都九點了阮盡南還沒有起床嗎?
敲開阮盡南房間的門,他已經(jīng)穿好了衣服正盤腿坐在床上,看著緊閉的窗外發(fā)呆,旁邊放著他的口琴。
“阮盡南?”
卿歡輕喊他一聲,隔了好幾秒他才慢慢轉過頭來。
“怎么了?你臉色不好?!鼻錃g坐到床邊,他的黑眼圈越發(fā)重了,膚色越白了,頭發(fā)亂糟糟的,遠遠瞧過來,整個人顯得陰郁乏力。
“頭疼?!彼f完就抱著腦袋縮在了床上,埋在被窩里,緊緊揪著自己的頭發(fā)。
卿歡有些不知所措,他又說:“是藥的副作用……沒事,很快就會緩解了?!彼肱μ痤^看她,眼前卻只是一片模糊的白點,人影重疊,頭暈得天旋地轉,還伴隨著一陣陣的頭疼惡心。
她起身去倒水,阮盡南努力的撐著身體坐起來,身體上的疼痛卻讓他悲哀而乏力。他用力揪著自己的頭發(fā),身體顫抖著,頭疼欲裂,像要爆炸一樣。
他實在難以忍受,就往墻上撞,一下一下,發(fā)出咚咚的聲音,卿歡嚇得杯子掉在地上碎成幾片,她去拉他的胳膊,把他拉回來。
好在這樣的情況沒有持續(xù)很久,他的頭疼癥狀有了一些緩解,他倒在床上,又是一陣反胃,趴在那里一陣干嘔,什么也吐不出來。
卿歡輕輕撫摸著他的后背,她的身體也在顫抖,她在害怕。
這樣不知道持續(xù)了多久,阮盡南終于平靜下來,疲憊的躺在床上,他轉了下頭,側臉對著卿歡,這一個動作似乎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
“我能不能不吃藥了?”他半閉著眼,長長的睫毛輕輕扇動著。
卿歡怔了一下,立馬想起了羅醫(yī)生千叮嚀萬囑咐的不能私自停藥,馬上搖頭。輕聲安慰:“吃了藥才能好起來。再過幾天我們?nèi)フ伊_醫(yī)生讓她給你重新開藥?!?p> 阮盡南沒再說話了,他盯著床單上的方格子看,眼睛里黯然無光,甚至有些奄奄一息。
卿歡喊了他一聲,他沒答應,她蹲到他的床邊,他已經(jīng)閉上眼睛了。
“你怎么了……”卿歡咬著嘴唇,帶著濃濃的哭腔。
又過了好半天,阮盡南才緩慢的睜眼。他的眼里映著她的影子,微微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