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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癡

9 王蘭蘭與謝遇三

情癡 天上口 5363 2020-08-17 15:56:46

  馬、曾匆匆至張老師辦公室,見位少婦抱一歲多或兩歲的小孩兒,憔悴焦慮的樣子坐在沙發(fā)上??稍巽俱舱谏w不住本來年紀輕,也就是20歲左右的年齡段。旁邊有位女同學,馬成功見那女同學愣了愣神兒。張老師有無盡的憤懣與悵惘,凝重望著少婦與小孩兒。見馬、曾來了示意倆人坐下來說:“這是我校2001級09班謝遇三同學對象王蘭蘭,中學期間相戀。據(jù)說其爸爸是你們地區(qū)某縣副局長,給三兒弄門道考上的,學校查過他的檔案,未發(fā)現(xiàn)什么瑕疵。謝遇三同學綽號謝三兒,學習成績不好,入校后更加不著調兒,有時候一連幾天不回家,星期天也泡網吧里,有了手機也不開;王蘭蘭帶孩子蝸居出租屋,孩子沒有小朋友玩,活動量小,這孩子發(fā)燒或生?。煌跆m蘭攜孩子不知道哪是哪兒到處找網吧。打聽到這位同學說,與你馬成功是同鄉(xiāng)。我有些事情回來,不巧找到這兒了。”

  馬成功過去關切地問:“孩子發(fā)燒了么?”那孩子窩媽媽懷抱里,睜一雙明亮的大眼睛,不懂人世間滄桑,陌生望著馬成功。馬成功摸摸孩子腦門兒,是挺燙手的。接過來孩子,說句:“校醫(yī)院量量體溫吧?!痹鴬檴櫧舆^來王蘭蘭手里的小褥子,幫助圍好孩子。馬成功說:“謝謝張老師?!睂δ桥瑢W同樣說句感謝的話,一道出了張老師辦公室,去校醫(yī)院。

  此時是晚上9點鐘以后了,馬成功見王蘭蘭心情凝重,半開玩笑說:“人不近土近?!相l(xiāng)見老鄉(xiāng),兩眼淚汪汪。’家鄉(xiāng)也是咱們濮陽的?”

  “俺家在斧陽,在縣職工家屬院住。”

  馬成功與曾姍姍望一眼,心想王蘭蘭是斧陽人,似乎與濮陽諧音了??磥眍I她來的這位同學弄錯或者聽錯了。不便點破說:“在斧陽……應該在Y省地面上,縣上住更應該懂些計生政策,現(xiàn)在是上學的好年華,鬧到了這一步,一個孩子的……媽媽了?!?p>  “與謝三兒家住不太遠,那時候挑逗我,心里亂糟糟的,有學上不成……”

  “你父母知道嗎?”

  “原先不知道,后來知道了。不讓我進家了,親情全斷了……”說著,王蘭蘭啜啜泣泣哭開了。馬成功望一眼身材嬌小的王蘭蘭。心想說:“聽說話像是東北人,甚至Y省人也不是,斧陽人也不是……”王蘭蘭說,自小在東北老家住,上學時來父母上班的縣上住。曾姍姍掏出來些紙巾,遞給王蘭蘭,王蘭蘭接過來擦了擦淚。曾姍姍說:“這不能全怪你,難道你父母沒有責任嗎?哥嫂沒有責任么?學校沒有責任么?”

  “那時候謝三兒威脅我,不讓告訴父母;我好怕,直至懷上孩子了,沒一點兒辦法了,墮胎謝三兒父母不肯,住他家鄉(xiāng)謝賢集。我蘭蘭鬧到這一步,有的父母安排工作了,有的當兵了……”說話間,至校醫(yī)院急診室,大夫在值班。王蘭蘭接過去孩子說:“大夫,這孩子在發(fā)燒……”那大夫丟下手頭活兒,打量十分年輕婦女,摸摸孩子的腦門兒說:“倒也真是,燒這么厲害,怎么才送來,這父母不知道咋當?shù)??”拿體溫計時回頭問:“是男孩兒是女孩兒?”馬成功說:“當然是男孩兒,咋能是女孩呢?”王蘭蘭糾正說:“是女孩兒?!边@兒人被說笑逗樂了。那大夫問馬成功:“你是她什么人,男孩女孩都不知道?”馬成功不著調地說:“還能是什么人,我們是‘老鄉(xiāng)’,或許是妞妞的干爹了吧?”急診室里人更樂了。曾姍姍就捶他。又說他貧嘴:“連媳婦都沒有,就認干閨女,羞不羞啊?”這時候姚、徐匆匆趕來了,問曾姍姍咋回事兒?曾姍姍往側旁拉了拉姚藍,說了王蘭蘭與謝遇三的原委。

  馬成功安排曾姍姍與那位女同學在此等,輸液或住院。與徐、姚找那可惡的謝三兒去。王蘭蘭掏出來手機撥了一陣子,謝三兒仍在關機中。姚藍說:“北下街、銘功路一個胡同里,有間黑網吧,也許在那兒?!蓖跆m蘭說:“謝三兒雞冠子頭,粗脖子,瘦褲腿兒,穿個帶猴頭的單風衣,你好認,你好找。”馬成功說:“雞冠子頭,單風衣,瘦褲腿兒,找找看,要么喊一下!”與徐、姚出校醫(yī)院急診室。路上,姚藍就說了餐館交錢的事兒,餐館老板鬧不清咋回事兒,硬是不收錢,好說歹說留下了100塊,說換字號時還要請你去,諸位同學都要去。馬成功,邪門了,那老板把你當成朋友了,恩人了。你馬成功能否幫助馮老板盤活餐館是未知數(shù)。那200塊錢還給了馬成功。馬成功說:“這小妮兒真住院,謝三兒、王蘭蘭這倆家伙不知道錢湊手不湊手,這錢也能擋擋急。”姚藍說:“不夠大家都湊湊,王蘭蘭夠慘的,與謝三兒嬲上了?生下個小妮了?那謝三兒能耐不淺??!咋聯(lián)系上與你馬成功是老鄉(xiāng)呢?”

  馬成功狠狠地說:“天知道我與她是老鄉(xiāng)!”

  姚藍問:“那女同學認識你么?”

  馬成功說:“邪門了就,我咋會認識她呢?”

  街面上車來人往,路燈慘白,綠化帶里的花散發(fā)岀淡淡的花香味兒。商店還不到打烊時間,某商店里播放著舒緩的輕音樂。當馬成功仨人至北下街銘功路胡同這間網吧里,里面光線昏暗,空氣齷齪,年輕人匆忙操動著鍵盤,沉陷在虛無縹緲的世界里。馬成功至吧臺輕聲問了幾句。那老板說:“興許,找找吧,可能在這兒?!必砣税ぶ镎遥⑽窗l(fā)現(xiàn)雞冠子頭單風衣的人,或者粗脖子瘦褲腿的人。姚藍說:“那墻角沙發(fā)上好像蜷曲著一個人,看不見脖子粗不粗……”

  馬成功嘟噥說:“刀快何怕他脖子粗……”過去,見那人果真雞冠子頭單風衣,流著口水打鼾睡著了,風衣遮擋著看不見脖子粗不粗、褲腿兒瘦不瘦。

  馬成功推推那人說:“喂,喂,你是否名叫謝三兒呢?”誰知道那人猛地一激靈,抓住馬成功打開了,回手急慌的樣子要逃走。馬成功眼上瞬間挨了一兩拳。馬成功隨即撇住那人手指頭,腿下一拌腳,不那么費大勁,那么個小子谷個子般撂倒了。馬成功接下來踹上兩三腳,這才捂住了眼,單眼睛盯可能是謝三兒的這家伙,來這兒很是后悔了。至此,姚藍極是敬佩馬成功強悍的身手了。想樂不敢樂,想笑不敢笑。問:“馬成功,打著眼了么?”馬成功不吭聲,至吧臺,冰箱里取出來一瓶水,“咕咚咕咚”灌下去,扔過去5塊錢,單眼睛回首瞥眼或許是謝遇三,出網吧間,去了。

  那人似乎清醒好多了,呆坐活動被撇疼的手。徐新寶拉起來那人說:“同學,你是否名叫謝遇三,綽號謝三兒呢?”那人懵懂點點頭。徐新寶說:“你怎么不問青紅皂白就打呢?”謝三兒喃喃地說:“說不來,我做夢,有人追我攆我呢……”

  徐新寶咂下嘴,數(shù)叨謝三兒說:“多圓滿的事你謝三兒辦酸了??磥韼椭艘矔拖沟模瑤湾e的,馬成功幫助人幫進了驢屁股……”謝三兒不知道聽懂沒聽懂,站起來抹一下粗脖子,攏了攏雞冠子頭,活動被撇疼的手,拍了拍坐地上的塵,掏出了煙,給徐新寶遞一支。徐新寶揺揺頭說:“不會抽。”謝三兒叼一支抽上了,網吧間里出來了。路上,徐新寶說了你女兒在發(fā)燒,輸液或住院,趕至校醫(yī)院急診室。至那兒,馬成功眼上蒙上紗布了。那女同學十分歉疚,時而幫助馬成功捂一下眼,一直問:“疼不疼?對不起,對不起,怨我啦,怨我啦?!痹鴬檴櫴帜_無措直瞅溫珂兒,或看或撫摸馬成功被打傷的眼。徐、姚見馬成功真被打傷了眼。關切地問:“礙事嗎?”馬成功說:“難說礙事不礙事,疼,睜不開眼。晚上,我說眼睛這般跳……”至此,謝三兒似乎理虧了,掏出來煙叼一支,并不言語給馬成功遞一支。馬成功單眼睛盯謝三兒一陣說:“不會抽啊?!敝x三兒鼻息里“哼!”一聲,不屑,扔了那根煙。

  說不清道不明的謝遇三,急診室的人愣住了。

  王蘭蘭見謝三兒這樣子,更生氣了說:“你咋著打人呢?會不會說句暖心話?那煙扔了干啥呢?給誰弄難堪呢?那不是人家丟人,是你三兒丟人知道不?”謝三兒抽的那根煙也扔了說:“你發(fā)什么急,那不是賠理了么?那不是道歉了么?這人充大,給他賠理他不接,咋不說撂翻了我呢?手指頭快撇斷了呢?”

  王蘭蘭說:“你打人不撂你撂誰呢?”

  謝三兒不屑,繼續(xù)說什么,或者抹了抹雞冠子頭粗脖子。大夫制止說:“這兒是醫(yī)院,別在這兒吵!不怨你怨誰?。繜o理訛三分,咋無緣無故打人呢?你的孩子生病了,人家?guī)椭?,告訴你,去找你,偏有這種事兒,幫助你的人打傷了;蹊蹺,啥事兒都有??!”

  謝三兒畢竟沒底氣,嘟噥說:“我不是做夢么,有人追我攆我么……媽的,說不清做這怪怪的夢,追我的夢,攆我的夢……”

  大夫看此人萎靡的臉,無奈說:“不虧心會有人追你攆你么?年紀輕輕的,認個錯兒吧,認個錯兒好。人家好鞋不踏你臭屎、走罷了;說不定眼睛真被你打傷了,偏有這種事兒,幫助你的人給打了……”嫌大夫說話不中聽,正欲發(fā)火的謝三兒與照看女兒的王蘭蘭回頭看,馬成功等人不見了。王蘭蘭問:“馬成功的眼睛會不會礙事呢?”大夫說:“我看挺嚴重,紅腫紅腫的,說不定你妮兒的爸爸真的闖禍了!”

  “手不叫你癢癢啦,做夢做夢唄,手狂打人家干啥呢?”王蘭蘭瞟一眼謝三兒,恨鐵不成鋼。掏出來手機看看時間之后說:“將近半夜啦,咋跟人家聯(lián)系呢?”

  大夫說:“急也沒用了,只有明天了。”之后,指責謝三兒說:“年輕人怎么不懂個理路呢,怎么給孩子當好爸爸呢?怎么下手打人呢?”

  其實,謝三兒同樣鬧不懂為啥打人了,伸伸被馬成功撇疼的手指頭。記得小時候鬧了,媽媽不斷嚇唬說:“哭吧,鬧吧,恐龍來了!警察來了!綁走你!抓走你啊!”不斷做爛七八糟的夢,被人攆被人追的夢。

  馬成功眼疼得睜不開。急診室出來沒敢回宿舍,曾、姚、徐、幫助攔了輛出租車,市眼科醫(yī)院掛急診,女同學愧疚跟了去。姚、徐把原委給大夫說了說,之后說:“鬧不明白,奇怪了,馬成功撞鬼了,遇上個謝遇三……”墻上石英鐘正打午夜12點。大夫戴上眼底鏡,按馬成功檢查椅子上,檢查以后說:“紅腫成這樣子,住院觀察幾天吧。”曾姍姍關心地問:“會不會傷著眼球呢?”大夫說:“外傷挺嚴重,眼底倒是沒啥事兒?!睅讉€人舒了一口氣。徐新寶解釋說:“大夫,我們正上學。能不能不住院,打針輸液的辦法可以康復嗎?”那大夫猶豫一下說:“眼底雖沒有大問題,軟組織存大量淤血,就怕波及眼球,眼睛上的事可不敢閃失啊。既然如此了,還是住院好,你們雖然上學不在乎幾天吧?”徐新寶點點頭,下意識地說:“課也上不成,沒有法子了,只有住院了。幫助人幫成這樣子,算得上天下奇聞了;馬成功咋遇上個粗脖子謝三兒呢?我咋逼馬成功請客呢?”幫助曾姍姍檢查椅上扶起來馬成功。曾姍姍怕有閃失,問:“會不會留個疤眼呢?”那大夫說,沒有破口,不會留疤痕,青年人康復快。馬成功如釋重負苦笑說:“物是人非了。是上天的意思了,看來非住院不可了;鬧不懂,想不通,偏遇上那么個謝遇三……”怕囊中羞澀,問交多少錢。大夫說:“先去交2000,不夠改天續(xù)。”馬成功換手捂住眼,把僅有的幾百塊錢掏出來,接過來曾、姚、徐湊過來的錢。那女同學愧疚,掏出來似有上千塊錢遞過去。馬成功單眼睛望一下女同學說:“要不了那么多,夠住院費就可以……”又說:“咋好意思呢,名字也喊不出來,到時候咋著還賬呢?”那女同學真誠說:“我認識你馬成功。我姓溫,叫溫愛珂?!?p>  馬成功用不著的那些錢還回去,禁不住問:“溫愛珂?”

  那溫愛珂甜甜點點頭,不接那錢。酒窩兒言談話語溢出來。補充句:“我小名叫溫珂兒,住姥姥家叫成這樣子了?,F(xiàn)在班里統(tǒng)統(tǒng)叫我溫珂兒,你叫我溫珂兒就可以?!?p>  馬成功夸贊說:“這名字優(yōu)雅,不俗氣。”

  姚藍嘲笑溫珂兒說:“能得到馬成功的夸贊肯定不一般,肯定是好名字。哪像我的破名字,一進校同學褒貶了,叫成‘妖精’了。”

  溫珂兒窘迫,推了姚藍一下子,不好意思遞那錢說:“你就拿著吧!我替你掏住院費也不虧。你還要吃飯呢,其它零用呢,想不到的用項都會有。其實你應該著實揍謝三兒一頓、教育他一頓那才好……”幾個人都笑了。馬成功沒有接溫珂兒再次遞過來的錢。姚藍說:“明天謝三兒若不送錢來,真是豬狗不如了!”曾姍姍說:“那可說不定??此琴u不著的勁兒,做夢做夢唄,咋不打他自己呢?他能送錢來,屋子里有天了!”姚藍說:“騾子大馬大值錢,人大不值一個籽兒!”馬成功苦笑說:“人不一樣人,木不一樣木,不要過低貶低人家了。世事滄桑,校醫(yī)院還說湊錢給那小妮兒輸液呢,我倒住院啦。應了樂極生悲的俗話了?!?p>  姚藍說:“你魚餐館改字號,小酒可勁兒灌,一大堆不吃拉勁的話?!聦毑宛^’、‘間諜’餐館什么的;‘明7暗7’什么的。眼睛一捂上,小墨鏡一戴上,倒像個黑老大,馬成功這個兒垛兒像黑社會大毒梟……”

  幾個人竊笑或者嘲笑了。馬成功樂觀地說:“或許,出院真得戴個墨鏡呢!”此時,曾姍姍陪馬成功辦入院手續(xù)去。馬成功說:“你們都回去,我好胳膊好腿的,誰也不用陪,明天還要上課呢!”

  姚藍逗趣兒說:“馬成功,我們再來次‘擠三十’?”

  馬成功說:“‘妖精’也看我的笑話了?!?p>  姚藍問溫珂兒:“你會‘擠三十’‘擠四十不?’”

  溫珂兒說:“不會。”

  姚藍說:“馬成功可以教教你?!?p>  溫珂兒被說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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