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思純那銀鈴般的聲音傳來,眾人便是驚呼,各個湊著腦袋擠到王子軒的桌前,看著那六條下坡紋路的曲折處。
“的確圓潤細(xì)膩?!庇腥巳滩蛔K嘖兩聲,感慨一番。
這聲音一出,眾人擠的更猛烈了,倒沒有先前那諷刺的聲音。
木西也不敢相信,他本就在桌前,所謂近水樓臺先得月,他倒是先看到了,臉色如那慘淡的月光,從上課到現(xiàn)在就沒紅潤過。
“不可能!不可能!”他口中似乎斬釘截鐵的說著,那不斷后退以及顫抖的身子則出賣了他。
片刻后,桌前眾人才陸續(xù)散去,大家都在議論這位一直名不見經(jīng)傳,最近才嶄露頭角的候府公子。
“他不僅在刻畫工藝上完勝了木西,而且人家還畫了六條紋路,而且都是下坡紋路?!庇幸恍┒械娜丝偸菗u頭嘆息,不斷與身邊的人分享著自己的見解。
誰能想到堂堂候府公子,銘紋天賦卓越異常,加之面如冠玉,一張瓜子臉頰笑起來溫柔如風(fēng),又偏偏這樣的人還出生候府,惹的在場大部分少女春心蕩漾,眼睛里莫名的情愫。
看著這些少女的眼神,王子軒前世在大學(xué)里遇到過,一般女孩碰到真正的校草,矜持度總會下降,脾氣總會改善,走路總會淑女,衣著總會用心。
袁思純暗嘆一聲,“你們只知道他天賦高,要是知道人家一把平刀就完成如此刻畫,不知作何感想?!?p> 不知怎的,想起打賭的條件,她臉色一紅,萬一他提出那種條件怎么辦?答應(yīng)還是不答應(yīng)。他應(yīng)該不會提出那種條件,畢竟自己大了人家好幾歲。心里仿佛有兩個小人在打架,似乎為了說服自己。
想到這里,她偷偷瞟了一眼王子軒,發(fā)現(xiàn)他正一臉?biāo)菩Ψ切Φ目粗约?,立馬雙目一瞪,臉頰跟紅蘋果一般姹紫嫣紅,心跳也不爭氣地加快了很多。
“美女老師,我先走了。”王子軒沒有痛打落水狗,一是犯不上跟一個平民子弟較勁,二是今天這種結(jié)局已經(jīng)對對方造成了一定傷害,他不想趕盡殺絕,畢竟還有同窗之情,再說這木西本性也并不壞,事后如果他看的開,便算是他的造化。
“一起吧!”袁思純輕咬著朱唇,偏斜著頭看了一會王子軒,輕聲說道。
“求之不得。”王子軒笑著開口,眼中泛起淺淺的揶揄。
此時,前來湊熱鬧的學(xué)子已經(jīng)全然離去,僅剩本班的學(xué)子還沉浸在王子軒創(chuàng)造的奇跡氛圍中。
“同學(xué)們,本節(jié)課到此為止?!痹技儝吡艘蝗W(xué)生,尤其在木西身上頓了一下,理了理額邊的青絲,“今天是大家難得的一次學(xué)習(xí)機(jī)會,回去后每人寫一篇關(guān)于風(fēng)紋的感悟?!?p> “下課!”
同學(xué)們?nèi)宄扇旱慕Y(jié)伴而行,男同志們一臉沮喪的離開,今天王子軒給他們的打擊太大,女同志們不斷跟王子軒打著招呼,想著跟他多說幾句話,甚至有小姑娘約他一起吃飯,王子軒一一婉然拒絕。
片刻后,就剩下木西、袁思純、王子軒三人。
走到木西身邊,王子軒伸出了手,木西一愣,面露掙扎之色,幾個呼吸后,艱難的伸出右手,兩個手緊緊握在一起。
“我們兩個是不打不相識,很高興認(rèn)識你,木西同學(xué)?!蓖踝榆帨厍榈男χ?p> “子軒公子,之,之之前誤會你了?!蹦疚髂樕患t,心里愧疚萬分,艱難的說出這么句話。
“以后我們可以一起交流銘紋?!?p> “真的可以嗎?”
“當(dāng)然!”
“君子一言!”
“萬馬難追!”
“你亂改詞,應(yīng)該是四馬難追。虧你還是文才八斗。”木西終于笑了,消遣了下王子軒,這次的打擊是否能看開還未可知。
“我總覺得四匹馬太少,萬匹馬才有氣勢?!?p> “哈哈,哈哈哈......”
兩個人笑的是前赴后繼。
......
夜風(fēng)習(xí)習(xí),吹動著袁思純的青絲,月牙如刀,照的女孩臉頰明媚動人,精致的雙眼皮,高挺的秀鼻,眉間流動著一股成熟的韻味。
兩個人結(jié)伴而行。
“你跟著我是準(zhǔn)備愿賭服輸嗎?”王子軒一臉揶揄之色。
“好阿,有什么條件盡管提?!痹技円荒樅氯粢话褜殑以谕踝榆幍纳砬?。
“不急不急?!蓖踝榆幎哙铝藥紫?,弱弱的吐出四個字。
這女人說變臉就變臉。
“不過我是沒想到你竟然會和木西冰釋前嫌。”袁思純古怪的看了他一眼。
“還不是為了你。”王子軒雙手?jǐn)偭藬?,一臉無辜道。
“為了我?”
“當(dāng)然!”
“說說看?!?p> “怕你班上的天才就此夭折?!?p> “還算識大體。”
“我這算算對你有恩。”
“勉強(qiáng)算是吧。”袁思純沉默了會說道。
“那你打算怎么報恩?”
“你想我怎么報恩?”袁思純一臉狡黠,就這么看著王子軒。
“這個不用我提醒吧。”
“怎么說?”
“全世界有報恩標(biāo)準(zhǔn)的。”王子軒一臉無奈的說道。
“說人話,羅里吧嗦的。”袁思純終于忍不住爆粗。
“以身相許呀。”
“可以呀。”袁思純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整個人都靠在了王子軒身上,一股芳香撲鼻。
“還是算了,我開玩笑的?!蓖踝榆幮奶粻帤獾诩涌?,一溜煙跑了。
“小樣,跟你姐姐玩。”袁思純看著王子軒消失的身影,從另一條路走去。
這個地方是個岔路口,一條去候府,袁思純?nèi)サ氖倾懳墓珪?p> ......
“砰!”
一個瓷杯在地上開了花,茶水滿地,狼狽之極。
“這廝竟然贏了!”樓武林一臉猙獰,直接掀翻了桌子上的茶杯。
肉瘤男顫顫巍巍的站在身邊,低著頭不敢說話。
“王子軒,饒城市區(qū)沒法明目張膽動你,我就不信你不出市區(qū)?!?p> ......
候府。
“呼!”“呼呼!”“呼呼呼!”
練武場里一個少年揮舞著竹竿,黑色披風(fēng)獵獵作響,如一劍客在林中修煉。
“行云流水?!?p> 五形拳中的鉆拳源于水,拳經(jīng)有言,鉆拳如電似閃,王子軒每次竹竿刺出。形似靈蛇,又如閃電。起初他招式還略帶生澀。略帶生澀。這么重復(fù)練著。如今變有行云流水的感覺。
“真是暢快。將鉆拳用于槍法中,槍如臂指,攻擊的空間大了很多?!?p> 每向前刺出一槍,他的腰就會來回擺動一次。怪不得上古時代那些形意拳宗師壽命一般都平常人會長一些。腰主腎,長久練習(xí)鉆拳,久而久之腎氣飽滿悠長,自然有延壽益精之效。
九天大陸煉體九層,七到九層主煉器臟,這五形拳五形之中的鉆拳便強(qiáng)化了腎,真是逆天的功法。
......
想把鉆拳完全從槍法衍化出來,太難了!
如今連人槍合一都沒有作到,衍化出的幾式招式徒具形而不具意。
貪多嚼不爛。
他練了會鉆拳槍法,用衣袖擦了擦汗,便又橫持竹竿。
杵在哪里,如同雕像。
“嘀嗒!”
一個時辰后,月如彎刀,彎刀照射下,汗水不斷從王子軒臉頰上落下,渾身都濕透了。
胳膊肌肉墳起,如纏繞的蚯蚓,仿佛能聽到筋骨齊鳴的聲音。
“呼啦!”
衣服被震了下來,他赤裸著上半身,渾身濕漉漉的。
他仍然在堅持。
成長源于堅持,天行健君子以自強(qiáng)不息。
朦朧中,他仿佛感覺到竹竿在微微的動著,如嬰兒的呼吸,宛如有了生命般。
對,確切的說脈搏的跳動。
仿佛這竹竿跟胳膊成為一體,竹竿就是胳膊,胳膊就是竹竿。
人竿合一!
王子軒笑了,要的就是這種感覺,這感覺往常不是想來就能來的,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就好比前世回憶某些歌曲一般,明明就在嘴邊,就是唱不出來,偶爾又能掛在嘴邊,真是不可捉摸。
......
竹林不遠(yuǎn)處,一個綠衣少女坐在青石上,雙手蹭著下巴,看著天上的月牙,一臉的不開心,只是偶爾瞥一眼那赤裸上身的男子,女兒臉上露出一抹笑容,“子軒哥哥變了,不再是以前那個悶葫蘆了,不過,我喜歡?!彼S后又看向月亮,想起自己那死去的爹娘,哽咽道,“爹,娘,女兒不孝,今年未能跟你們相聚,沒有給你們燒錢,你們要是沒錢了,給我托夢?!?p> 前兩天本是母親忌日,她便去祭拜母親,奈何半路聽聞子軒哥哥出事,便顧不得祭拜之事,匆匆趕回候府。
她自幼喪父喪母,有一弟弟也不知所蹤,這幾年候府也派人打探過弟弟下落,一直沒有結(jié)果。
“也不知道弟弟在哪?她在候府過的是錦衣玉食的日子,弟弟可沒她這么好的運(yùn)氣?!毕氲竭@里,哽咽之聲愈演愈烈。
“嘩啦......!”
王子煙猛的往后一躍,伴隨著“呼啦呼啦”的破風(fēng)聲。她警惕的喝道,“誰?”
“你哥哥!你還挺警覺的。”
“嚇?biāo)缹殞毩?,你不知道神魂出翹很容易被嚇?biāo)赖摹!?p> “我長的有那么兇神惡煞嗎?”王子軒輕笑道。
“誰讓你鬼鬼祟祟的,來也不吭一聲。”
“明明是我在練武,你在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