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價值
劉春終于知道這幾天案子為什么進(jìn)展這么快了！
凌楓沒見識，他卻聽得出來，院子外面的腳步聲分明就就是久經(jīng)行伍之人。
今天的事，難了了。
“小兄弟年少有為，怎能讓這等渣滓耽誤了前程！”
凌楓聽懂了，所以開口：“我要一口金絲楠木的棺材，不用太大，裝得下一大一小兩個女人。”
陸文昭微微皺眉，清朝前期，金絲楠木的量還能供應(yīng)皇家所需，如今明末，一口金絲楠木的棺材自是價值不菲，但也不是完全弄不到。
這怕是對方的一次試探，陸文昭本也沒打算隱瞞身份，要人去做那等大事，沒點背書，誰敢？
“可以！”陸文昭點頭，但卻說道：“不過小兄弟總要露一手吧？”
不像劉春來得早，陸文昭沒看到院子里之前發(fā)生的事，場面雖然血腥，但他可是七年前從幾萬人戰(zhàn)死的沙場上活著回來的人，和那等修羅場比，眼前都是小意思。
狼牙棒也能掀開頭蓋骨，大鐵錘可以砸西瓜一樣砸爛腦袋，沒親眼見過的人體會不到那種詭異。
凌楓默然，在院子里找了塊成人腦袋般大小的石頭，單手抓了起來，兩手伸開，轉(zhuǎn)了一圈。
接著手抓石頭背手于后，然后再次伸直雙手。
石頭，不見了！
“原來那些銀子就是這樣被拿走的！”每個偵探都有好奇心，好奇心得不到滿足，那真是貓爪撓心一般難受。
陸文昭看得雙眼一亮，朝丁翀示意。
丁翀走過去，伸出手開始在凌楓身上摸索，凌楓特意走開幾步，丁翀檢查完凌楓身上后，又在原地敲地面。
檢查的范圍最后被擴(kuò)大到方圓丈許，依舊一無所獲。
凌楓再次背手于后，伸出手時，石頭就在他手里。
丁翀上去拿起石頭，很重，不是假的。
“好！好手段！”陸文昭大喜。
如此詭異手段，用處實在太大了！對完成那件大事很有幫助！
“棺木我要今晚就拿到！”
“沒問題！”陸文昭心情大好。
東林黨內(nèi)多的是豪門大族，肯定有備用的棺木。
“至于這位劉捕頭，有沒有興趣一起去京城做事？”陸文昭笑著問。
劉春心中苦笑，臉上卻露出喜悅：“當(dāng)然，能去天子腳下，求之不得！”
這個劉春也是很有用的，能破案，自然也就能阻止別人破案。
“你那個徒弟在我們這，放心，只是睡過去了，你也不想把他帶去京城對吧？”
“當(dāng)然，那么蠢，教的我累死了！”
……
深夜，凌楓來到城外山區(qū)，選了一處百米多高的石山，在崎嶇險峻的一側(cè)，用神裝開出一人高的條石。
進(jìn)入光可鑒人的石室后，又在地面打出棺木大小的口子，從空間腰帶取出裝了母女二人的金絲楠木放進(jìn)去。
棺木內(nèi)，換了華服的母女二人靜靜躺著，凌楓最后摸了摸源兒的小腦袋，把婉娘的手搭在源兒身上。
蓋棺，用融化的金子封住縫隙，再把手鐲變成一個帶著細(xì)針孔的排氣機(jī)，排空棺內(nèi)空氣后用金汁封口。
整塊條石封住石坑，同樣用金汁沿著長方形縫隙滴了一圈，排掉內(nèi)部空氣，金汁封孔。
一人高的條石原封不動塞了回去，外部沒用金汁封住，只用了原地的泥細(xì)細(xì)封住，再貼上青苔，原處消除所有痕跡后，手鐲變成長長的線，卷住山上一處凸起，人像蜘蛛一樣蕩了起來。
打坑挖出的石頭被凌楓切成拳頭大小全部丟進(jìn)了滾滾長江。
“師兄，為什么放他一個人去？”丁白纓不解：“不怕他一去不回嗎？”
“你知道這人每日去酒樓都做什么？”
丁白纓不解。
“打探江湖事！”
錦衣衛(wèi)監(jiān)察天下可不是一句空話，幾百年下來，諜影重重，你永遠(yuǎn)不知道身邊有誰是密探，有多少密探。
“此人身懷異術(shù)，卻外行人一樣在酒樓里聽消息，你覺得錦衣衛(wèi)對他的吸引力會小嗎？”
江湖上自然有專門交換消息的地方，武俠小說里看起來大俠們都是在青樓、酒肆一樣的市井場所高談闊論，可人家身邊的人都是實實在在的江湖人?。?p> 不能因為作者沒給名字或者導(dǎo)演經(jīng)費不足，穿的衣服像小廝就不拿豆包當(dāng)干糧?。?p> 大部分普通的酒樓、飯莊哪有可能打探到江湖事？
不是江湖人不光顧，是有經(jīng)驗的都不會在大庭廣眾下高談闊論，難道要當(dāng)著普通百姓面高呼在哪哪聚義再去殺了誰誰誰？
要想探知江湖事就得有懂行的人帶路，否則只能靠運(yùn)氣。
凌楓這么想知道江湖事，對錦衣衛(wèi)的情報系統(tǒng)怎能不心動？
凌楓確實心動了！
再這樣沒頭蒼蠅一樣找下去根本看不到希望，而錦衣衛(wèi)必然知曉所有江湖大事，和記憶對比一下應(yīng)該就能知道這是哪個世界了。
凌楓還不會騎馬，一夜未眠，天亮?xí)r分趕回了金陵城。
城門處，陸文昭的人接到凌楓，把他帶到客棧附近的一處院子。
“我還有一件事要做！”凌楓對陸文昭說。
“我知道，隔壁就是黃小婉姑娘做工的地方！”從凌楓眼中看到了一絲震驚，陸文昭心中一笑，表情卻肅然：“小婉姑娘是御史黃尊素的幺女，黃大人是東林黨要員，屢斥閹黨亂政，深為魏閹所忌，上月初一自盡于詔獄?！?p> “小婉姑娘不愿累及夫家，求了一封休書帶著女兒遠(yuǎn)來應(yīng)天府……”
“小婉姑娘落到這般下場，罪魁禍?zhǔn)资情廃h！”
“在下等人的目的，就是掃滅閹黨！”
說完，陸文昭遞過來一張紙：“這是那管事的畫像?！?p> 隔壁大院，靠近院墻的廂房里，尖嘴猴腮的陳府三管事心情很不好。
“賤人！居然敢不來上工，不知道這口飯是爺賞的嗎？”想到婉娘那婀娜的身段以及精致的臉蛋，三管事便感到腹下一團(tuán)火起。
“不識抬舉的東西！遲早落我手里！”
“管事，管事！”門外有家丁大喊：“出事，出大事了！”
“嚷什么嚷！”煩躁中的三管事推門出去，厲聲喝道：“號喪??！”
“管事，打聽清楚了！”家丁忙回話：“那女人昨日被朱霸天弄死了！”
“你說什么？”三管事心情更不好了：“說清楚，誰死了？”
“就是那個叫婉娘的！”家丁回道：“聽說是被朱霸天活活玩死的，可慘了！”
“該死的東西！”三管事恨的咬牙，他還沒玩過呢！
“小的聽人說那女的也不是什么正經(jīng)人，是個半掩門的暗娼，朱霸天手下以前玩過，昨日被他找上門，結(jié)果不從，就給活活玩死了！”
“他娘的！”
三管事后悔啊！他怎么就沒玩過呢！
“辛虧老子沒碰她，要不不得染一身?。 ?p> 心中可惜，嘴上卻硬的三管事沒發(fā)現(xiàn)身后的家丁不發(fā)一聲倒地，且多了一個陌生人。
“本來只想打斷你的手腳，現(xiàn)在看來要加一道工序了?！?p> 凌楓直接伸手掐住他脖子，讓他叫不出聲，然后分別捏斷他手腳，提溜雞仔一般把人帶到角落里的糞坑。
在身上劃了幾道口子后就丟進(jìn)了糞坑，快要窒息的三管事劇烈喘氣，吞進(jìn)去不少條狀物。
“救……救命……”微弱的聲音，上下起浮掙扎，手腳已斷，不算深的糞坑很快將人淹沒。
悄無聲息離去，院外，早已備好車馬的眾人打馬離去，身后，遠(yuǎn)遠(yuǎn)有尖叫聲傳來……
離開應(yīng)天府沒多遠(yuǎn)，陸文昭就有后悔的感覺。
實在太他娘能吃了！
一行人準(zhǔn)備吃半月的干肉被凌楓一頓吃完，嚇得他趕緊派人回頭，又去江浦縣城補(bǔ)給了一批。
“不行！”陸文昭頭大：“我們得分開走，師妹你來帶他?！?p> 身為錦衣衛(wèi)，就算一路不住官驛，每到一座城就大肆采買，這也太高調(diào)了！
被錦衣衛(wèi)的人知道了怎么解釋？銀子從哪來的？陸文昭雖也貪腐，但家財并不多，如此肆無忌憚花錢，讓上官怎么看？
“你帶著他，一路上用明公的牌子，不聯(lián)系我們的人怕是養(yǎng)不活這小子！”陸文昭皺眉道：“我不能跟了，先回京，去和明公解釋?！?p> “師兄，你覺得他……”丁白纓指了指吃完東西后盤腿坐一邊，裝模作樣練功的凌楓，遲疑道：“練的內(nèi)功……”
陸文昭笑了笑：“先不管這些，辦完那件大事，其他的以后再說?！?p> 凌楓不傻，沒有利用價值的人是活不下去的，與虎謀皮時，不給對方一點期望，逃不過卸磨殺驢的下場。
……
京城外西山，永安寺。
寺旁有一湖，湖水清澈，湖邊有一涼亭，錦衣衛(wèi)百戶沈煉從凈海禪師手里新得了一副北齋先生的畫，下山的時候正好遇到千里迢迢從應(yīng)天府趕來的丁白纓一行。
山路狹窄，沈煉看了這伙江湖客一眼，沒有在意。
“沈大人！沈煉大人！”山路上方，小沙彌快步跑來，遞給他一把傘：“山間天氣多變，師傅讓我給您送把傘。”
“多謝小師傅！”
沈煉下山，沒注意江湖客中的一人直勾勾盯著他看了許久。
錦衣衛(wèi)百戶的官服，沈煉，還有這張臉……
呵呵，兩個月，他媽總算知道這是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