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真實感
輕紗幔帳、脂粉糜香，環(huán)顧雅間陳設(shè)，張凡的小心臟不爭氣的跳動起來。
“這里……是青樓吧？”張凡臉上蕩漾著春天般的笑容。
凌楓聞言，丟給他一個白眼，斥道：“你現(xiàn)在修為低，又沒吃靈物，做不到百毒不侵！”
“事先聲明，我不懂泌尿科，得了病直接一刀切！”
“嘿嘿嘿……”張凡依舊笑，笑得非常得意，反問道：“我像是沒準(zhǔn)備的人嗎？”
于是讓凌楓取出寄放在空間腰帶的行李箱，一打開全是“都累死”的商標(biāo)！
“你……”凌楓怒了，氣道：“特么怪不得不讓我看！”
空間腰帶何等逼格的寶貝？竟然用來裝計生用品！簡直是喪盡天良！
“分你一半！”張凡只用一句話就讓死黨無話可說。
從小光屁股長大的兄弟，張凡知道凌楓有輕微潔癖，哪怕百毒不侵，但那什么接觸時……
張凡興高采烈的取了一盒，凌楓便沉著臉收起行李箱。
“那啥……”張凡撫摸著一雙鐵腿，腆著臉問道：“再給我加層仿生皮膚行不？”
“……”凌楓無言。
一夜無話，次日晌午，神清氣爽的一對狐朋狗友離開了青樓。
“我們?nèi)ツ恼仪閳?？”萌新張凡向老司機請教。
“本來青樓是最好的情報點……”凌楓的話還沒說完，張凡便興沖沖開口：“那要不再去？”
“……”凌楓無視這話，四處打量街面，找了一家看上去檔次最高的酒樓。
二人換了一身古裝，張凡腦袋上也被凌楓用能力接了一頭長發(fā)，神色自若走進酒樓。
在主角專屬座位，靠窗坐下，二人便開始傾聽酒桌上的對話。
“三日后便是鄉(xiāng)試……”
“出云國特使烏丸護送利秀公主來京，要和皇上完婚……”
“兵部楊宇軒楊大人前陣子在午門斬首……”
“神侯大人……”
近來惡補了幾十年前文藝作品的凌楓只聽到這便反應(yīng)了過來。
“鐵膽神侯，護龍山莊，天下第一！”
對面的張凡撲閃著迷茫大眼，可憐巴巴看著凌楓，凌楓手上于是多了個小盒，遞了過去。
張凡打開盒子，取出一只薄如蟬翼的隱形眼鏡戴上，隨即便有圖像出現(xiàn)，帶好耳機后開始熟悉《天下第一》的劇情。
《天下第一》號稱“最后的武俠片”，無厘頭王大導(dǎo)演口碑最好的電視劇，整個世界背景高度借鑒金系武俠，門派設(shè)定、功法秘籍幾乎照搬。
作為網(wǎng)文寫手，前輩大家的作品自然拜讀過，用64倍速看了前幾集的張凡忍不住問道：“你說，我們?nèi)トA山思過崖，能不能找到獨孤九劍？”
“怎么不說去襄陽城外找獨孤求敗的劍冢？”凌楓臉上的表情算不上好，無奈道：“這世界價值最高的無疑是金剛不壞神功和吸功大法，可我都練不了……”
越是精妙的招式越要配合心法、口訣一起練，若只講招式變化，武俠世界不如國術(shù)世界，清末民國的武術(shù)將招式推演到了極致，無法修習(xí)內(nèi)力的武師唯有不斷挖掘身體潛能、探索招式變化。
“不敗頑童還不如無敵葉問呢！”
凌楓有些郁悶，但穿越劇情世界本就看運氣，不是每個世界都適合，好比海賊世界對老爹實力的增幅就不大。
“那現(xiàn)在我們要去京城了吧？”張凡剛看了前幾集，難免激動：“成是非這個時間點應(yīng)該已經(jīng)去過天牢九層，金剛不壞神功和八大派的秘籍全紋在他身上，只要抓住他，咱就可以躺著過兩年了！”
成是非這小子閑不住，成天在街面上混，有詭異的手術(shù)果實能力在，抓住成是非難度不大。
二人正商討著，一襲青衫的書生徑直走來，旁若無人的坐下，開口便道：“兩位是江湖中人吧？”
凌楓記憶力很好，雖只是昨夜匆匆一瞥，卻記住了這個眉清目秀的書生。
有點嫉妒，這人氣質(zhì)太好了！
凌楓沉默，微微點頭。
“在下幼時也曾讀過游俠話本，對江湖之事甚是向往……”
“打住！”凌楓沒耐心聽，直接問道：“有什么事直接說！”
青衫書生愕然，似是沒見過如此風(fēng)格，但想到對方草莽身份也就釋然。
青衫書生沉默片刻，鼓起勇氣開口：“在下想招攬二位！”
“咳咳！”碰巧喝茶的張凡差點沒嗆死，一臉笑意的望著青衫書生，話雖沒說出口，但表情很到位。
“你小子憑什么啊！”
“憑我鄉(xiāng)試定能高中解元！”青衫書生年紀(jì)不大，臉上還帶著中二少年的自信和倔強。
“二位可能不知，浙省的解元在會試中……”
張凡笑著打斷他，反問道：“你是小三元嗎？”
青衫書生略顯驚訝，尷尬道：“原來二位也是明白人?！?p> “不過……”青衫書生平復(fù)心情，繼續(xù)散發(fā)王霸之氣，自信道：“在下院試時成績平平卻不是學(xué)問不夠，會稽縣令依附閹黨，在下恩師卻是閹黨死敵，故此不得不在院試中藏拙，但鄉(xiāng)試主考剛正不阿，一向不喜閹黨……”
青衫書生眼看兩位江湖大俠越來越?jīng)]耐性，不由急道：“不如在下與二位打個賭？若在下高中解元，二位再投奔與我？舉人可免賦稅、徭役……”
“話本看多了吧？”張凡轉(zhuǎn)過頭吃東西，不打算再搭理這中二病患者。
“你老師是不是死了？”一旁的凌楓卻饒有興致地打量他，笑道：“死在閹黨手里！你不想放棄鄉(xiāng)試這個機會，但又害怕高中后會引起閹黨注意，所以想找人當(dāng)你進京趕考的保鏢？”
“你……”青衫書生有被看穿的恐慌，繼而頹然道：“想不到兄臺目光如炬?！?p> “你憑什么認(rèn)定我們護得住你？”凌楓問道：“曹正淳執(zhí)掌東廠、錦衣衛(wèi)，除了護龍山莊天下無人能敵，你隨便找兩個江湖人就能擋住閹黨高手的追殺？”
“這……”青衫書生無奈嘆道：“我不過一窮酸秀才，哪遇得上江湖豪俠？也是昨夜見過二位，剛在街上碰巧再遇，這才冒昧打攪……”
說完起身，躬身一禮，落寞轉(zhuǎn)身。
凌楓嘴角微揚，待其走遠(yuǎn)幾步后才開口：“你叫什么？”
青衫書生茫然回頭：“??？”
“呵呵，我們正巧也去杭州，不如同去？”
青衫書生大喜，忙學(xué)著江湖中人不倫不類抱拳道：“在下方誠，多謝二位！”
“敢問二位名諱？”
“凌楓！”凌楓臉上帶著莫名的笑。
一臉茫然的張凡先是看了看死黨，見其不像玩笑，這才不情不愿的回了句：“我叫張凡！”
“凌兄，張兄！”
“我們下午就出發(fā)，你回去準(zhǔn)備下，下午碼頭見！”
“好！”
人走后，張凡不解問道：“不是直接去京城嗎？”
凌楓拿起杯子抿了口茶水，回道：“我爸還在找船渡海，成是非未來一兩年的主要活動地都在京城，不怕找不到人?！?p> “這個窮秀才有問題？”張凡驚覺。
“一種直覺……”凌楓幽幽道：“這世界或許沒那么簡單?！?p> 下午，縣城外的碼頭，方誠倒是提前做好了準(zhǔn)備在此等候二人。
三人上了船，一道北上杭州。
船行江上，遠(yuǎn)山如畫，望著這秀麗山水，張凡如墜夢中，這是只存在于文字中的美景。
“愛死這無限流了！”張凡雙目泛光，興奮道：“我覺得現(xiàn)在文思泉涌，特有靈感！”
“你可拉倒吧！”凌楓鄙夷道：“就你那撲街水平，大羅神仙都救不了！”
“對呀！”張凡驚醒，喜道：“我可以學(xué)啊！這不就有個現(xiàn)成的秀才嘛！國學(xué)水平還能比不上那幫所謂大家？”
“隨便幫你盯著，看看他到底有沒有問題！”
說完便興沖沖鉆進船艙，開始和方誠討論文學(xué)……
次日，三人趕至杭州，鄉(xiāng)試臨近，貢院附近的客棧早已滿人，凌楓不愿委屈自己，花大價錢租了一處幽靜的小院。
“有勞凌兄破費……”方誠很不好意思，為昨日的大言不慚感到羞愧。
“方兄可是要考解元的人！”凌楓打趣道：“些許小錢就當(dāng)投資，看看我有沒有呂不韋的運氣?！?p> 方誠沒把這句話當(dāng)成玩笑，反倒十分認(rèn)真的說道：“定不負(fù)凌兄厚望！”
“這人還真有意思呢！”張凡見方誠進屋讀書，笑著對凌楓說道。
“是?。【褪翘幸馑剂恕?p> 鄉(xiāng)試共分三場，每場三天，自八月初九開考，考生需在貢院內(nèi)連考九天，期間不得外出，對身心都是一次嚴(yán)酷的考驗。
親眼目睹了古代科舉考試，凌楓二人感同身受。
“我們雖然考得久，至少還能回家……”說到這，張凡略有擔(dān)心：“你說公會能不能搞定學(xué)校？”
“現(xiàn)在的大學(xué)一個個牛逼轟轟，誰的面子也不賣，我們?nèi)笨歼@么久，不會留級吧？”
自從大學(xué)和資本掛鉤，紛紛強調(diào)學(xué)術(shù)獨立，雖然教學(xué)水平上去了，但開始聽調(diào)不聽宣，行政的力量在校長面前不太好使。
“陣法大師還怕找不到工作？”凌楓調(diào)侃道。
“你說得對！”張凡望著古色古香的長街和摩肩接踵的人群，肅然道：“必須給自己找些真實感，才不會迷失?！?p> “呵呵，這就是你每天往青樓跑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