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進了雅間,關上了門。
外面圍了一兩圈的打手,王二站在中間,對著雅間里喊話道:“二位還是乖乖的出來吧!都到這步田地了,怕是也跑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只聽雅間內傳來一個男聲:“王掌柜,你們香茗茶館什么時候是這樣的待客之道?。抗游沂悄睦锏米锬懔?,竟不能跑出你的手掌心!”
王二有些納悶兒,這么多雙眼睛看著呢,明明看見方才的兩名女子進了雅間,此刻為何里面卻傳來一個儒雅公子的聲音呢。
“快給我撞開!”王二覺得有蹊蹺,連忙叫人撞開雅間的門。
只見一個壯漢,一腳下去,雅間的門便開了,里面卻是空無一人了,那兩名女子已是不見了蹤影。
王二大罵道:“活見鬼了,人呢?快去將今天的事通報公子!”
一個打手領了命去了。
原來,白慕雅和云安早就換了身打扮,混進了人群,出了香茗茶館。
“小……那個,公子,我們現(xiàn)在去哪兒???”云安那聲小姐還沒說出口,才想起如今這裝扮再喊小姐已是不妥,連忙改了口叫公子。
白慕雅嘴角微揚,語氣溫潤,學著男子的口氣道:“客來居!”
客來居是天遲京城最有名的酒樓。
只是這客來居的老板蕓娘,自開店便定下一個規(guī)矩,每日客來居的門口都會擺放一字謎,只有拿著這寫著答案的字條和可以代表自己身份的物什方可進入。
即便是這樣,客來居每天晚上也是座無虛席的。
因為如若進了這客來居的門,只要銀子給到位,隨便有什么要求,沒有蕓娘辦不到的。
京城有權勢人家的公子、小姐每日里晚上便會來這里坐上一坐。
一是聽聽傳聞趣事,二也為廣結良緣。
那些個名門貴女來了都是帶著長圍帽,雅間入座的。
天遲京城貴族圈里流傳著這樣一句話“不入客來居,枉為名門后”。
蕓娘像往常一樣,在柜臺清點賬目。
見來了一位翩翩少年,身邊還跟著一位差不多年歲的隨從武者,身上別著一把長劍。
那少年看起來倒是附庸風雅,姿態(tài)嫻雅,英氣中帶著一絲嫵媚,雖然面帶微笑,但是不怒自威,氣場了得,只怕是遍京城也難得找出這么個翩翩公子。
打那少年一進門,蕓娘就在打量那位少年,這位公子她不曾見過。
那二人似乎是不懂這客來居的規(guī)矩,直接就要進這客來居的門。
剛要進門,就被一個小二哥攔下了,那小二哥很是禮貌的笑道:“公子且慢!”
少年身邊的隨從連忙上前一步擋在少年前面,不客氣的道:“大膽!知道我家公子是誰嗎?可是你想攔就能攔的?”
那隨從心想,這客來居真是奇怪的很,竟然有客人上門不讓進門的道理。
小二哥倒是一點都不慌,見來人不善,滿臉都是不屑的笑,繼續(xù)道:“笑話!你家公子是誰啊?來我們這客來居的人,有哪一個是我不認得的?”
“白家大公子白慕!”那隨從很是驕傲的吐出幾個字。
“我從未聽說過京城有什么白家!今天就是當今圣上來了,不依著我們的規(guī)矩,也是進不了我門客來居的門的!”那小二笑得很是放肆,完全不把來人放在眼里。
那隨從有些生氣,脫口而出:“我家公子本來就是……”
話音還未全,被身后的少年攔了回去:“云安,不得無禮!”
那聲音溫潤如玉,如喝了昆侖玉露一般,讓人聽了很是舒服。
引得前來吃飯的公子小姐都忍不住探頭來看,來者是何人!
只見那少年沖小二哥一笑,很是禮貌的道:“敢問小二哥,你們客來居有何規(guī)矩?。俊?p> 小二哥見說話的公子說話很是客氣,語氣也柔和了幾分:“你們方才進門可看到門口的字謎了?”
“自然!”白慕雅微微一笑,點點頭道。
“如若猜不出字謎,便不能進!這是其一!”小二哥道。
“那其二呢?”白慕雅有些好奇的問道。
“還要請公子拿出可以說明您身份的物什!只此兩樣,便可進我客來居的門了!”小二哥繼續(xù)解釋道。
白慕雅倒是沒說什么,一旁的云安有些不樂意了,嘟囔道:“什么破酒樓?規(guī)矩這樣多,小爺我還不想來了呢!”
小二哥耳力極好,自然是聽見了云安的話,覺著云安的話有些褻瀆客來居,心里也有些不樂意了:“那便請二位自便吧!既不想來,我也不必多費口舌了!”
云安一聽這話,更是生氣了,這天底下還不曾有人敢這樣跟他家公子說話的,今日若是不收拾了,他就不配待在公子身邊。
只見云安拔出腰間的劍,迅速的架在小二哥的脖子上。
一時間,酒樓的打手見有人鬧事,便也都圍了上來。
屋里吃飯聽書的公子小姐都是見過世面的,這情形,絲毫沒有影響到他們。
白慕笑的淡雅,并沒有懼怕和要阻止云安的意思。
那小二哥也是個強硬的,也不驚慌:“今天就算是你真要了我的性命,你也是進不去我客來居的門的,規(guī)矩就是規(guī)矩,自開店就是如此,還能為了你們改了不成!”
一旁看熱鬧的蕓娘怕真鬧起來場面難收,笑著迎上前來,畢竟如今坐在里面吃飯聽書的這些人,哪一個都不是她惹的起的。
“公子息怒,這蠢材今日定是喝醉了酒,跑到這里來胡言亂語,公子可不要見怪才好!”蕓娘笑得隨意,縱使有萬般的怒氣,只怕是聽到這笑聲,也已是半分怒氣沒有了。
見當家的出面了,白慕拍了怕云安拿劍的手,云安這才收了劍。
那小二哥連忙畢恭畢敬的退到來人的身后。
白慕雅打量了一番來人,心想,這女子可比方才那蠢貨難對付多了。
白慕雅面上微笑不改,上前一步微微拱手,聲音溫潤的道:“想必這位姐姐就是大名鼎鼎的蕓娘了!失敬!失敬!”
蕓娘回禮,笑道:“公子有禮了,說不上什么大名鼎鼎,只不過做個小生意,混口飯吃!”
“姐姐好謙虛,這客來居在京城可是赫赫有名,這不,我這許久不出門的人都忍不住來看看!”白慕雅說的隨意。
那蕓娘依然笑得官方,不像是對白慕雅的話深信不疑。
“我說這么俊俏的公子我怎么沒見過,原來是許久不出門?。‰y怪不知我客來居的規(guī)矩!”轉身又對小二哥怒喝道:“蠢材,還不跟公子道歉!”
那小二哥竟也不是個十分聽話的主,像是并沒有把蕓娘的話放在心上,依舊我行我素的道:“我為何要道歉,要進我們客來居,本來就是有規(guī)矩的!”
“閉嘴!”蕓娘怒喝,讓小二哥閉了嘴。
白慕雅連忙裝作一副不在意的樣子道:“姐姐無需如此,這小二哥既已說了客來居有規(guī)矩,我白某自然也是要依著規(guī)矩辦的?!?p> 蕓娘聽白慕這話,又是一陣笑聲道:“公子勿怪,這原本也不怪他,我客來居的確是要憑門口字謎的答案和可以證明公子身份的物什才能進的。”
蕓娘解釋完,又沖小二哥道:“蠢材,還不去將字謎的謎面拿來!”
白慕雅沖云安使了個眼色,便見云安上前一步攔住了小二哥。
蕓娘臉上依舊帶著笑意,面不改色,十分和氣的問道:“公子這是何意?”
白慕雅雙手背在身后,姿態(tài)嫻雅,笑而不語。
蕓娘心想,這人好個氣派,絕非是尋常人家的公子哥兒,只怕是怠慢不得。
只聽云安替白慕雅開口道:“這位掌柜,請借貴店的紙筆給我家公子一用!”
蕓娘沖小二哥一擺手,那小二哥便心領神會的去拿了。
很快就見小二哥拿著紙、筆、墨臺走了過來,放在了不遠處的桌子上。
白慕雅大步流星的走了過去,云安緊隨其后。
蕓娘和小二哥對視了一眼,也連忙走上前去。
云安連忙上前重新給白慕雅鋪紙,撫平,然后蘸筆,雙手將筆遞到白慕雅的手上,然后重新畢恭畢敬的站了回去。
只見白慕雅避風流暢,筆走龍蛇,在紙上寫下一個“醞”字。
然后將隨身刻著“白”字的雙龍玉牌遞給云安,讓云安連同那字一同遞給蕓娘,問道:“現(xiàn)下可合規(guī)矩?”
蕓娘接過云安手中的玉牌和寫著“醞”字的紙,先是一愣,然后立馬笑容如初,十分熱情的道:“公子請隨我來!”
說完便領著白慕雅和云安進了二樓的天字號雅間,客來居最好的雅間,而此時,身邊早就沒有了方才的小二哥。
進了雅間,蕓娘招呼白慕雅和云安坐下,也不周旋了,開門見山的問道:“不知公子前來可是有什么需要蕓娘替你辦的?”
白慕雅故作淡定,笑道:“姐姐何出此言?”
“貴人何必這樣彎彎繞繞的,你特意引我前來,該不會只想用膳或是住店吧?”蕓娘笑道
白慕雅心想,這女人果然厲害,也不須臾了,笑道:“姐姐果然是個玲瓏剔透的人兒,什么都瞞不過你!”
然后將一個小紙條遞給云安,讓云安將兩根金條并那紙條一起給了蕓娘。
蕓娘并未覺得詫異,似乎是見慣了的,毫不客氣的接過紙條和金條,看過紙條上的內容,笑著點了點頭,便退下了。
也不多說什么讓人放心之內的客氣話。
不多時,就見蕓娘領著一個和白慕雅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年走了進來,只是身材有些不大一樣,比白慕矮一點,胖一點。
“公子,意下如何?”蕓娘笑著問道。
白慕雅自然是滿意的,點點頭道:“姐姐果然是神通廣大?!?p> 蕓娘笑了笑,沖那和白慕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年點點頭。
那少年長袖拂面,露出了本來面目,是方才的小二哥。
白慕雅這才露出詫異的神色,但是很快便看不出了。
白慕雅沖云安招招手,在云安耳邊耳語了幾句。
語畢,云安道:“那就有勞掌柜了,一會兒我會帶人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