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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想做個傭兵頭子

第四章 信件

我只想做個傭兵頭子 江邊小廚子 3327 2019-10-24 00:27:23

  街邊兩側(cè)商鋪門口的燈籠時明時暗。

  月光灑在石板路上,折射出清冷。

  告別博丁頓男爵后的卡帕沙帶著幾位等他的兄弟們快速穿行在瑟林鎮(zhèn)的街上。

  偶爾在巷子里也會遇到幾個營業(yè)酒館里出來的醉鬼,或者招攬顧客的流鶯。

  匆匆而過,一路噤聲。

  未用多長時間,落腳酒館的招牌便已看到。

  酒字木牌掛在外面,時光留下老舊的痕跡,裂開的一道縫從左上角歪扭到木牌下端中部。

  “進(jìn)去吧!”

  卡帕沙停在昏暗的門口,讓出身位。

  先推開木門引起咯吱聲進(jìn)酒館的是個比他年輕些的傭兵。

  五個人魚貫而入。

  亮著燈的大堂里零散坐著些人,聊天,喝酒,打牌。

  柱子上的火把在滋滋作響。

  酒館老板躲吧臺里擦拭杯子,用眼角余光瞄剛進(jìn)門的幾位顧客。

  看到幾人的侍從正想過來招呼他們。

  那邊就有人在喊:“這里!”

  侍者停下了腳步。

  帶大部分人到落腳酒館的老鐵匠奧丁已經(jīng)坐在昏暗的角落。

  桌上放了一堆食物和六杯麥酒。

  卡帕沙選中一個更靠墻角的位置。

  站著狠狠灌了一大口麥酒以后丁零當(dāng)啷地放下一身家伙才坐下。

  六個人把一張橡木桌子擠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

  一直等著的奧丁想開口問問情況,結(jié)果跟著卡帕沙目睹大部分情況的年長傭兵阿爾吉微微搖頭,用警惕的眼神示意老鐵匠先別開口。

  他一手拿起雪白的小麥面餅塞了一口,鼓著腮幫子的同時用另外一只手悄悄沾著酒水在桌面開始寫字。

  “男爵,封賞,騎士!”

  震驚的奧丁“騰”一下站起來,險些碰倒木制酒杯。

  引起酒館侍者與幾個近的顧客注意后他才察覺自己冒失。

  微微歉意地彎腰后坐下,握著酒杯的手掌很近,他直勾勾盯著埋頭大吃的卡帕沙。

  這件事情對他們來說確實(shí)重要。

  早在亞倫的時候,剛剛聲名鵲起的他們并不是沒有貴族招攬。

  可惜的是那位大人只想找一只黑手套。

  在卡帕沙拒絕之后對方也沒惱羞成怒,這樣規(guī)模的傭兵團(tuán)在亞倫很多。

  對方也犯不著平白無故樹立一號敵人,因此后面結(jié)局還算平和。

  接下去找上門的也都是差不多的人,從成功洗白的大商人到道貌岸然的學(xué)者都有,卻沒一人是真正想收留他們。

  泥腿子雇傭兵過往的風(fēng)評不太好,翻身吃了商隊貨物和雇主的例子比比皆是。

  而且社會地位也差,連一周勞作只能換取兩三個銀幣的農(nóng)戶都不如,更多是被看做擾亂安定生活的不法分子。

  自然結(jié)局不會好到哪去。

  吃過幾次虧以后卡帕沙就熄了這個心思,干脆單純做些委托。

  做一個自由的傭兵頭子,帶一個自由的傭兵團(tuán)。

  可老鐵匠奧丁已經(jīng)四十出頭了,阿爾吉也奔著五十去了。

  兩位最年長的傭兵時時刻刻想的便是能安定下來。

  最好這個小小的傭兵團(tuán)能有個安穩(wěn)的駐地

  再有個賞識的領(lǐng)主,大家伙兒都有安穩(wěn)的女人,最后來片足夠養(yǎng)活所有人的土地和一些投奔的農(nóng)戶。

  那真的是所有傭兵的向往。

  但這類從社會底層到擁有農(nóng)戶這種階級的轉(zhuǎn)變,就是自己團(tuán)隊里也沒幾個人看好。

  會做雇傭兵的,大部分都是以往的不法分子或者走投無路的人,他們大部分可憐而又可恨。

  所以傭兵團(tuán)里大多數(shù)人都過著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日子。

  只有卡帕沙和幾個年紀(jì)大的老家伙有在存錢。

  可也不多。

  “吃完后去房間里再說?!?p>  吞下一大口上等羊肉的卡帕沙喘了口氣,含糊說著話又灌上一口微甜的大麥酒。

  他著實(shí)餓壞了,超過他人的身體素質(zhì)和武力需要更多的能量維持,年邁的老馬容易累也是因?yàn)樗捏w重和體型不成正比。

  這一路上緊趕慢趕,吃的干糧硌牙根本不頂餓,現(xiàn)下能夠好好享受美食他自然不會放過,而且這一頓還不用自己掏錢,想到這,卡帕沙更用心對付食物了。

  老鐵匠奧丁看他一眼,默默喝酒。

  接下來幾個人進(jìn)食速度加快,上等的精釀麥酒和精制白面粉做成的面餅也沒能引發(fā)感嘆。

  過程無甚稀奇,除了胡吃海塞還是胡吃海塞。

  幾分鐘后五個人吃干抹凈,拍著肚子喝下杯子里最后一口精釀麥酒。

  卡帕沙招呼侍者過來收錢。

  學(xué)習(xí)過禮儀的侍者走過來打量著幾人,最后把目光放在奧丁身上。

  “不是我,找他?!?p>  舍不得錢的奧丁下意識一手緊緊捂著錢袋,一只手指著把侍者喊過來的卡帕沙。

  這一頓起碼得花費(fèi)五個銀幣,讓一個準(zhǔn)備養(yǎng)老的傭兵付錢那還不如殺了他。

  被奧丁指著的卡帕沙愣了愣,反應(yīng)過來后只好在眾人灼灼的目光中摸出干癟的錢袋子。

  “多少錢!”

  他沒好氣地問道。

  和傭兵打過很多次交道的侍者很清楚,傭兵要么是那種花錢大手大腳,順便吃完以后賞十來個銅子給自己的人。

  要么就是扣扣索索像個沒見識的農(nóng)婦那樣小家子氣,連掏錢都慢吞吞地沒有力氣。

  無疑他面前的這桌人就是農(nóng)婦類型的了。

  但良好的職業(yè)素養(yǎng)讓他仍舊笑顏以對。

  “尊貴的先生,一共六個銀幣三十個銅幣?!?p>  卡帕沙被這個數(shù)字嚇得略微有些沉默。

  但方才的口感還沒有完全褪去,他知道這些東西值這個價。

  用兩根手指伸進(jìn)錢袋夾出唯一的那枚錢幣拍在桌上。

  他看著侍者拿起那枚金幣,趁自己還沒改變主意之前說:“再給我灌一袋子麥酒,不用這么好的,最差的那種,五個銅子一杯的就行。”

  “好的,先生?!?p>  侍者拿起卡帕沙又放到桌上的水囊離開去灌酒。

  轉(zhuǎn)過頭卡帕沙就惡狠狠盯著坑了他的老鐵匠。

  奧丁聳聳肩,又抿了口沒喝完的精釀麥酒。

  毫不在意道:“是你之前在路上說要在下一個酒館吃頓好的,這已經(jīng)是落腳酒館里最好的酒和食物了,值這個價。”

  “可你讓我花了一個車夫一周的薪水!老家伙!”

  咬牙切齒心痛自己那一枚金幣的卡帕沙恨不得打這個總愛自稱老頭子的家伙一頓!

  傭兵團(tuán)三十三個人加起來總共才能拿到四十個金幣一周薪水。

  平均計算一個人一周的薪水才一個多金幣,也就是十二個銀幣多一點(diǎn)。

  六個銀幣,一頓飯吃了這么多,這個老家伙是瘋了?

  “好啦好啦,卡帕沙,冷靜點(diǎn)。

  你一周能夠分三枚金幣,難得的像個貴族老爺一樣奢侈也還算能接受。

  和我一樣要準(zhǔn)備養(yǎng)老的奧丁可不會大方到替你付這筆錢。”

  阿爾吉打著圓場,從很快回來的侍者那接過水囊和零錢轉(zhuǎn)交到站起來重新把武器掛身上的卡帕沙手中。

  那柄無鞘的十字劍和雙手戰(zhàn)斧剛好在背上交叉。

  從侍者手里接過零錢數(shù)了數(shù),卡帕沙從中挑了枚磨損嚴(yán)重的舊銅子拋出。

  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落在侍者沒收回去的手里。

  “你的小費(fèi),謝謝了?!?p>  他大方的模樣就像侍者掌心那枚銅子是金子做的一樣。

  而后三步兩步便跨到了酒館內(nèi)里的樓梯處。

  木質(zhì)結(jié)構(gòu)發(fā)出噔噔噔的響聲。

  還在桌邊的阿爾吉幾人哈哈大笑。

  阿爾吉從懷里摸出四五個銅子遞給目瞪口呆的侍者。

  “不好意思,我們團(tuán)長有些拮據(jù),他還有很多需要花錢的地方,你的服務(wù)很好,這些是你應(yīng)得的!

  晚安?!?p>  “謝謝您的慷慨!

  晚安”

  侍者仍然很有禮貌,只是想不通這樣一個摳門的年輕人居然是傭兵團(tuán)的團(tuán)長。

  接著五個傭兵便勾肩搭背一邊笑話起自家老大一邊走上樓梯。

  留下年輕的侍者打掃杯盤狼藉的桌面。

  在轉(zhuǎn)角處等著阿爾吉和奧丁幾人的卡帕沙看見他們上來,給自己灌了口澀嘴的麥酒。

  其實(shí)沒面子的事情做的多了自然做習(xí)慣了。

  事實(shí)上他更沾沾自喜自己離開的速度。

  “卡帕沙,我們的房間在最里面?!?p>  奧丁指著最里面,當(dāng)先走過去。

  聽到他們回來聲音的走廊上有好幾個門從里面打開。

  探出頭的大多數(shù)是雇傭兵,還有兩名車夫。

  隨便招呼這些家伙幾句,卡帕沙垂下的左手比劃著暗語。

  “消息,待會兒放出來?!?p>  看到的兄弟們不動聲色地回到房間。

  車夫也被推推搡搡著跟回房間。

  走到走廊的最里面,推開木門。

  給黑漆漆的房間里點(diǎn)上油燈。

  地板上是發(fā)散著異味的被褥和秸稈墊子。

  有些秸稈還有發(fā)霉后曬干的黑點(diǎn)。

  幾人放下武器圍坐在兩床相鄰的被褥上,用眼神和手勢開始比劃著交流。

  確認(rèn)這個房間是安全且沒有人能夠偷聽之后,卡帕沙輕聲開口道:“我是被逼宣誓的,阿爾吉,你聽到的和事實(shí)情況不一樣?!?p>  聽到這話,老鐵匠進(jìn)門后就溢于言表的熱情便被這盆冷水潑滅了。

  同樣被噎得熄了心火的阿爾吉愕然道:“可當(dāng)時我們就在下面聽得很清楚,你沒有被逼!”

  其它三人紛紛點(diǎn)頭。

  “你們聽到了我先婉拒,然后宣誓是嗎?

  抱歉!”

  卡帕沙拿起十字劍平放在膝上,輕輕撫過劍身,“當(dāng)時那位衛(wèi)隊長拿著這把劍就站在我身后,而且男爵的武力毫不遜色于我。”

  “這怎么可能!”

  奧丁又被驚住了,他喊出聲后瞪大眼睛看著卡帕沙,呵問:“我這輩子從來沒見過武藝和力量比你更好的人!

  他怎么可能比你還強(qiáng)?”

  面對五個人全部詫異的眼神,卡帕沙沒打算解釋這件沒有證人的事情。

  自顧自從皮甲縫隙里取出那封信。

  他不會直接交給維魯城的主教,起碼自己要先過目一遍。

  羊皮信件的封口很好,可惜對有一手好技藝的盜賊金西來說并沒有什么用。

  薄得和紙片一樣的小刀從金西皮護(hù)腕里彈出。

  輕輕貼著信封封口的粘合縫隙劃過,未傷信件本身分毫。

  于是,昏暗的燈光中,信件內(nèi)容第一次出現(xiàn)在它主人之外的眼睛里。

  怒火,在燃燒。

  

江邊小廚子

之前第一章的金幣數(shù)據(jù)有些問題,我做了修改。   看過的讀者請不要介意。   雖然我估計沒幾個人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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