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我們下湖只是可能會遇見薩克,但是不下湖的話就要和薩克面對面打一架了。”葉豪說道,他的大腿處的傷口已經(jīng)不在流血,暴烈藥劑正在逐漸修復(fù)傷口處已經(jīng)損失的功能。
“所以,我覺得前者要比較簡單一點?!比~豪包扎完畢,把自己的刀插在地上,扶著刀緩緩站了起來。
四周些許安靜,四個年輕人都沒有再出聲,他們似乎都在思考一個十分重要的問題,思考著要不要去冒這次險。
“我記得奎思晨在維盟以前的潛水成績可不是太好啊?!?p> 倒是聞天率先打破了沉寂,他望著奎思晨,已然表明了自己的態(tài)度。
“這個倒不用擔心,再不會潛水也不至于拖你的后腿啊。”奎思晨回了聞天一個眼神,嘴角翹了起來。
“那就這么說定了,都先休息五分鐘,稍后啟程?!比~豪說道。
肖恒陽望著四下的尸體,雖然這些人他都不太熟悉,但是畢竟都是維盟的成員,他也不太忍心放任著薩克再來蹂躪他們的尸體。
他將這些人的尸體一個一個擺放整齊,蓋上了枯草,準備等他們臨近走的時候再一把火將他們燒掉。
自從進入維盟開始,兩年來他倒是變化了許多,薩克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出現(xiàn),而與此同時他們也要每隔一段時間就出去執(zhí)行任務(wù)。
既然是獵殺薩克,那么傷亡便是必不可少的事情,他很少跟去執(zhí)行任務(wù),就算去,多數(shù)也是和奎思晨一起??汲渴蔷S盟的內(nèi)部主要成員,每次的安全也都可以得到保障,只是像如今這般場面,這樣的傷亡著實讓他有點難以接受。
臨走時,葉豪望著整齊地躺在地上的維盟成員,一股酸意涌上心來。他何曾受過這等委屈,自己信誓旦旦立下的決心要平平安安帶他們回去,到現(xiàn)在只剩他一個人。他無法用簡單的語言去陳述他內(nèi)心的復(fù)雜感受,曾經(jīng)和自己并肩作戰(zhàn),甚至天天坐在一起吃飯的人,都已經(jīng)變成了冰涼的尸體。
葉豪點燃了火,望著逐漸躍動的火苗,心中的情緒都壓了下去,他轉(zhuǎn)過身,跟上了聞天他們的步伐。
聞天看見迅速調(diào)整好狀態(tài)的葉豪,心中不禁多了一些寬慰。從進入維盟開始到現(xiàn)在,他與葉豪共事的時間比其他人都要長,絲毫不夸張地說,他們倆就好像孿生的兄弟。
葉豪在外人面前表現(xiàn)出來的樣子總給人感覺很幼稚,但是仔細琢磨他說的話,做的事,卻又無可挑剔。頭狼很器重他,在外人看來,頭狼也許只是覺得要多關(guān)心一下這個表面上幼稚的大男孩。又或許僅僅是很喜歡他的性格。但只有聞天知道,葉豪這樣的人,是適合做大事的,大場面臨危不亂,甚至還能開個玩笑。這樣的性格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把控得了的。
所以平常聞天和他斗嘴,甚至有時候會吵架,都是聞天先妥協(xié)。倒不是聞天說不過他,而是聞天太了解葉豪了,他就是那種平常大大咧咧的人,根本沒有和他計較的必要。
一行四個人每個人都在心里想著自己的事,但是他們都想過一件事。那就是他們其中的任何一個人,都有可能走不出這四角山。
一路上倒是平安無事,當四角怪湖進入四人的視野時,距離他們出發(fā)已經(jīng)過去了四個小時。
葉豪腿部的傷口在暴烈藥劑霸道的療效下已經(jīng)不再流血,傷口已經(jīng)出現(xiàn)愈合跡象,他走路也不再一瘸一拐,可以勉強地正常行走。
所留給他們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暴烈藥劑此時的療效已經(jīng)到達了頂峰。除了肖恒陽外,其他的三個人明顯感覺到一股燥熱自胸部以下蔓延到四肢,如果不是知曉這種藥劑,他們甚至會以為這是某種補藥…
之前大霧般的場景已經(jīng)不復(fù)存在,呈現(xiàn)在四人眼前的是猶如世外桃源般的景象。若不是此時已是亡命之時,眼前的景象倒真是令人分外舒服。
趕到湖邊時,之前的沒來得及帶走的物資尚且還在原地,只是沒有之前那般隊伍。
湖邊擺著之前空投下來的袋子,里面是四套潛水衣。
維盟的潛水衣很獨特,沒有配備專門的氧氣管,所有的外部所需裝備都被集中到了潛水衣中,氧氣被收縮在潛水服胸前的夾層里。以往維盟倘若是接到了水下任務(wù)基本上都是淺水區(qū)域,薩克也不能在深水領(lǐng)域生存,所以潛水所需要的氧氣并不是很多。這樣的設(shè)計也能充分減少潛水裝備的體積。
四人安靜地穿好潛水裝備,站在湖邊等待著下一步的行動。
“葉豪你的腿能潛下去嗎?”聞天的聲音傳來,他倒不是在調(diào)侃葉豪,他是真的擔心葉豪的傷勢不足以讓他繼續(xù)下潛,倘若深度太深,他的傷口隨時都有可能出現(xiàn)問題。
“勉強游一游還是可以的,我可不想呆在岸上再去和那群惡心的玩意兒面對面?!比~豪不知從哪里找來兩塊止血帶,將傷口綁了起來。
“下去之后看我手勢,不要盲目行動?!比~豪對著剩下的三人點頭示意了一下。
聞天倒是放松了下來,擺出了個ok的手勢。
四聲水花的聲音響起,四人接連跳入了湖中。
湖水清涼但并不刺骨,雖已近黎寒季節(jié),隔著兩層潛水衣依舊能夠感受到湖水的陣陣溫柔。四人幾乎是都有了“若不是性命攸關(guān),這里可以當做泳池常來”的想法。
打開潛水背心的閥門,排出多余的空氣,四人擺動著腳蹼,緩緩地向湖底沉下去。
壓力漸漸增大,雙耳開始疼痛,水下的壓力逐漸踩壓著耳朵。聞天和葉豪潛水成績比較好,這個時候知道向耳朵里鼓氣以減少壓力。奎思晨和肖恒陽就比較痛苦了,雙耳想被別人拿著手指緊緊頂住,疼痛感直擊大腦。
大概下沉到十五米時疼痛感才逐漸消失,應(yīng)該說是他們身體逐漸適應(yīng)了這種疼痛。
眾人的腳都碰到了湖底軟軟的泥土,湖水并不算深,不過十五米的深度對他們來說已經(jīng)是不淺的深度了。
湖底能見度不算低,周圍兩米范圍內(nèi)的物體都可以清清楚楚看見,他們目前在邊緣,需要再往里面走些才能見識到湖底的大概情況。
葉豪比了個手勢,讓另外三個人跟著他,即使他已經(jīng)用止血帶將大腿處的傷口扎緊,但是仍舊感到一陣陣的疼痛,只是疼痛并沒有在岸上那會兒清晰。
葉豪不準備往湖中心去,湖底若是有出口通向外面便一定是在湖邊,這個四角湖并不像普通的湖泊那般,它的四周幾乎是垂直向下,這幾乎讓葉豪確信了這個湖是后天人工挖成的,并不是天然形成的湖。因為這個湖沒有一點點天然形成的痕跡。
約莫走了兩分鐘,前面兩團陰影進入了四人的視線。只是那兩團陰影離得有些遠,看的并不是太清楚。
葉豪之前在維盟執(zhí)行水下任務(wù)次數(shù)很少,水下經(jīng)驗并不是很充足,此刻望見前面的兩團陰影,又是在水下,難免心中有些不舒服。他膽子再大,在水底碰見自己不知道的東西也有些不自在。
硬著頭皮帶著其他三個人往陰影那面游了過去,越靠進越覺得不自在,因為那兩團陰影似乎是修長的形狀,像是……
人形!
臨近看時葉豪的心幾乎是提到了嗓子眼。
那就是兩具尸體,像是兩具男性的尸體,一個體型較大,一個體型較小。
奎思晨,肖恒陽,聞天也跟了過來,望見眼前的兩具尸體時都愣在了那里。
誰會想到,第一次下水就遇到這么勁爆的場面,恐懼感像是滲透在湖水中在四人的周圍游動,若不是他們?nèi)硕?,碰到這種情況幾乎是要轉(zhuǎn)頭就跑的。
尸體并沒有太過變形,尸體腳腕處綁著一根藤條,另一端是直接綁在湖底的石頭下面的。其中一具尸體缺少了一個胳膊,斷臂處像是被某種物種撕扯一般。
四個人呆在那里足足有三分鐘,好在暴烈藥劑的藥效還沒有過去,可以讓他們控制住不由自主的顫抖,順便幫他們賺一點膽量。
待震驚之后,葉豪望著尚未被水泡得不識人樣的臉,那是個中年男人的臉,絡(luò)腮胡子從鬢角一只延伸到另外一邊,只是這個面孔,他似乎見過!
葉豪努力在記憶中搜索著可能出現(xiàn)的他遇見過的人,一個個對上這張臉龐,當他對上時。忽而感覺一陣冷氣自身后推了過來。
這具尸體的主人,在他們進入四角山前就見過!是那一家不愿搬出四角山底的人的男性,葉豪到達四角山底時恰巧看見頭狼和那個留著絡(luò)腮胡的男人交涉,他記憶很清楚。
他下意識的往后退了兩步,轉(zhuǎn)頭望向聞天時,眼神交匯,各自似乎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這個男人的尸體在這里,葉豪腦中只有兩種想法,一是在他們離開四角湖期間,這兩具尸體被拋下了湖,那么這樣說來,頭狼那面沒有回應(yīng)便可以解釋得通。四角山下必定也遭到了薩克的襲擊。
還有一種更為令人害怕的可能,很有可能在他們進入四角山時看見的一家人當時已經(jīng)遇害,而和頭狼交涉的男人……
葉豪不敢再往下想了,因為第二種可能一旦發(fā)生,可能頭狼此刻處境比他們還要危險。況且在他們進入東峰時就已經(jīng)遇見了那家人的女性的尸體。
如此細想來,第二種可能就是板上釘釘?shù)氖虑榱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