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野豬、熊瞎子?”
朱赫被嚇了一跳,上一世在互聯(lián)網(wǎng)的熏陶下,他可是深知這三樣東西的厲害。
熊,一般人遠遠看到個影子都得打抖,至于野豬,那玩意兒要是剛起來熊都得躲著走,一般人要是撞見這兩玩意兒,那只斷條腿,已經(jīng)算是大幸了……
而這三樣東西,居然在北關(guān)這些說高不高的山里生活,朱赫還真是沒有想到。
嘖嘖嘆了兩聲,朱赫已經(jīng)想到了這個家伙想要說啥,但就在他準備繼續(xù)說話之時,腦中卻是突然有一道靈光閃過……對了,這玩意兒不會下山吧?
要真下山了,還霍霍哪里的百姓了,說不定誰嘴一賤,把這個鍋往他身上甩,那他就是長著十張嘴,都有點扯不清!
畢竟,在這個生產(chǎn)力并不發(fā)達的年代,百姓沒什么見識,什么玩意兒都可以和一個人的德行扯上關(guān)系,他又是個活生生的紈绔人設(shè),這不完全就是一個極其亮眼的背鍋俠嗎?
馬謖完全沒有想到朱赫想著想著已經(jīng)想歪了,還一臉的洋洋得意,把自己猥瑣的表情搞得更加猥瑣之后,便繼續(xù)說道:
“是的,除去這三樣之外,咱們這北關(guān)諸山之上,還有很多,甚至數(shù)不清的威猛野獸,所以,每家每戶的青壯年,即便沒有在戰(zhàn)場上同北蠻子一較高下過,也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和野獸的碰撞?!?p> “你要知道,這些野獸要是發(fā)起怒來,可不比這幫子北蠻子好對付!”
馬謖一陣洋洋灑灑,不帶一點停頓地將他的話說完,然而,等他繃緊的肌肉逐漸松弛,四顧的雙眸漸漸轉(zhuǎn)向朱赫時,他一臉猥瑣的表情,卻是在瞬間變回了正常。
嗯,當他臉上沒有表情的時候,這張臉還是勉強能看上一看的……
也就比朱赫帥那么一丟丟吧!
馬車中驟然沉寂了幾秒,一陣陣寒風從窗外吹來,更是讓這馬車里的溫度,頓時降到了冰點。
憋了好幾秒,大感憋屈,只差把臉憋紅的的馬謖才看著朱赫,大聲喊道:
“殿下!”
然而,幾秒鐘過后……
他剛剛的大吼,仿佛并沒有如撕裂空氣闖入朱赫的耳中,朱赫,依然是一臉神游天外的模樣。
“我!”
馬謖此刻的心情只能有某一種非中華本土動物來形容,甚至他只想用出最猛烈的一拳狠狠地讓朱赫了解一下什么叫做血的教訓。
奈何他雖然有自己的意識,卻還是躲不過系統(tǒng)所規(guī)定的不得傷害宿主這么一條,要不然,后果可能有點嚴重……
捏緊了手中的拳頭,馬謖正在思考著要不要用自己的身體讓這位宿主感受一下自己的存在感,然而,他還來不及做下決定,馬車的速度便突然驟減,最后,直愣愣地停在了大路中間。
“哇!靠!會不會開車!”
發(fā)著呆的朱赫差點被這急剎車噌地一下甩飛,一句芬芳毫無違和感地從嘴里爆了出來,甚至還夾雜了一點極其現(xiàn)代化的口語。
而后,他才反應(yīng)過來,剛才馬車里的氣氛似乎有點過于尷尬……
“咳!”
急忙咳了一聲,朱赫便要開始緩和一下氣氛,順便問一下剛才馬謖又講了些啥,然而,他還沒有開講,門簾,便突然被人拉開。
然后,馬夫的頭,便有些尷尬的探了進來:
“殿下莫怪,草民當真不知,中郎將的營帳,竟然……”
馬夫臉上尷尬的訕笑微微保持了幾秒,可他話還沒說完,朱赫便見到這個家伙的身體,在以一個極其不協(xié)調(diào)的姿勢,往外溜去。
“嗯?外面難不成冷到結(jié)冰了?”朱赫眉毛一挑,呈現(xiàn)出一高一低的樣子,下一秒,這車簾便歘的一下,被人拉了開來。
下一秒,便有一個面容極其粗糙的男子站在車旁,朝著他行了一個軍禮,然后大聲吼道:
“微臣北營中郎將楊廉,見過六皇子!”
“……”
朱赫眨了眨眼,合著這馬夫是被這家伙拖下去的?
那么粗糙的嗎?
呃,好吧,不說這個,但他這個像是聲帶被沸水燙過的極其沙啞甚至有點像FPS游戲里屠夫的聲音……算是怎么回事?
這聽著不難受嗎?
怎么自己來北關(guān),就不能撞見幾個又有能耐還又正常的人嗷?
“算了!”
朱赫都不知道這是第幾次說出這兩個字了,反正到了這一次,他都已經(jīng)習慣了。
心中安撫了自己一番,朱赫便開始端詳起車邊這個男人。
五大三粗、四肢發(fā)達、虎背熊腰、一臉的絡(luò)腮胡子,臉上還有一條七八公分的傷疤,顯得異常的兇神惡煞,赫然是一個標準的武將形象。
而聽他的名字,楊廉,朱赫毫不猶豫地,便把他和馬謖口中北關(guān)的楊家聯(lián)想到了一起。
中郎將,在大楚的將官體系中,是一營之主帥,官居從四品。
從四品,聽起來不大,在京城,禁軍的西府中郎將也是從四品,根本就沒有多少地位可言,但是在北關(guān),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雖然大楚已經(jīng)南北征戰(zhàn)許久,但錦繡京城畢竟文化氣息更濃厚一些,加上歷代天子的刻意壓制,文官對武官還是保持著一定的優(yōu)勢,但是在北關(guān),這些武官還真沒怎么拿那些整天把道義二字掛在嘴上的文官放在眼里。
在北關(guān),在北營中郎將以上的,就只有四營統(tǒng)帥之類寥寥幾個官職,由此可見,這個家伙在北關(guān)的地位,絕對不低。
擁有這樣的地位,如果不是傳說中北關(guān)楊家的人,那他可是信都不帶信的。
心里想了個透徹,朱赫也就沒有絲毫的拖沓,一下從馬車上跳了下去,毫不猶豫地托起楊廉的大手,說道:“楊將軍,辛苦了!”
“不辛苦?!?p> 楊廉臉上的傷疤不經(jīng)意間往上抬高了兩三分,而他的嘴里,也是帶著幾分輕松氣息地說道。
一開始,他還怕這位皇子是個徹頭徹尾的紈绔,還想著給這家伙來個下馬威,先下手震懾震懾,結(jié)果這個家伙的態(tài)度卻遠比他想象中好,也讓他斷了來個下馬威的想法。
然而,他剛剛說完,正準備繼續(xù)同朱赫再寒暄兩句,再切入正題,可他沒想到才剛要開口,便看到了朱赫一臉震驚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