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天后,卜元正在御書房正批復日常的奏折,突然守在外面的于大綱小跑進來說道:“啟稟皇上,七殿下求見”。
卜元聞言,正在批復奏折的動作一停,然后抬頭說道:“告訴他,有事找蘭妃,無事不要來打攪朕”。
“是,奴才遵旨?!庇诖缶V聽后行禮道。
之后于大綱就一直退到了承德殿外,把卜元說的話又跟卜易重復了一遍。
卜易聽后說道:“于公公,我真有事找父皇,反正你要不通告,我就直接進去了”。
“別別別殿下,老奴再稟告一次,殿下稍待?!庇诖缶V對著卜易說道。說完后,于大綱就又反身進入承德殿,然后御書房。
“啟稟陛下,外面…七殿下他…”于大綱指著外面說道。
“還是易兒嗎?罷了,叫他進來吧?!辈吩嘈u了搖頭說道。
“是,奴才告退。”于大綱聽后說道。
待于大綱出去告訴卜易后,卜易就興高采烈的進去找卜元。
“孩兒給父皇請安?!辈芬走M入御書房后半跪在御書房門口說道。
卜元聽后頭也不抬頭說道:“起來吧?!闭f完便繼續(xù)批復奏折。
卜易走到卜元身邊,看著卜元忙碌的模樣,本來準備好的一大堆話,愣是沒說出來。
卜易不說話,卜元在專心批復奏折。不知不覺,外面天已擦黑。
卜元將紅皮的奏折批復完后,可算松了一口氣。然后又拿起了藍皮的奏折再看時,神態(tài)動作都輕松了幾分。
卜易見狀又看了看桌子上的奏折,只見紅皮的奏折在右邊已經擺了好大一堆,粗略估計也有五六十本。左邊的是藍皮和黃皮的奏折,那個并不多,加一塊也就二十多本。
“易兒功課都做完沒有?”卜元一邊看奏折一邊問道。
“回父皇,文課武課都做完了?!辈芬椎?。
“都做完了就去玩吧,父皇這還得在忙一個多時辰?!辈吩琅f頭也不抬道。
“不,父皇。孩兒不想去玩。孩兒想為父皇分憂?!辈芬讚u頭講道。
卜元聽完就笑了,然后搖搖頭道:“你在這只會分朕心,哪里可以分憂”。
卜易歪頭看了一會桌子上的奏折,然后問道:“父皇,這些奏折的顏色為什么都不一樣”?
“這些事你不用知道,沒事就出去玩吧易兒?!辈吩f完又搖了搖頭。
“切,父皇不說孩兒自己看?!辈芬渍f著就拿起桌子上奏折看起來。
三種顏色的奏折分別看過兩本后,卜易心中就大概有了定數(shù)。于是又看過兩本放好后,卜易點著頭說道:“紅色的需要父皇批復。藍色的是朝中大臣處理過的,父皇需要寫個‘閱’字,表示自己知道了。黃色的是全國各地發(fā)生的大事,父皇不需要審批,但是需要了解知道”。
卜元拿著筆側頭聽卜易說完后就說道:“對,說的對?!闭f完后就落筆在自己剛看完的藍色奏折上,寫了一個“閱”字。
卜易又翻開幾個黃色奏折看過后發(fā)現(xiàn),基本說的都是各個封國的事。卜易看后突然若有所思問道:“父皇,咱們天月有異姓王嗎”?
“沒有,異姓最多封侯?!辈吩^也不抬道。
“哦,那基本差不多啊!”卜易一語雙關道。
“什么差不多?”卜元隨口問道。
“沒沒沒父皇,你忙你忙。”卜易趕忙敷衍道。
卜易看著卜元又忙了一陣后低頭說道:“父皇,孩兒只是想為你分憂,并無其他的念頭”。
“分憂有太子,易兒你還小,有些事你不明白,有時間就去多讀讀書,比在這陪著朕有用。”卜元依舊頭也不抬說道。
“是父皇,孩兒遵旨?!辈芬仔卸Y道,隨后又說道:“孩兒告退”。
卜易說完后,卜元仍然在看奏折,卜元并沒有回答卜易,只是點了點頭。
等卜易離開承德殿時,又看到兩個小太監(jiān),他們抱著一大堆紅色奏折進了承德殿。
見此卜易心想:當皇帝真不是一般的累。
隨后時間又過去一年。
這一天,卜易練完功洗完澡,然后就去御花園散步。結果好巧不巧在一處涼亭遇到自己的便宜父親,和便宜大哥。
“易兒見過父皇,見過太子哥哥?!辈芬咨锨胺謩e行禮道。
“平身吧易兒?!辈吩靡恢皇职粗约簝商幍奶栄ㄕf道。
“謝父皇?!辈芬状鸬?。
“太子哥哥?!辈芬鬃叩教由磉呌肿饕菊f道。
“十四弟?!碧硬烦幸沧饕菊f道。
卜易扭頭看了看不遠處正在點燈太監(jiān)宮女們,然后問卜承道:“太子哥哥,這么晚了是什么事讓父皇如此費心”。
卜承轉過頭剛想跟卜易說什么,就看到了業(yè)魂明寶。卜承就看了她一眼,并沒有說話。
聰慧的業(yè)魂明寶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于是立刻行禮道:“奴婢告退”。
業(yè)魂明寶說完就退到二十步外,涼亭里的人說什么她都聽不到。
卜易呆呆看著走到遠處的業(yè)魂明寶,主要他并不知道業(yè)魂明寶為何走那么遠。
“十四弟知道天落帝國嗎?”卜承說道。
聽到卜承的話,還有業(yè)魂明寶奇怪的舉止,卜易心中大概就有了猜測。然后不確定的說道:“大概知道一點”。
太子聽后一笑說道:“五年前,咱們滅靈國時,天落曾出兵幫靈國解圍,只是”…
“只是沒想到,他們派來的軍隊太差了,結果被父皇親自領軍全打死了?!辈芬捉舆^話來說道。
“對,是這樣?!辈烦悬c點頭道。
“然后呢,出什么事了?”卜易感覺事情沒那么簡單,于是問道。
太子聽后咧嘴一笑說道:“從那以后,天落對咱們天月的態(tài)度可就不怎么好了”。
“哦,有多不好?”卜易又問。
“徹底斷交,邊境摩擦不斷?!辈烦姓f道。
“父皇就為這事煩心嗎?”卜易不解問道。
“當然不是。”卜承說道。
然后卜承又說道:“天落帝國與他們東北方天益帝國交惡,已經展開了數(shù)次大戰(zhàn)”。
“恩,然后呢?他們打關咱們什么事?”卜易點點頭問道。
卜承聽后笑了一聲說道:“天益帝國實力不弱,足以和天落一爭雌雄。但是他們兩方比較起來,實際還是天落帝國勝算更高。可是”…
“可是?”卜易看著卜承。
“可是,他們不能兩面作戰(zhàn)。”卜承點著頭說道。
“兩面作戰(zhàn)必敗?!辈烦杏终f道。
卜易細細的品味了一番卜承的話后說道:“也就是說,我們現(xiàn)在可以對天落帝國提一些過分的要求嘍”。
“對,十四弟真聰明?!辈烦锌洫劦馈?p> “不對太子哥哥,你還沒告訴我父皇為何事煩惱呢?”卜易搖頭道。
卜承笑了笑后說道:“所以天落皇帝就派使臣來,打算與咱們修好重新建交”。
卜易聽后嘆了口氣道:“唉!父皇就為此事煩惱嗎”?
“當然不是。”卜承搖頭道。隨即卜承又說道:“天益帝國也知道咱們跟天落帝國的關系不好,所以早就派人送來了黃金二十萬兩,白銀五百萬兩,美女萬人來請咱們天月一起夾擊天落”。
卜易點點頭,然后說道:“這就是父皇煩惱的原因嗎”?
“對。”卜承點點頭,然后繼續(xù)說道:“近年來,咱們帝國天災不斷,嚴重影響稅收。這筆錢剛好可以填補虧空。等咱們出兵后,糧草物資全部由他們負責,出征用的餉銀他們也由他們按五倍來付”。
“然后呢,太子哥哥。天落帝國怎么說,只是與咱們建交而已嗎?”卜易問道。
“不不不,不是這個,是咱們除了金銀物資以外得不到其他的好處。人口、土地、城池,我們全部都得不到。天落天益之間有懷河天險阻隔,咱們與天落之間毫無險關可以據守。等此事過后,天落無法收回懷河東的領土,但是卻可以毫無顧忌與咱們開戰(zhàn)。父皇不是擔心別的,是此事過后來自天落的報復?!辈烦心樕浧饋碚f道。
“懷河那么長??!不僅隔斷了咱們與天林,也隔斷了天落與天益?!辈芬赘锌馈?p> “現(xiàn)在還沒有,天落帝國在懷江東邊有三個州。一旦天益帝國奪下這三州,那他們給咱們的物資只需要此三州三年的稅收就可以收上來。可是我們與天落之間,從此怕就再也沒有安穩(wěn)日子過了。咱們跟天林帝國還是世仇。哼?!辈烦姓f道最后冷笑一聲。
“可是…”卜易總感覺哪里不對。
“父皇若要收回懷江東的失地,就必須有益國牽制林國??墒堑仍蹅兪栈厥У睾螅炻湟欢〞吞炝忠黄饖A攻咱們。最后江西的咱們殺得難解難分,而江東的他們卻可以坐收漁利。難??!”卜承說到最后搖頭道。
卜易細細的品味過卜承的話后感慨道:“父皇考慮的那么遠啊”!
“唉”!
卜元也出聲嘆了口氣,他是真的為難。
一怕天益食言不給后續(xù)的物資;二怕會與天落陷入無休止的爭斗中;三怕收不回先帝留下的土地;四怕將來天落天林會聯(lián)手夾擊天月。
天月與天林是不可調解的世仇,而天益與天落只不過有領土糾紛。卜元一考慮到這些,頭都要痛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