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姜韶仍出神思索著她方才說的話,姜翊朝他眨了眨眼,“哥哥今日累了,早些回去睡吧。明日你還要早起主持文夫人的事呢,我便不來了?!?p> 姜韶皺著眉看了她一眼:“文夫人素有掌家之權,你身為嫡女,不去的話太拂她的顏面?!?p> 姜翊呆滯地看著姜韶:“人都死了,拂的哪里的顏面?”她看著姜韶的臉色也呆滯下來,得逞般偷笑起來,“她討厭我,我也不喜歡她,就不去給她最后添次堵了吧?”
姜翊心想,大哥什么都好,心也細,就是事太多,像個嘰嘰歪歪的老頭子,比學究還能講道理。所以要堵他的嘴,不能講道理,要講人情,“且我最近身子也不適,不如陪陪竟兒,幫著哥哥處理些姜家的瑣事。”
姜韶點了點頭:“倒也好?!逼届o看著姜翊,“你就安生幾日,去安撫安撫竟兒,他年紀小,卻也是嫡子,凡事還是要心里有數(shù)一些。”
姜翊聽的耳朵痛,做了個請的手勢請姜韶趕快回去,姜韶無奈地嘆了口氣,看著姜翊的頭頂和她不耐煩的模樣,心里終于安穩(wěn)了一些。
仍舊是個孩子心性,能有多少能耐本事,又會有多少壞心呢。
他終于轉(zhuǎn)身,大步流星地回到拂云閣去。
姜翊看著他的背影,玩笑著對靠近過來的雀雀說:“大哥他怎么忽然就對我生了疑心呢,我最近沒干什么壞事啊?!?p> “你還想干什么壞事啊?”雀雀愣了愣,隨即竊笑道,“方才怎么有結界?嚇我一跳,出什么事了?”
姜翊揮揮手收了結界:“大哥跟我說話來著,我不知他要說什么,以防萬一周圍人多耳雜才布下的,沒什么人發(fā)現(xiàn)吧?”
“倒還好?!比溉赴櫫税櫭?,“那韶公子豈不是知道你會布結界了?”
姜翊揚了揚臉:“我很厲害的好不好,哪就那么容易被人發(fā)現(xiàn)了?”忽然想到什么,她臉色有些沉下來,“我去看看竟兒的,這個時候,想來也沒人顧得了我吧?”
兩個人靠近姜竟的朝云閣,這里閣外黑燈瞎火,只從閣門細細開了的一條縫中照出幾絲光來,勉強能看得見路罷了。
姜翊跟雀雀站在朝云閣外的墻角,發(fā)現(xiàn)原本應該照顧姜竟的兩個小丫頭正在踩影子玩。這兩個皆是上次竟兒生病之后,文氏以表重視才撥過來照顧的婢女,都是新買進來的,身家還算清白。就是年紀小了一些。
雀雀一驚一怒:““今日文氏新喪,想著整個云水榭的眼睛都盯在拂云閣,她們就偷懶懈怠嗎?”
“夜深了,竟兒大概也睡了,沒事的。”姜翊倒是不計較,還饒有興趣地瞧著她們踩影子,忽然道,“你們這樣什么躲來躲去,什么時候才能踩到,自然要逮住另一個人再踩呀!”
其中一個侍婢看見她嚇了一跳,隨即有些不服氣道:“你懂什么!我們玩這個游戲又不是為了輸贏,消磨時光罷了!”
姜翊嘻嘻笑起來:“縱然是消磨時光,沒有輸贏還有什么趣嘛!來來,我跟你們來玩!贏的人……我請你們喝酒!”
“當著差事呢哪里敢喝酒嘛!”另一個侍婢口齒伶俐,眼睛也轉(zhuǎn)得快,“不帶你不帶你,擺明了要坑我們!”
姜翊笑起來,忽然全身一僵,目光通過朝云閣那道微微開啟的小縫落在屋內(nèi),似乎有一個月白的身影,背對著門。
她一瞬間只覺毛骨悚然:“誰在里面?”
一個侍婢見她正色,也正色起來:“你問這個做什么?是姜大小姐的未婚夫,如今客居在這邊的蘇忌蘇公子,跟著夢離小姐一起來探望竟公子了。”
蘇忌,姜夢離。
姜翊的臉色幾乎是瞬間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