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大漢的哀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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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高臺上的柳成寧表情平平,望著兩側(cè)的肱骨大臣輕笑道:“大漢與匈奴已經(jīng)好幾年沒有往來了,不知道這一次來是什么目的?!”
李瀚海頜首,“不管匈奴使臣是什么目的,我們都應(yīng)當(dāng)警惕才是?!?p> “呵!”
余秋原撫須不屑,“大丞相未免有些謹(jǐn)慎過頭了吧,我大漢乃是天朝上國,天眷之地。匈奴人只不過是一群荒外蠻夷罷了,何俱之?”
“這不是怕。”
李瀚海搖搖頭反駁道,“五十年前的漢匈之戰(zhàn)余大人不會忘記了吧,那場戰(zhàn)爭究竟有多兇險,我想也不用老夫再多說了吧。防人之心不可無。”
曹遠(yuǎn)伸出五個手指頭,傲慢地說道:“我大漢將員過萬,帶甲將士更是多達(dá)數(shù)百萬。小小匈奴,有何可懼?大丞相大人真是越活越回去了?!?p> “曹大人說的對,大漢人才濟(jì)濟(jì)怎么可能會怕一個小小匈奴呢?”
“當(dāng)年我們能打贏那場戰(zhàn)爭,現(xiàn)在依然也可以!”
一名年輕的將領(lǐng)臉上露出自信的容彩。
“當(dāng)年那場戰(zhàn)爭能贏很大程度上是因為領(lǐng)將的出彩表現(xiàn)和大漢子民萬眾齊心,不遺余力的支持。易崢更是萬年難遇的天才將帥,一代戰(zhàn)神。不是每一個時代都會有這么一個易崢的。若是下一次戰(zhàn)爭來臨了怎么辦?”
李瀚海聲嘶力竭的警醒道。
“丞相大人憂患過頭了吧?不可否認(rèn)大漢的實力相比于當(dāng)年確實有所衰退,但……匈奴也早已不是當(dāng)年的那個匈奴了?!?p> 朝堂上藐視匈奴的聲音還是占據(jù)著大多數(shù)的。
主要原因還是因為當(dāng)年的那場漢匈戰(zhàn)爭贏的太過于出彩了,傳之后世的影響太大了。
……
看著一個個爭得面紅耳赤的大臣們,林鳳歌的表情有些難以形容。
臉上帶有三分不屑,三分鄙夷,三分自傲,一分冷血。
真是夏蟲不可語冰!
林鳳歌撇撇嘴,匈奴哪有那么弱雞?
在場的人中對匈奴作戰(zhàn)經(jīng)驗最豐富的莫過于他和魏修為這兩個對匈奴作戰(zhàn)前沿地區(qū)的領(lǐng)將了。
“匈奴要是這么弱的話也就不會成為大漢的心腹大患了。”
“齊王覺得這次匈奴使臣來訪的目的是什么呢?”
魏修為近了近林鳳歌,想聽聽他的見解。
“還能有什么目的。”
林鳳歌無趣的打了個哈欠,“無非也就是過來查探查探虛實,怕我父親死亡有詐而已?!?p> 魏修為點點頭,“看樣子回去過后,我們要提前做好匈奴南下的準(zhǔn)備了。”
……
……
“匈奴使臣到!”
篤篤篤
兩道身影使入了人們的眼簾。
年齡一個人大約而立出頭,另一個人看起來倒是稍顯的小一點,估摸著十歲左右。
“匈奴使臣蕭伯庸見過大漢天子。”
蕭伯庸右手放于左胸前,單膝下跪躬身尊道。
現(xiàn)在的蕭伯庸臉上比起過去卻是多了條傷疤,未結(jié)痂的傷口表明這道傷疤是在不久前才造成的。
這條傷疤使得蕭伯庸少了分儒雅,多了些兇狠。
“匈奴使臣蕭弈見過大漢天子?!?p> 蕭弈腳步一拐一拐的說道。
蕭弈和蕭伯庸兩個匈奴使臣一進(jìn)來,落座于左右兩側(cè)的文武大臣就低下頭交頭接耳,議論紛紛起來。
“這兩個匈奴人是怎么了?”
一個大臣撓撓頭,“怎么大的臉上還有道傷口,小的走路還一拐一拐的,被人打了?”
“管他誰打的,打的好啊?!?p> “要不咱們等一會宴會結(jié)束后,偷偷給他來一手?”
一名穿著鎧甲的將軍跟著旁邊的那位將領(lǐng)偷笑道。
“你怎么這么無恥呢!”
那名將軍露出憤怒的表情,狠狠的朝著剛才說話的將領(lǐng)揮了一拳,只不過臉色瞬間又從憤怒變成了壞笑:“不過我看行,等會我就派人去找個麻袋,然后我們就……嘿嘿嘿……?!?p> 兩名將軍相視一眼,惡搞凈在眼中。
……
面對周圍大臣們的議論聲,蕭伯庸自然是不可能聽不到的,只不過是充耳不聞罷了。
蕭弈終究還是年紀(jì)小,沉不住氣,憤怒神色溢于言表。
“老師我們……。”
“別說話!”
蕭伯庸打斷道。
就在林鳳歌剛剛把壺中的酒喝見底后才傳來了柳成寧的聲音:“使臣不必多禮,起身吧?!?p> 不必多禮?
不必多禮還讓人家跪那么久……
林鳳歌咋舌,我原本以為我林鳳歌的臉皮就已經(jīng)是夠厚的了,天下難尋敵手。
真是沒想到你的臉皮竟然比我還厚,我跟你比真是小巫見大巫啊。
“謝陛下?!?p> 蕭伯庸說了一聲站了起來,順帶著將旁邊的蕭弈也給扶了起來。
沒辦法,蕭弈跪久了,腿麻了自己起不來。
“賜座?!?p> “諾。”
李公公開始招呼著兩名太監(jiān)搬來兩張桌子好給這兩個使臣坐。
……
眉毛調(diào)了調(diào),林鳳歌不由感到一陣好笑。
這個天子捉弄人倒是有一手啊,他可不相信使臣是突然才拜訪的,連張案桌都沒準(zhǔn)備好。
明明就是提前知道了,但是不做任何準(zhǔn)備好讓匈奴使臣感到難堪罷了。
“使臣,請!”
李公公指著新搬來的空位,淡淡的說道。
“有勞公公了。”
蕭伯庸拉著蕭弈就走了過去。
“他們欺人太甚了老師!”
蕭伯庸淡淡的回應(yīng)了一句:“二皇子,等會兒一切的事宜就由臣來說吧?!?p> 見到匈奴使臣落座后,高臺上的柳成寧就問道:“不知使臣這次訪漢,所謂何事?”
蕭伯庸回道:“我匈奴帝國與貴邦向來是友好鄰邦。聽聞此次龍門宴乃是大漢五年一舉的盛宴。所以單于便命我等送上小禮,以記匈漢之交?!?p> 蕭伯庸接著從包裹里拿出一個木盒遞給柳成寧。
柳成寧點頭示意李公公把盒子拿過來。
蕭伯庸介紹道:“這顆綠藍(lán)珠是匈奴帝國爭討大月帝國時獲得的戰(zhàn)利品,是匈奴的至寶之一。今日就借花獻(xiàn)佛了。”
“嗯嗯?!?p> 柳成寧興趣缺缺得打開看了一眼就關(guān)上了。
開什么玩笑,我大漢幅員遼闊,物產(chǎn)豐富,他什么寶貝沒見過?
說句不好聽的話,這種珠子雖然稀有,但是如果他想要的話隨隨便便都能找出好幾十顆質(zhì)量跟這個差不多的珠子來。
所以柳成寧的眼神就顯得很平靜,異常平靜。
將盒子合上后,柳成寧對著李公公語氣平淡的說:“把這個東西給齊王吧。”
“諾?!?p> 李公公接過盒子就向林鳳歌走去。
……
嗯?什么意思?
林鳳歌一臉摸不著頭腦的接過盒子,這種珠子我也不缺??!
雖然心里很納悶,不過臉上還是說道:“謝陛下賞賜寶物。”
又臉色古怪的對著蕭伯庸說了句:“多謝使臣?!?p> 他就是齊王?
蕭伯庸瞇著眼睛看著向自己道謝的林鳳歌。
又是一陣的哄笑聲。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陛下看不上人家的寶物,哈哈哈哈!”
“咱們大漢什么寶物沒有啊,區(qū)區(qū)一顆珠子而已,實在用不著大驚小怪的?!?p> “好慘的兩個使臣啊?!?p> “匈奴那個窮山僻壤的破地方能有什么寶物?笑死人了!”
……
“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
蕭弈低著頭低吼。
如果不是死死的被蕭伯庸按住,他恨不得沖出去跟他們決一死戰(zhàn)。
蕭伯庸倒是眼神平平,看不出一絲的波瀾。
反而臉上居然是揚起一道詭異的幅度,配合著臉上的那道傷疤全然看不出往日的儒雅風(fēng)采,反倒是顯得有些滲人。
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下一場漢匈之戰(zhàn)……匈奴已經(jīng)贏了?!?p> 看著肆意狂笑的大漢臣子們,蕭伯庸心里居然產(chǎn)生出了一種說不出的愉悅感覺。
笑吧,盡情的笑吧!肆意地笑吧!
末日的狂歡,這將是你們最后的笑聲。
大漢帝國將在你們瘋狂的笑聲當(dāng)中走向末路,永遠(yuǎn)的退出……歷史的舞臺……
大漢的哀歌,已然奏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