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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殿。
桌上的小小燭火依然在釋放著它的光與亮,令昏暗地房間多了一絲不一樣的光彩。
“陛下……還有一件事,臣不知當講不當講?!”
大冢宰突然抬頭出聲道。
“哦?還有什么事?”
柳成寧詫異的看了一眼大冢宰后,又繼續(xù)低頭欣賞起手上的卷軸來?!澳阄蚁嘧R一生,有什么事情大膽說便是。”
夜歸人是大漢最神秘,最恐怖的隱藏力量。
夜歸人領袖大冢宰的身份更是神秘無比,歷代的大冢宰身份,恐怕也只有每一代的天子才會知曉。
夜歸人很恐怖,體現(xiàn)在方方面面……
它是天子手中最鋒利的那把刀,也是那把懸在封王頭頂上惶惶不可終日,不知何時就要落下的利刃。
“陛下,萬貴妃方才去了梅閣……。”
“梅閣?她去漫天的住處做什么?”
柳成寧這時也不再低頭專注的看那幅詩作,站了起來不解地問道。
萬貴妃,二皇子的母妃。
柳成寧雖然貴為天子,但是娶的女人卻是不多。
皇后一個,貴妃一個,一共就兩個。
實在很難以想象這兩個女人就是一個領導了龐大帝國地天子的后宮。
這情況哪怕是大漢稍微富裕一點的家主,所娶的妻妾也是要比天子多得多的,這倒也是件令人費解的事。
“臣不知?!?p> 大冢宰干凈利落的回答到。
“這樣啊……。”
柳成寧摸了摸胡須,眼中露出思索的神彩。
……
冬花園
宴會現(xiàn)場,一處不起眼的角落。
柳漫天伸出柔荑,輕輕的拍掉柳蔚衣服上飄落的雪渣。
這個角落上面有屋檐擋著,所以現(xiàn)在倒不用擔心會有雪花再落到身上。
“阿蔚,最近功課做得怎么樣了呀!”
一邊幫柳蔚拍打著身上地雪渣,柳漫天一邊問起了柳蔚的功課。
只是柳蔚臉上確是顯得有些急躁,“我的功課自然有丞相大人在那盯著,你管那么多干嘛?你又不懂!”
聲音里也有點不耐煩。
“是是是,姐姐不懂!”
柳漫天臉上沒有氣餒,也沒有面對外人的那般地冷若冰霜,有的也只有一個姐姐對弟弟成長欣慰的笑容。
笑著說:“我答應了娘親一定要好好的照顧好你。你也大了,也用不著我天天叮囑你了,你要自己學會照顧好自己?!?p> 柳漫天把一直拿在手上的布袋遞給柳蔚,關切的說道:“天氣涼了,這里面是我做的一些冬衣?!?p> “你拿回去,冷的時候記得穿上。”
“知道了!知道了!”
柳蔚越發(fā)不耐煩起來,手上粗魯?shù)哪眠^包裹后就向外面跑去,“我都這么大了,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大丞相李瀚海還在外面等著呢,哪有空跟你在這里聊這些家長里短的!
你一個女人家怎么能知道我的遠大志向呢?!
柳漫天望著柳蔚漸行漸遠的背影,口中幽幽一嘆,她自然知道這是為了什么。
“主子,我們也回去吧?!?p> 王嬤嬤走過來挽著柳漫天的胳膊說道。
她知道柳漫天現(xiàn)在的心情有些失落。
“嗯?!?p> 另一邊。
冬花園外。
柳蔚和李瀚海兩個人并肩齊身走著。
陳近言,陳伯言兩兄弟今晚要收拾收拾東西,明天還要回潯陽一趟。做好交接工作后才能回到龍城任職。
走在柳蔚身旁,步伐不緊不慢的李瀚海幾開薄唇,欲言又止。
柳蔚看到李瀚海這副“想說又不知道怎么說”的表情,不由笑道:“李師,想說什么就說吧,用不著支支吾吾的?!?p> “本殿下若是有什么做的不對的,老師只管大膽言說便是?!?p> 聽到柳蔚這么說,李瀚海似乎如釋重負一般放松了下來,舒緩道:“那就請殿下不要怪罪老頭子多說笨話了?!?p> 柳蔚停了下來,收起了臉上玩世不恭的表情,一本正經地說道:“李師你講,本殿下聽著。”
“殿下吶。”
李瀚海翹著胡子,在柳蔚耳邊小聲地語重心長道:“您若是還想要爭一爭那個位置,那就離二公主遠一點。”
“唉……?!?p> 李瀚海嘆了口氣,又苦口婆心道:“現(xiàn)在無論是在民間還是在朝中,都是對二公主好感甚低,頗有怨言吶。柳漫天已經給大漢帶來了太多的不幸了,您……?!?p> “想要爭那個位置,就必須要離二公主殿下遠遠的,有多遠離多遠!最好不要再與她有任何得瓜葛,您也可以發(fā)表聲明與她斷絕血緣關系,若是能如此,那便甚好!”
“不然的話,那些中立于各大勢力之間的氏族是絕對不可能投靠我們的。”
“您若是想要登頂天子之位,就必須要爭取到這些門閥氏族的支持!”
噗通!
李瀚海突然跪了下來,苦心相勸道:“殿下,臣請求您……不要在與漫天公主再有任何瓜葛了!”
柳蔚面色一陣扭曲,掙扎,最后無力的沖著李瀚海喊道:“可是她畢竟是我的親姐姐呀,一母同胞的親姐姐!”
“帝王家哪有什么親情可言!”
李瀚海抬頭沖著柳蔚猛然就是一句震天巨吼。
似乎是被這一聲巨吼給嚇懵了,柳蔚怔怔地站在原地,嘴型動動,不知是在呢喃著什么。
而李瀚海這時也站了起來,一臉的嚴肅。
帝王的一生,從來都是孤獨的。
這是李瀚海想要教給柳蔚的。
……
……
離神龍之都不遠處的一座高宏大氣的府邸。
余府
現(xiàn)在明明已經是午夜時分,應該是寂靜無聲,人犬入眠的時候,余府里面卻是顯得腳步震震,人音嘈雜。
余家府邸里面,一個穿著管家服飾的人站在大院中間,急躁地指揮著周圍腳步匆匆的侍女,下人。
“快去燒好熱水,備好白布,快點!”
“太醫(yī)來了沒?什么?還沒來?那你還不快去催催!”
管家焦急的大喊道。
“是是是?!?p> “不好了,家主吐血了!”
內院里一道稚嫩的女聲喊道。
“什么?”
管家一聽到這消息干忙轉過頭看去。
“快去請?zhí)t(yī),快去請?zhí)t(yī)啊!”
管家一邊大喊著,一邊又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想著些什么。
片刻后,突然間想了起來自己應該干啥。
“對對對,我自己去,我應該自己去。”
管家抬動腳步就向外面跑去,還是自己干活比較踏實點。
余府中心處一間僻靜的小屋里,余秋原正躺在床上不停的咳嗽著。
“父親!您,您怎么樣,不要嚇孩兒啊?!?p> 余平跪在床邊,驚慌失措地呼喚道。
或許是余平的呼喚聲真的有用,余秋原漸漸的張開了那雙渾濁的老眼。
“兒啊……?!?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