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這天,韶音歡歡喜喜的起床準(zhǔn)備去糖球會,可是直到早飯擺上桌,一家人也沒有尋見袁郎。
書齋各處都不見人影,蹊蹺的是前后門都是從里面反鎖的,并未打開,也不可能有人出去,除非這人上天遁地。
“這幾天袁郎可有什么不同以往的地方?”哥哥詢問坐在臺階上一臉迷惑的韶音。
“沒有什么不同啊?!?p> “可說過什么話,囑咐過你什么,給過你什么東西?”嫂子添上一句。
“說過什么話,”韶音努力回想這幾日?!鞍。靶┤兆?,袁郎讓我收起一個木盒子,這幾天囑咐我收好了沒有。”
說著起身跨進(jìn)門去,推開書房門從書桌后的文物架子上取下那個盒子剛在桌上,,哥嫂圍在身后。
“我記得是一本書,”說著慢慢掀開盒蓋,取出一本掌心般大小的書來,紅底紅面、裝訂板正。
她把書遞給哥哥,韶華翻開書,見那字各個如蝌蚪一般古靈精怪的很,看著稀奇卻一個也不認(rèn)識。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是好。
又想著這本書定是罕見之物,不敢輕易示人。韶音也沒了心思去逛糖球會,悶悶的坐在書房里。哥哥想起袁郎與龔家少爺交好,或是一時玩笑,翻墻出門去玩耍了也有可能,就讓嫂嫂帶路,去尋那龔家。
這龔良大號叫做龔已朗,家中排行第六,一族人在這驛馬鎮(zhèn)世代經(jīng)商,豪富半城,他生平喜好結(jié)交各界豪放、有識之士,為人和善、古道熱腸最為鄰里稱道。
韶華夫婦見了龔已朗叨擾半日未有袁郎音訊,只打聽到些袁家陳年舊事。
袁郎位袁老爺子的獨生子,三歲識文斷字,五歲出口成章,遠(yuǎn)近皆知的神童,胎里素且年過二十也不應(yīng)考也不娶妻,等到送走了二老,就遣散家業(yè)出門了。
韶音聽了哥嫂的一番話,也是摸不著頭腦。
晚飯草草的吃了幾口,又想起之前人家說的東夷倭人搶劫美男子的事來,默默走到書房,取出盒子里的書來。
借著燭火的微亮翻看起來,依舊是不得要領(lǐng),卻不知怎的憑空起了一陣風(fēng)來,吹滅了燭火,韶音納悶,門窗緊閉哪里來的風(fēng)呀。正要從新點燃,就見書頁泛起光來,慢慢照的通室物品清晰可見,翻開書那一只只小蝌蚪躍動起來,似有節(jié)奏、你追我趕跳將出來浮在半空,個個搖頭晃腦憨態(tài)可掬。
忽然看見暗處的韶音又像是受了驚嚇,嘰嘰喳喳抱作一團(tuán)。
韶音見了不覺害怕,反倒想要發(fā)笑,就挺起腰來,正襟危坐。
“我且問你們,是從那里來,都叫做什么名字?!鄙匾魠柭暤馈?p> 在半空中抖做一團(tuán)的小蝌蚪里擠出來一個稍小一些的,雄赳赳的走到眾蝌蚪前。
“我們是飛兒篤,生前棲身在梧桐樹上,梧桐得道后我等也跟著飛升,專職傳信、記錄一職。”
“那你們只能夜深人靜時見人。”
“是啊是啊,我等靈氣不足,現(xiàn)在只能暗夜里現(xiàn)身”后頭一群飛兒篤見一切安然,就放松開來。
“哦,那你們可是袁郎的傳話筒啊,有什么話盡管對我說吧,”
眾精靈又紛紛涌到韶音面前嘰嘰喳喳、七嘴八舌起來。
“你們都沒有順序的嗎,從頭到尾一個一個依次回話”
大家頓住,略安靜,覺得有理、紛紛點頭,先前那個小點的又跳出來指揮起來,飛兒篤按指揮排成橫列后。那小不點立在前頭。
“古往今來,上至神佛、下到黎明百姓,但凡六界過往記錄在案的,我等都知曉,”
“我只問你,袁郎現(xiàn)在身在何處?”
“這個,我等不知?!?p> “天上地下你都知道,這個卻不知?!?p> “說了是記錄在案的啦”
“那袁郎可有話傳給我?!?p> “公子只說讓你學(xué)會這書中記錄的過往典故”
“什么典故你們說吧?!?p> 見眾飛兒篤散開來,手拉手圍成一面鏡子,內(nèi)中花草隨風(fēng)而動、分明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