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明,涂山芷獨自來到齊全村外,躍到半空,一道隱約可見的屏障攔在當(dāng)空,他不斷提升高度,到了數(shù)丈高處,飛鳥、清風(fēng)皆可通過,原來只有中間的一段啊。
當(dāng)即凌空飛過,將這村中道路、出口探查一遍,心中有數(shù)。
他回到涂山杞和韶音休息的地方,說了發(fā)現(xiàn)的情況。
“我可以飛過去,但是這高度韶姑娘恐怕過不去?!?p> “那你攜她一道不就行了?!?p> “數(shù)丈之高,我一人尚且踉踉蹌蹌,更何況帶上一個凡人,稍有閃失,害她跌倒地上,就有喪命的危險,而且還有馬匹、包裹?!?p> “我不管,那你回家想辦法,有了辦法再來找我?!蓖可借胶敛恢v道理。
“也不用那么麻煩,飛來飛去,可麻煩涂山大哥和我假扮夫婦,從大路上送我過去后,再自己飛回來,就是不知涂山大哥是不是也怕狗?!?p> “當(dāng)然怕了,我家就沒有不怕狗的?!蓖可借秸f出實情,韶音才明白,原來狐貍都是怕狗的。
“心里雖怕,但是我可以隱去周身味道,讓它們發(fā)現(xiàn)不了。勉強(qiáng)可以過去試試,但小妹你一定要在此地等我,不要到處亂跑?!?p> “放心吧,我那里也不去?!?p> 涂山杞遠(yuǎn)遠(yuǎn)的看他二人,朝村口走去,韶音坐在馬上,涂山芷牽著韁繩,倒像一對回娘家的小夫妻。
涂山芷心中忐忑,顫巍巍走過大狗的把守,又經(jīng)過看門人的詢問,幸虧提前對了說詞,一路暢通無阻。
這村中無論汲水、擔(dān)柴、農(nóng)耕、織布、飼雞、喂牛,所見皆是兩個人。
“如果一個沒了,另一個怎么辦?”
“男人另娶,女人改嫁,你看那對拾糞的,二十少婦配白髯老叟,那邊放羊四十壯漢和七十老嫗?!蓖可杰铺种附o韶音看。
“也可能是父女、母子呢?”
“不信你向路邊的婦人打聽打聽?!?p> 韶音下馬,委婉詢問此地風(fēng)俗,果然如他所言。
此地年滿十六即可婚配成家,最遲不可逾越十八,中年喪偶,三個月內(nèi)必須再婚。
兩人默默走出村子。
韶音向涂山芷道過謝,上馬獨自前行。
涂山芷飛回原處,只見一匹馬仍在原地吃草,卻不見妹妹。四下張望,忽然想起過關(guān)卡時隱約感覺腰間玉佩沉重,只忙著緊張流汗趕路,沒顧得低頭看看,想來,定是那丫頭在作怪,化成掛墜貼著他一路過關(guān)。
涂山杞見過了關(guān),化作一顆石子咕嚕嚕滾到路邊,見她哥哥和韶音分別了,又偷偷飛到韶音的包袱里,生怕她哥哥再折返回來尋她。
直到韶音騎馬跑出十幾里才顯出真身,讓韶音吃驚不已。
“你還真有本事,你哥早晚追上來,把你帶回家?!?p> “沒事,把我抓回去,我還能再跑出來?!?p> 日落時候她們來到一處小鎮(zhèn),家家門前掛滿了辣椒、大蒜、臘腸、魚干,有的還在簸箕里曬著豆腐干、花生等食物。
“哇,這里好有生活氣息啊,本地的飯一定好吃。”涂山杞吸著鼻子,聞著從人家廚房里飄出來的縷縷香氣。
二人正要尋個客棧,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歡歡樂樂的跑到二人近前。
“姐姐們是外地的人吧,今晚可有住處?在我家歇下可好?!?p> “你家是開客棧的還是酒樓?”韶音問。
“都不是,此地沒有客棧,凡路過的都在借宿在住家里的。”
“那你們收多少銀錢一晚?!鄙匾粝?,事先講好了總沒錯。
“不收錢的?!澳桥⒁琅f是滿臉帶笑。
“那好吧,你前面帶路?!蓖可借降故呛翢o疑惑。
“怎么好平白去你家打擾呢,小姑娘,你家長輩恐怕要責(zé)怪你的?!鄙匾袅⒃谠?。
“怎么會呢,她們要是知道來鎮(zhèn)上的客人,第一個被我請到家中,不知怎么夸我呢。”
正說話間,陸續(xù)有人上前搭話,也是要請韶音二人到家中的。
有些甚至微微有些埋怨。
“玲兒,你真是好運氣,一下之請了兩位客人,也太貪心了,不如讓出一位到我家可好?!币粋€壯碩的年輕婦人赤裸著小臂,懷里抱著一個白胖的小孩兒。
“那怎么行,我在此地守了十幾天才尋到的客人,怎么能讓給你呢?!边@個叫玲兒的小女孩,拉起涂山杞的手就往前走。
“哎呀,我就剛給我家小寶換了個尿布,出來晚了些,就錯過了客人,真是可惜啊?!蹦菋D人看著韶音幾人的背影。
“玲兒姑娘,我想問問,你們鎮(zhèn)上家家都如此熱情,還是只有你們這樣?”涂山杞笑嘻嘻的。
“姐姐不知,我們積善鎮(zhèn),幾百年來都是如此。與人為善、鄉(xiāng)里和氣,你們來了可要多住些時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