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籠著周身,蕤音更加覺得林中可怖,起身欲離開。遠遠見幾個幾太監(jiān)面向這邊躬身立著。
小福子一路跟隨她。目送她進了院子?!懊魈爝@個時辰不見不散?!?p> 蕤音回過頭來,望著他,沒說什么。
他只顧興奮匆匆回到自己的寢殿。
第二天退朝后就去了慈寧宮,向額娘請求留下東莪身邊的蕤音。
正這時榮嘉父子求見。落座后說明來意。
“小兒早年定過一門親,如今年歲已到,請?zhí)笠娮C?!?p> “哪家的姑娘?!?p> “覺禪世庸的長女,現(xiàn)在東莪身邊的蕤音姑娘。”
小福子聽了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身。
太后眉眼稍凝,示意他坐下。
“大人一家果然是通達賢明人家,信守諾言,可是不巧,我不放心東莪孤身出嫁,讓蕤音代我送東莪到科爾沁,也是咱們做娘家的一點心意。”
榮嘉的阿瑪見了這母子的神態(tài),已猜出幾分其中意思,不敢堅持,連連點頭。
“正是,太后體恤,不失我滿洲禮數(shù)。”
“這一去恐怕耽誤了我們榮嘉的婚姻大事,我定尋一位良配給榮嘉,你們夫婦要是有什么合意的,也告訴我,讓宮中操持不能委屈了孩子?!?p> 話已至此,榮嘉父子行禮退出來。
小福子也明白,人家婚約在先,把人送到草原,已經(jīng)是緩兵之計給他留有余地了。
蕤音帶著小福子這幾天送她的大包小裹高興的出了宮,絲毫沒有注意儀仗隊后面落寞的小福子。
至于他握著她的手說的讓她早點回來,也是這耳朵進那耳朵出。
她無所謂的,去草原也不錯。
果真一去三年,小福子在宮里催著額娘將人召回來,剛去的頭一年因水土不服蕤音病了。
東莪的駙馬與她倒是情投意合感情很好,豈不知東莪乃涂山杞投生,這駙馬的前世乃是樊重。
那日涂山杞出嫁,樊重站在翠其山下半月,風來不躲、雨至不避,那白狐少年見他癡情,上稟仙界愿成全二人。
月老遣二人下界歷劫一世,看其真心。
為表感謝樊重將凜月劍留在了翠其山。
蕤音來到草原后,終于得到了阿瑪?shù)南ⅲ藭拧?p> 漸漸開始學騎馬,起初戰(zhàn)戰(zhàn)兢兢,慢慢大起膽子,教她騎馬的蒙古師傅倒是盡責,人高馬大的糙漢子,見了她竟有幾分羞怯,或許是言語不通,吳柊見了她不大說話,紅紅的臉上一雙炯炯的黑眼睛望著她,泛著柔和的光。
一次她掉下馬來,吳柊追上來,跳下馬,還沒站穩(wěn)就奔上近前扶起她詢問,不似以往顧慮男女身份。
蕤音雖聽不懂但看他焦急的神情,知道他十分擔心自己。
自此親近許多,兩人連比劃再加上猜測,漸漸的懂了不少對方日常的簡單的用語。
這一世的相遇,是吳柊前生用半輩子的修行得來,他修橋鋪路、帶領鄉(xiāng)里割葦制席、往返百里運貨貿易,得了錢周濟十里鄉(xiāng)民,閻王殿前,他本可升仙,卻只求再見韶音,能和她一道并肩馳騁。
他如愿的成了一個草原上的漢子,那個名字意為‘雕’的男子博日格德。
草原上多少好姑娘在星空下的火堆旁向他投來秋波與衷腸、多少少女在那達慕大會上向他遞上馬奶酒和哈達,他不曾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