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貧民窟鹽商街臨河小屋。
勞爾遜在小屋里面看書,聽見門被打開的聲音,抬頭看見兩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進(jìn)來。
“怎么樣?這個指靈針有正確指示出來嗎?”勞爾遜問。
“很遺憾,我們并沒有見到肯德爾,”約書亞說道,“很遺憾,沒有在他身上試驗出來,他現(xiàn)在成為了幾個貴族的座上賓?!?p> “沒什么好遺憾的,白教堂那里也可以試試?!?p> 約書亞把買來的報紙放在桌子上,勞爾遜問道,“報紙上有什么新聞嗎?”
“不知道馬拉多可雇傭的招魂師召喚出來了人的靈魂這樣的報道算不算大新聞,不過現(xiàn)在大街小巷都在議論這件事情?!奔s書亞回答。
勞爾遜把書放在一邊,“我相信人是有靈魂的,存在于神秘學(xué)的東西不可能憑空出現(xiàn),一定有出處,說不定那個不靠譜的子爵第一次雇傭了靠譜的人。”
“說句實話,我對白教堂那里也沒有信心,你們收集的那些所謂的神秘學(xué)書籍,有幾本說的是真實的呢?!笨寺逡琳f道。
“真實絕對隱藏在虛假之中,告訴你們這次案件很不一樣,絕對有問題,”勞爾遜神秘的說,“我也是剛打聽出來,這次死了2個人,一個男人和一個小女孩,你們知道都是怎么死的?”
約書亞與克洛伊對視了一眼,示意勞爾遜繼續(xù)說下去。
“男人具體是怎樣死亡的不太清楚,不過小女孩死于胃破裂?!?p> “你說話能不能直接說,不要吊人胃口!”克洛伊受不了勞爾遜的性格。
“好吧,是小女孩把男人殺死,肢解,然后把男人的肉煮熟,一直吃到她撐死?!?p> “什么鬼?這真的是慘絕人寰。”約書亞覺得自己的呼吸瞬間停頓了一下,便覺得四周發(fā)冷,他看見窗子被風(fēng)吹開,窗簾被風(fēng)刮的飄了起來,克洛伊走過去關(guān)上了窗戶。
“不止這樣!警員們還在他們家中的墻壁上面發(fā)現(xiàn)了用血液書寫的童謠!”
“童謠?什么童謠?”
勞爾遜想了想,撓了撓頭,“忘記了,我們過去看看就知道了?!?p> “要不,今晚的行動取消吧,看樣子要下雨了?!笨寺逡谅牭絼跔栠d的講述,有些猶豫了。
“這下正好,我還在想怎樣才能把旁邊看守的警員支開呢,如果下雨,他們肯定就不會再看守了?!?p> 約書亞心里也有些猶豫,可是看見勞爾遜躍躍欲試,就把拒絕的話吞了回去,“既然已經(jīng)決定了,那還是去吧?!奔s書亞說道。
“很快的,咱們就進(jìn)入案發(fā)現(xiàn)場轉(zhuǎn)一圈,看看指靈針會不會起反應(yīng),然后就回來,就這么簡單。”勞爾遜顯得有些迫不及待。
約書亞看了眼時間,說道:“現(xiàn)在是6點40分,等一會街上的燈亮起來咱們就出發(fā),勞爾遜,你找一下這里有沒有雨傘?!?p> “我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勞爾遜拿出來三把雨傘,這時候外面已經(jīng)開始下起了雨,雨點打在窗子上發(fā)出噼啪的聲音,風(fēng)吹過來,窗子不停地顫動。
太陽已經(jīng)沒了蹤跡,街邊的路燈亮了起來,三個人打著傘,踩著泥濘不堪的小路,前往白教堂阿德勒街。
“就是這里了。”
約書亞三人橫穿白教堂后面的路,到了目的地,這是一個很普通的簡陋小型磚房,與旁邊其他的磚房相比沒有任何特點,旁邊緊緊挨著的小磚房外墻體剝落了大半,露出了里面的粉墻,蔓生植物從房頂垂下來,緊緊的抓著磚房,約書亞手里的提燈發(fā)出黃色的光芒,他瞧了瞧四周,周圍的磚房都沒有住人的痕跡,除了雨聲就沒有其他聲音了。
作為探秘會的會長,約書亞緊了緊握著提燈的手柄,微微轉(zhuǎn)過頭對后面的兩個人說道;“進(jìn)去吧?!保f完,他一馬當(dāng)先,打開了磚房破舊的木門,老舊的木門發(fā)了滲人的嘎吱的聲音,他停了一下,合上雨傘走了進(jìn)去,克洛伊與勞爾遜緊隨其后,也進(jìn)入了屋內(nèi)。
屋子里面還殘留著一些尸體的臭氣,約書亞把雨傘靠在門口,瞇著眼睛,站在距離門口不遠(yuǎn)的地方,把手里的提燈舉高,想要把屋內(nèi)看的更清楚一些。
沒有尸體,想必已經(jīng)被警員抬走了,很小的空間里面正對著門口擺放著一張床,床的旁邊是一張小桌子和兩把破舊不堪的椅子,其中一把椅子只剩下三條腿,翻到在地上,一把椅子面向墻面,就像有人曾經(jīng)面向墻壁坐著,四周墻壁上,地面上,很多地方布滿了黑色的污漬和霉點,右邊的墻上靠著一個梯子,梯子上面隱約可以看見一個洞口,在他們進(jìn)來的旁邊則是生火烹飪的灶臺,約書亞向里面走了幾步,看見桌面上有一直燃燒到半截的蠟燭,他把提燈放在桌子上面,從兜里拿出了火柴盒,劃開一支火柴,點燃了半截蠟燭。
柔和的光芒擴(kuò)散開,約書亞感覺到身后的克洛伊松了一口氣,他們隨著柔和的光芒,首先注意到了面向他們墻壁上寫著的東西。
約書亞握緊提燈走近了些。
只見墻壁上用血液寫著一則童謠:
Jerry hall
He is so small
A rat could eat him
Hat and all.
杰瑞何,
個真小,
老鼠都能吞下他,
從帽子到腳。
書寫字母的血液有些地方向下流淌干涸,就像刷漆匠刷的油漆,但是這種情況下即使是用油漆書寫也讓人不寒而栗。
“這個地方還真是壓抑。”克洛伊緊緊跟在約書亞身后,手上拿著她心愛的短管霰彈槍,本來因為點燃蠟燭的精神緊張狀態(tài)稍微放松了點,看清墻壁上的童謠以后,她又開始緊張了。
“這個氣氛再好不過了,”勞爾遜興奮地搓著他有些發(fā)涼的手,“我倒是真的希望這里有幽靈,鬼魂之類的存在,這樣我才更有動力繼續(xù)我的研究?!?p> 約書亞拿起提燈看了看墻壁上的字,“這個杰瑞何指的是那個被肢解的男人?老鼠指的是那個小女孩?”,然后蹲下身來觀察地面上的黑紅色污漬,“這是干涸的血液,周圍這么多,看來真的是被肢解沒錯了,真是可怕?!?p> “快快,約書亞,把指靈針拿出來,看看有沒有變化?!?p> 從胸前的口袋里拿出指靈針,借著提燈的光芒三個人聚在一起仔細(xì)的觀察其有什么變化,但是其中的指針仍然在緩慢移動,和以前沒什么兩樣。
“行不通,這顯然是一個失敗的作品,你需要更加努力了?!笨寺逡镣诳鄤跔栠d說道。
“先別著急下定論,每一個角落我都轉(zhuǎn)一下,看看會不會有什么改變?!?p> “走幾步就可以到盡頭,有什么好轉(zhuǎn)的?這里的空間和一個化妝盒大小沒什么區(qū)別,唯一不同的是化妝盒里面還有一面小鏡子?!笨寺逡琳f的沒錯,這里的空間的確很小,長不過6英尺,寬不過三英尺,哪怕加上閣樓這里的面積也非常小。
“這么小的地方竟然還會有閣樓,外面根本看不出來?!?p> 勞爾遜在一旁嘟囔著什么自己的發(fā)明怎么會是失敗品之類的話,約書亞拿起提燈準(zhǔn)備登上梯子上閣樓看看,“這里的味道真是迷人,”克洛伊有點受不了了,難聞的氣味一直摧殘著她的鼻腔,“經(jīng)過一天了為什么這里還有氣味?”
“也許是警員們才把尸體抬走沒多久,你知道的,這樣惡劣的事件發(fā)生,肯定會加緊調(diào)查的,等很長時間也許是為了等待有經(jīng)驗的偵探來看案發(fā)現(xiàn)場。”
約書亞左手拎著提燈,右手扶著梯子,一邊從梯子向上走一邊回答。他登到梯子的中央,上半身探進(jìn)閣樓,房頂已經(jīng)頂在了約書亞的頭頂上,為了不弄臟自己的衣服,他只好打消進(jìn)入閣樓的打算,他把提燈向前舉過頭頂,仔細(xì)觀察著閣樓。
這里擺放了一些雜物,中央有一床發(fā)黑的棉被,可能是那個小女孩睡覺的地方吧,約書亞站在梯子上,右手拿著指靈針在燈光下觀察。
好像真的出現(xiàn)了變化,指靈針轉(zhuǎn)動到一個方向就開始左右搖擺,和之前圓圈如鐘表的走向不同了,約書亞抬頭看向指靈針指向的閣樓里面借著提燈的燈光好像真的看到了一團(tuán)陰影在黑暗的角落里潛伏者,窸窸窣窣的聲音好像也出現(xiàn)了,是自己太緊張的幻覺嗎?他艱難的吞了口吐沫,把左手手臂向前伸了一點,想看清楚,不過這時候那團(tuán)陰影好像突然動了一下,然后向他這里撲了過來。
“啊~~~~~”梯子一下子被踩折了,約書亞一下子摔了下來,辛虧距離地面不高,不然就要摔斷腿了,但是左手的提燈掉在了地面上,玻璃一下子碎裂開來。
“你還好嗎?”克洛伊與勞爾遜趕過來一左一右把他身體架起來,約書亞感覺腦袋暈暈的,越來越痛的感覺告訴他頭痛病又發(fā)作了?!伴w樓上,有個黑影!”約書亞說道,他低著頭,把左手放在頭上妄圖抵擋來勢兇猛的疼痛。
“什么?真的?你確定?”
“對,我親眼看見了一團(tuán)黑色的影子,指靈針也有反應(yīng)了?!闭f著,約書亞右手拿出指靈針,指靈針的指針在快速的旋轉(zhuǎn)著。
“這。。。。。這代表了什么?”克洛伊問道,她的聲音有點發(fā)顫。
“這個幽靈。。。。。。就在我們旁邊!”
話音剛落,靠近墻壁的椅子突然抖動起來,在安靜的房間顯得異常刺耳,“呼”一下,椅子直接不知道被什么力量擲了過來,三人連忙躲避,椅子打到了三人身后的墻上。
“這里危險,快走!”勞爾遜發(fā)出警告,三人一同向門口快速跑去,根本用不了幾步就到了門口,但是破舊的木門卻一下子關(guān)閉的嚴(yán)嚴(yán)實實,“該死!”勞爾遜用肩膀狠狠的撞擊著木門,老舊到似乎將要碎裂的木門此刻卻顯示出了無與倫比的生命力,在勞爾遜使勁的撞擊下竟然撞不開,約書亞也想幫忙,但是劇烈的頭痛讓他出現(xiàn)了視物模糊,一下子坐到了骯臟的地面上。
“約書亞!你怎么了?”克洛伊扶著約書亞,提燈的光芒映照著他緊閉的雙眼和額頭上的汗珠。“你這是頭痛病又犯了!該死,怎么偏偏在這個時候?!?p> 燭火不斷跳動,屋子里面也忽明忽暗,在狹小的空間里,三人擠在門口,屋內(nèi)的桌子、椅子、鐵鍋之類的東西先是一齊顫動,后面慢慢地飄浮了起來,克洛伊看向身后,好像有一大團(tuán)黑色的陰影飄浮在閣樓口下面,她大聲說道;“該死!看來我們要有麻煩了?!彼D(zhuǎn)過身抓住約書亞的手臂對勞爾遜說:“你讓開!我來。”說完,她抬起右腳,用力在木門上踹了上去,呯!木門應(yīng)聲而開,向外敞開的老舊木門從門框上掉了下來。
“快點!”克洛伊攙扶著約書亞離開了屋子,勞爾遜拿起旁邊的雨傘沒有敢看后面是什么情況就一下子跑到了雨中。
“把他放在這里,”在臨河小屋中,克洛伊把后背上的約書亞放在屋內(nèi)的床上,一下子坐在椅子上喘粗氣,“我的天,克洛伊,我從來不知道你的力氣那么大!”勞爾遜點燃煤氣燈,擦了擦眼鏡,然后對氣喘的克洛伊說道。
“你不知道的還多呢!”克洛伊接過勞爾遜遞過來的毛巾,給約書亞擦了擦他額頭上面的汗珠。
勞爾遜沉默的看著,良久,約書亞的臉色恢復(fù)了正常,呼吸變得平穩(wěn),也許是他與頭疼斗爭完因為太累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