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在佳超高二那年離開的,外婆渾身都掉滿了輸液管,這是佳超最后的記憶,那根插在鼻子里的白色管子,外婆極力的呼吸,佳超過去拉住外婆的手,外婆看著佳超笑了,她看著任何人都沒有笑,也不說話。佳超在醫(yī)院的過道哭了,都怨舅舅們不愿出六萬塊錢給她做手術(shù)。外婆的血管全部炸裂,有血在皮膚里面,真的讓人很心痛,姨說:“我就說都怪你們不愿讓她做手術(shù)”。人人都知道不愿意出那個錢,外婆60多歲了,年紀大了,要是下不了手術(shù)臺,最后人財兩空。佳超的爸爸卻轉(zhuǎn)彎說:“年紀大了,不是沒錢做,是做了手術(shù)受不了,也活不了多久。”死在醫(yī)院里,不如早點回家去,過完最后的人生。
佳超有三個舅舅,大舅舅比較老實,典型的直男,特別害怕大舅母,因為大舅母很兇,哭鬧起來可以幾天幾夜不休息,所以任何人都怕她,記得有一次小舅舅和她吵架,小舅舅不小心罵到她的媽媽,大舅母就不得了,哭鬧個三天三夜,不吃飯,不睡覺,一家雞犬不寧,最后一晚還在哭鬧,那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雨,大舅母仍然不停,外婆也不好說,只是由著她去,只能說一句:太苗了,意思就是很無奈。佳超的爸爸和大舅母關(guān)系比較好,所以外婆說:“把超超的爸爸叫來,我想只有他能勸住?!奔殉陌职謥砹丝粗酪畹?,也是第一次見,連忙幫忙,說:“他舅母不要吵了,人家聽到不好,算了?!贝缶四噶R小舅舅,罵得很難聽,如:不得好死!外婆氣得,直跺腳。爸爸說:“我把他找來給你陪不是總可以了吧!”佳超爸爸在哪里吼了半天,大舅舅一臉無奈,因為大舅母,把大舅舅身上抓得全是傷口,脖子也破了!
這時佳超的爸爸聞到一股強烈的農(nóng)藥味道,就說:“這樣還得了,是不是喝了農(nóng)藥,趕緊打120?!眹槈牧舜蠹?,雨很大,很快120來了,醫(yī)生冒著大雨進來,看了看眼睛,說沒事,大家說:“怎么看著臉色那么差?!贬t(yī)生說沒事,佳超爸爸很機靈,說道:哭了三天三夜能好嗎?問了大舅舅到底喝沒喝到農(nóng)藥,大舅舅說:“看見她要喝農(nóng)藥,他就去搶,結(jié)果農(nóng)藥散得到處都是,她并沒有喝到農(nóng)藥。”這下大伙才放心,佳超爸爸叫外婆趕緊給她熬點粥來,很快粥熬好了,佳超爸爸喂給她吃,吃了讓她休息,第二天舅母好多了,但是她的脖子不能講話了,全部沙啞了,她也是自作自受。
往后小舅舅都不敢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唉!兩家成了冤家,親兄弟??!大舅舅只知道天天出去打工,他會砌墻,一輩子只做這件事情,手都苦彎了,再也不能伸直,從不叫苦叫累,憑借著自己的努力給他的兩個兒子,一人建了一套住房,兩個孩子都是男孩,在農(nóng)村,沒有房子是娶不到媳婦的。大兒子小兵,就曾去相親,結(jié)果人家說:“你家有沒有三層樓的房子,沒有就不嫁了?!奔殉€在笑話表弟,你家有兩層樓也不行??!這么挑剔,算了不要了。表弟也是一個生性懦弱的人,也沒讀出書來,他在學校頭發(fā)留得很長,長得很漂亮,這樣就有女孩子喜歡他,自己的爸媽也很勤儉,所以他穿得就要好一些,這樣的話在那樣一個窮的地方,自然會遭遇到其他人的排擠和不滿。他一個孩子怎么知道,人要學會隱藏、低調(diào)。在初中時候都是虛榮的,抽煙喝酒才是最好的學生。那是一所沒幾個人讀書的學校,老師也不管,因為管沒有錢。
學校周圍那些買飯的既霸道,又臟。佳超讀初中的時候去吃早餐,經(jīng)??匆娪泻芏嗌n蠅在游泳,而且用的餐具都有一層黑色的油脂在上面,可小孩子怎么懂這些,沒辦法??!他家壟斷了學校食堂,自家房子里做成,所以有下水道,下水道時常發(fā)出惡臭來,有一次一個同學和佳超一起去吃飯,他吃到一半,突然看見一只被炸黃的蒼蠅,把它扔了繼續(xù)吃,佳超沒說什么,可同學快吃完了,發(fā)現(xiàn)韭菜里面有一只蒼蠅,真是可惡至極。老板的兒子有點黑色會的性質(zhì),其他人都有點怕他,后來,下來一點開了一家餐館,也就是在路邊賣飯,但相比起來干凈多了,所以佳超經(jīng)常去吃,但是這家油水特別少,一會兒就餓了。年輕時長身體??删褪沁@樣一個學校,幾個村的人不得不在這里上學,根本沒有什么升學率,很多時候一個重點高中都沒有一個人能考上,實在是難以啟齒的柔弱。佳超長大后特別反感這種不作為的教育工作者,到底是什么原因?qū)е陆逃ぷ髡呷绱说÷?,害了一個又一個少年。表弟就是一個明顯的例子,頭發(fā)那么長沒有人管,學校染發(fā)沒人管,帶管制刀具,打架斗毆,能不說就不說,看到就說,沒看到就算打得頭破血流也無所謂。這樣這里出來很多混混,二牛子、地痞流氓。哪里是來上學的,表弟在這一點都沒學好,有一個晚上他在后操場散步,被一群學生打了,莫名其妙的,后來學校抓到那些學生,問道:他們是不是有仇,可是都說沒有。那為什么呢?理由是:看表弟不順眼,不順眼就要打。真的是放肆。就這樣表弟不愿意上學了,還沒初中畢業(yè)就輟學了,原本他的成績還是比較好的,可惜了。
出了學校,進入社會老老實實在家呆了幾天,覺得煩了就出去,父母都去打工,他就跟著那些不好的孩子去鬼混,打架斗毆,抽煙喝酒,去KTV,跟時髦,14歲的孩子就像脫韁的野馬一樣,亂花錢,當然這期間里面也有一些女孩子,也是不讀書的,也在一起鬼混,要不了多久荷爾蒙的影響他就彈起來戀愛,學會了很多,老實講一個男孩子談一場戀愛是可以成長不少的,但對于一個不恰當?shù)哪昙o留下的全是陰影、眼淚、和遺憾。他們還是分手了,分手后,那個女孩以很快的速度嫁給了隔壁村的一個在道上混的男孩子了卻此生,這就是沒有讀書的命運,大多是不好的,迷茫的,隨意的。
后來舅舅在佳超爸爸的勸導下,說:“快去把孩子找回來,讓他做正經(jīng)事,不然這輩子完了?!贝缶司俗焐险f不管了,但是還是覺得有道理,就拼命的把表弟找回來,叫他去做正經(jīng)事,在姨和佳超媽媽的勸導下,表弟回頭是岸,他選擇去修車了,學習噴漆和給車裝扮,后來會修理了,也算是有了一門手藝。后來經(jīng)別人介紹,找了表嫂,表嫂長得很高,人還不錯,他們18歲就結(jié)婚了,農(nóng)村就是這樣,不讀書很快就成家立業(yè)了,他的老丈人陪嫁了一張小轎車給他,還有電視機,后來他發(fā)現(xiàn)自己油錢都出不起,在后來有了個可愛的小寶寶,他壓力更大了,有次打電話給姨,他哭著說:“他發(fā)現(xiàn)自己怎么努力都賺不到足夠的錢?!庇谑潜砩┖退?jīng)常吵架,他說這樣的日子還有什么過的,愛上了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