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夜,林鳶并沒有睡著。
她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約到下半夜三更時,聽到一聲熟悉的狗吠。
她一個激靈,幾乎是鯉魚打挺的姿勢跳彈起來,包子,包子。
她點燃油燈,大步流星奔到客棧前廳,打開門,多日未見的包子熱情地朝她搖著尾巴,狂吠不止,她喜不自勝,蹲下身子保住包子。
月色昏暗。林鳶見不著清包子的模樣,但她的手感沒有以前肥嘟緊實了。
“包子,你瘦了?!?p> 包子依舊熱情地往她身上蹭,之前的狂吠變成了低聲的嗷叫。
這嗷叫中飽含著委屈與喜悅。
自從逃離南疆之后,人類的毒殺、捕捉,缺食的饑餓,它一直在奔跑,在尋覓。
這漫漫的歸家路,讓它歷經(jīng)了艱難,一度迷失了方向。
林鳶摸著它瘦骨嶙峋,毛發(fā)打結(jié)的身體,眼角留下了憐憫心疼的淚。都怪自己,貪圖萬寶王的寶物,把包子質(zhì)押在南疆城。
現(xiàn)在包子獨自跑回家,讓她心酸又欣慰,包子的陪伴,讓她不再那么害怕金驍君的打壓,為了花花姐,為了自己,為了包子,她一定可以突出重圍。
她把包子領(lǐng)進門,到廚房找了些食物,然后又在它原先的水盆里倒了些水。
饑腸轆轆的包子吃得又急又快,很快就把她找的食物吃光了,然后又眼巴巴地看著林鳶,似乎它并沒有吃飽,還需要一點東西填肚子。
林鳶摸了摸它的狗頭,道:“一下子不能吃那么多,先好好休息吧,明天早上給你蒸包子吃?!?p> “好啦,睡覺吧?!绷著S伸了一個懶腰,洗了手,準(zhǔn)備睡覺。
她聞了聞自己的衣袖,然后嫌棄地別過頭,道:“包子,你好臭,明天得給你洗刷刷了?!?p> 包子嗷嗚一聲,然后張揚著委屈的小眼神望著林鳶。
林鳶嘻嘻地笑:“你是不是想說我特沒良心,其實我也這么覺得?!?p> 好友歸來,林鳶當(dāng)晚睡得特別香。
第二天早晨也精神滿滿,給包子洗了澡之后,一到云來棲大堂,發(fā)現(xiàn)莫如幻正給客人烹茶,客人很健談,像一個好為人師的夫子,一直絮絮叨叨給莫如幻出題,好在莫如幻對答如流,讓客人很是滿意,又夸獎林鳶說,你客棧的這個茶師很有特色,以后要是還來金州辦事,一定會再次選擇你云來棲的。
林鳶見他這般善談和善,吩咐阿萊送了一份免費早餐過來。
客人驚喜地很,“難道在你這里投宿還有免費早餐?”
林鳶一愕,隨即機靈道:“可不是每一位顧客都能享受道我們這個服務(wù)的,只有成為我們云來棲會員,才能免費享受這個服務(wù)。”
“會員?”
不止是客人,連莫如幻等人都狐疑不已。
林鳶知道三言兩語無法解釋這個21世紀(jì)的詞匯,她用一簡單的詞句表述:“我們會登記您的名字,假如您下次來云來棲,還選擇我們客棧,那便能享受一份免費的早餐?!?p> “每次來都有?”
“對,每次來都有!”
“那每天都有嗎?”
“對,只要你來,每天都有!
這客人聽后喜笑顏開,“可以可以。我喜歡。”
旁邊有位客人恰好也聽到她們的對話,也插話道:“如果你有這樣的制度,那我以后來金州也住你的客棧?!?p> 林鳶嘿嘿笑道:“那敢情好,請問兩位貴姓呢?我這邊登記一下,下次你們再次入住,我這邊便可以送你們免費的早餐哦?!?p> 這兩人很喜歡這樣新鮮的規(guī)則,便登記了自己的名字。
當(dāng)日退房時,兩人都道:“林老板,你這個客棧貴吧的確比其他客棧要貴幾十個銅錢,不過好在客房雅致,大廳又有特色,也算值得這個價了?!?p> 林鳶笑著,“那歡迎您下次再選擇我們云來棲哦?!?p> 送走了兩名客人,林鳶暫時得空,莫如幻道:“林老板,來喝杯茶?”
這時包子也依偎到林鳶的腳邊,林鳶摸了抹它的狗頭,似乎自言自語:“我家包子這么聰明,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品種?”
莫如幻給她斟了一杯竹葉青,淡淡道:“不怕裕如夫人找上門?”
“既然這么久沒來,那她應(yīng)該不會來了吧,再說,我們家包子雖然很聰明,但應(yīng)該不足以讓裕如夫人這般上心吧,除非她不甘心。”
賠了寶貝又丟狗,的確讓人心里不舒服。
“未必,你的包子血統(tǒng)奇特,在狗群中極具號召力,可不是一般的犬種?!?p> “莫非你知道?”她一直好奇包子的品種,現(xiàn)在這莫如幻似乎知道她的血統(tǒng)來歷,她不免好奇發(fā)文。
莫如幻道:“包子這是狼王與雪獒的雜交?!?p> 雪獒?她只知道藏獒是極為兇狠有力的犬種,“那雪獒是什么樣的呢?”
“不知道……”
林鳶被氣死了,“你連雪獒都不知道,那還裝出一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模樣?”林鳶很鄙視,直直懟他。
莫如幻道:“你都沒有虛心求教的模樣,我何必告訴你。”
林鳶咬牙,她發(fā)現(xiàn)這人的仙人姿容完全是裝出來的,在自己面前,他就是一副欠懟欠揍的模樣。“你這孩子對老板一點禮貌都沒有?!?p> “老板,那何時還債發(fā)月俸?”
截至目前為止,她也就發(fā)了一次月俸,上次去南疆城的欠債也未還,還白收了人家的小禮物。
“上次要還的,我最近開了泰安客棧,加之又拍了幾件好寶貝,所以沒錢了,不過債我會還,月俸,我也會發(fā),這點你放心吧。我雖然被人叫做林扒皮,但還是羞恥感的,不會做老賴的。”她臉紅了,低頭尷尬地笑。
“這般窮?”
林鳶點頭,在他面前,她從來不掩藏自己的真實狀況與心情。
“我都恨不得我有一個叮當(dāng)貓的神奇口袋,可以源源不斷生出銀錠子?!彼罱伎斐蔀槎d頭少女了,目前泰安客棧收入略低于支出,等于是在虧損,這云來棲雖然沒有降價,但客房總是很難滿員,算下來,也并沒有賺多少,加之林氏拍賣行要收購寶物,這期也投入了千來兩銀錠,算下來上次賺的錢都全部投入進去了。如果想繼續(xù)和金驍君斗,那必然會燒更多的錢。
莫如幻:“要借錢可以找我。”
“找你?你能有什么錢。”林鳶很是鄙夷,他哪來的錢?“哦,我忘了您老已經(jīng)是鐵燕青的少傅了,不過你頂多能借千來兩銀子吧,好像也不夠我燒的?!?p> “你要多少便有多少!”
“啊?”林鳶一驚,這人去一次鐵趾,都成了隱形富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