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天賜感覺做夢一般,人生的第一次就這么糊里糊涂地給了蕭月,他難道不應(yīng)該說點什么?
可沒人想聽他說什么,一個贅婿而已,大家的焦點全集中在蕭月身上。
可即使這樣,他也很想上前表達對這個契約老婆的支持。
蕭月卻一臉嫌棄地避開了。
他的心靈頓時受到一萬點爆擊。
他并不是第一天見蕭月,其實自從一年多前蕭正魁找到他那天起,他就開始留意她,此刻見到她的驚艷表現(xiàn),心中還是有些竊喜的,這個富三代媳婦并不簡單,咱能嫁給她一點也不虧。
可惜,他卻入不了蕭月的眼,太尷尬了,再看看廳內(nèi),大晚上還呆在這里不走的,都是蕭家的至親好友,非富即貴,大家要么無視他,要么就是在悄悄嘲諷說他壞話。
他只好默默來到靈前,好好跟蕭老告?zhèn)€別,三拜九磕,既是做孫女婿應(yīng)該的,也是感激他的贈藥之恩。
磕完頭,他正要起身,瘋瘋癲癲的寧敬之突然從他身后冒出來。
“嘿,小子,你家祖墳冒青煙了,居然被老爺子相中,好福氣啊!”
他口無遮攔,手更沒有輕重地按在武天賜肩頭,直接將他給摁了下去。
寧敬之這家伙,在龍城里是出了名的渾,關(guān)鍵是腦子有毛病,現(xiàn)在打了你,回頭的功夫保準就不記得了,還跟你一樣的嘻嘻哈哈,說是沒心眼,就是失心瘋。
但在武天賜看來,卻不是那么回事,他不是渾,是有真功夫,身體又壯得跟頭牛似的,讓他以常力根本掙脫不開。
既然常力不行,就用巧勁卸力。
在低身磕頭的瞬間,肩胛骨一滑,摁在肩頭的大手便輕巧地滑落。
“咦……”寧敬之有些意外,可手已落在了地上,后腦勺反而被武天賜摁住。
“姑父的福氣也不淺,二姑溫柔美麗又識大體,咱們就一起給老爺子磕頭謝恩吧!”武天賜一把將他的頭磕在地上,幫他行了次大禮。
寧敬之豈肯服貼,立馬反手摁他,他也不強拒,頭照磕,巧勁卻總能出乎他的意料,反手再讓他行個大禮。
兩人你摁我一下,我摁你一下,在靈堂前滑稽地表演磕頭。
這一幕很快被蕭芳芳看到,知道是老公又在整人,沖上去又要揍他。
殊不知吃虧的是寧敬之自己,他每次都是頭撞地,而武天賜則只是做了個磕頭的樣子而已。
聽到老婆腳步聲,寧敬之立馬滾開,捂著額頭的大血包站起來,嘻嘻哈哈道:“有趣有趣,好女婿,我以后會經(jīng)常找你玩的?!?p> 其他人又要偷笑了,被寧敬之纏上的人,必定要吃個大虧。
武天賜純屬好玩,只是感覺此人大智若愚,像是故意在裝瘋賣傻一般。
就在這時,人群中又有個人向他走來,還很難得地掛著笑臉。
武天賜伸手想與他握握,可沒想到這人根本沒這意思,劈頭便問道:“小子,你真是賣燒餅的?”
“嗯,有問題嗎?”他發(fā)現(xiàn)來者不善。
這人拍手稱快,“太好啦,終于有個人跟我一樣吃軟飯了!”
特么的,武天賜哭笑不得,這里的人都是些什么奇皅?他真心想揍他。
“怎么,想揍人家?”祁春旺一直盯著他,這么好的機會,當然要來挑撥一番,又嘲笑道:“就你這小身板,我看還是算了,人家可是秦城主的乘龍快婿,龍城武院首席教頭,金州團練副官,人稱笑面虎王的王霸王公子?!?p> “王八?”武天賜脫口而出,但并不是故意的,許多人無意中也會這么叫。
可王霸是誰,笑臉瞬間變黑臉,“我去,你敢罵我!”一只老拳就掄過去。
偏偏這時,祁春旺鬼使神差撞了過來。
二人相撞,王霸莫名其妙就趴在了地上,狼狽樣兒還真像只王八。
祁春旺也被撞得頭暈?zāi)垦?,好容易緩過神來,發(fā)現(xiàn)自己撞倒了人,連忙道歉,“王公子,我真不是故意的。”
“很好,你們蕭家的姑爺都穿一條褲子。”
“真不是,我……咦,我的眼睛,疼……”祁春旺這才察覺眼角被王霸的拳頭掄中了,趕緊叫人扶他上樓治療。
武天賜在一旁偷笑,給他們一點小教訓(xùn),便識趣地溜了,不能再指望這里有誰會給他好臉色。
他躲到觀光電梯旁,隔著玻璃窗,看看外面的湖光山色,舒緩下大廳內(nèi)壓抑的氛圍。
偏偏寧敬之對他著了迷似的,又悄悄向他靠近。
就在他察覺時,寧敬之面對面朝他傻笑起來。
他搖頭苦笑,“姑父啊,咱就別玩啦,二姑會揍人的。”
寧敬之連忙打出禁言手勢,“咱們不打架,我就想問你,剛才你是怎么做到的?”
原來武天賜剛才教訓(xùn)王霸被他看到了,他模仿著抖肩扭腰,十分滑稽。
武天賜故意吊他胃口,問道:“你想學(xué)?”
“當然想學(xué)!”寧敬之連連點頭。
“那你得先給我閨女送些吃的,等我以后有時間了,再好好教你。”
“好辦!”寧敬之神秘一笑,往大廳后面跑去。
武天賜既支開了他,又安排了大郎的生活,省心不少,便又回到靈堂前,試著進入蕭家贅婿的角色。
他一靠近,蕭家其他披麻戴孝的晚輩都避之不及,只留他一個人在靈前招待來賓燒香祭拜。
所有賓客都選擇無視他,趁著這個機會,自然都想跟蕭家當家的主子套套近乎,顯然他不在主子之列。
他只能看著蕭老的遺體嘆息,他心里恨吶,要是蕭老現(xiàn)在還活著,他在蕭家還用看別人臉色?多活一天也好??!
此刻蕭月也不知跑哪去了,這里只有賈伯懂得他的價值,可賈伯終究只是個下人,一大把年紀了,還被蕭家人呼來喝去的,不可能指望他來替自己出頭,目前只能選擇低調(diào)。
他一邊硬著頭皮跟人打招呼,一邊思量著怎么在蕭家立足,至于對蕭老許下要庇佑蕭月一生的承諾,想想都令人頭疼。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贅婿的身份被公開認可,他可以名正言順留在蕭家,以后有的是機會證明自己,今天讓人瞧不起,明天讓他們高攀不起!
……
夜深了,吊唁的親朋都散去,大廳里漸漸變得空蕩,除了值夜班的仆人外,只留下守孝的至親跟一群同族子侄。
武天賜已經(jīng)是哈欠連天,琢磨著是不是可以休息了。
這時,蕭芳芳陪著蕭月巡視靈堂,看到武天賜還守在棺柩旁,便建議道:“就讓這小子盡盡孝心,好好表現(xiàn)下,也好封別人的嘴?!?p> 蕭月的情緒看起來已經(jīng)平復(fù),瞟了眼武天賜,搖頭道:“算了吧,他第一天來蕭家,什么規(guī)矩都不懂,還是讓他去休息吧。”
蕭芳芳笑了笑,笑得極其復(fù)雜,同情、嘲諷、心酸?沒人明白,她轉(zhuǎn)身指示蕭正山,“山叔,你帶新姑爺下去休息吧?!?p> “好嘞!”
蕭正山領(lǐng)命,帶著武天賜父女到主樓后面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