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瑤恍惚間,竟然看到陸西臣站在自己面前,還以為自己在做夢。酒精讓她的腦子糊成一坨,顧瑤有些模糊的視線看著那近前的一張臉,鼓起勇氣,伸出胳膊撐著他的脖子,踮起腳尖就吻了上去。
陸西臣原本還因為被推顯得有些微惱,此刻卻大腦短暫空白,表情不變地傻傻愣在了原地。
一股溫?zé)崆一祀s著酒氣的觸感,切實地體現(xiàn)在了他的嘴上。
他還沒怎么樣,占了便宜的那人反而委屈得眼里盈滿了眼淚。
眾人紛紛被這發(fā)展給震撼到了,但是感覺在看一出情節(jié)曲折、催人淚下的言情劇,恨不得拎個小板凳,捧著瓜子點心在旁邊邊吃邊看。
賀樓在旁邊,也是被這一出搞得一愣一愣的,實在無法想象自己這沒有情調(diào)的表哥臉紅起來也有點可愛。
顧瑤只感覺自己居然親到了陸西臣,一種莫名的喜悅和無法言明的自信心涌上心頭,有種自己告白他也會同意的大膽想法。
“陸……陸西臣,我,我喜歡你,你跟我回家吧?”顧瑤艱難地用著自己因酒醉捋不直的舌頭,說著在她醒來恨不得以頭搶地的話。
“同意!同意!”
“嫁給她!”(賀樓:呵呵)
“在一起!在一起!”
瞬間,包廂的氣氛被哄至頂點,酒店經(jīng)理也聽到聲音,準備看一下,被喝大了的一個同學(xué)一把拉進來,了解詳情后也認真地建議兩人在一起,笑著說今天是小公子和女朋友訂婚的日子,如果成了,今天就免單。
聽到這話,眾人更是瘋狂,紛紛喊著在一起在一起,賀樓掏掏被震得發(fā)疼的耳朵,也跟著起哄起來。
陸西臣無視一眾人的吶喊,看著扔掛在自己脖子上女人的容顏。顧瑤倒是一直在盯著他看,臉上掛著傻乎乎的笑,眼睛依然濕漉漉的,有些期待地看著他。長長的發(fā)披在身后,像柔滑軟涼的絲綢,鼻尖滿是清新干凈的雪后梅花花香。
周圍的聲音,陸西臣也沒有忽略,拋卻經(jīng)理的話,他甚至還聽到旁邊好像是顧瑤好朋友的蘇唯,嘴里竟念著“別客氣!”不由滿臉黑線,暗自嘆服這人不靠譜朋友的奇怪想法。
“西臣,西臣,你答應(yīng)我好不好?”顧瑤小聲嘟囔,陸西臣一瞬間淪陷在那快要哭出來的聲音和那如黑水晶剔透的眼睛里,低低道,“好?!?p> 一旁的同學(xué)們的眼睛是雪亮的,沒有忽略任何一個細節(jié),紛紛感嘆“女追男隔著千山萬水的紗,不容易呀不容易”。
蘇唯更是來了一句,“陸西臣,我家瑤瑤就交給你了”,悄咪咪湊近,看看周圍,“千萬別客氣,她家里沒人,我會給她請假的?!闭f完,就和張昕她們瘋在一起。
陸西臣抱著得到答案秒睡的顧瑤,看看攬著女朋友瘋狂喝酒的賀樓,覺得沒什么指望,便和張昕打聲招呼離開了。
身后,人們互相交換了一個彼此都懂的眼神。不過,最開心的是,酒店經(jīng)理沒有說虛的,真的免了單,還又送來一些酒水點心,眾人更是興奮起來。
酒喝到最后,眾人散去。張昕和曾經(jīng)的體育委員把一個個沒有家屬的同學(xué)找了代駕,給他們的家里也打了電話。最后,體育委員被家里人帶回去了,只剩下張昕和蘇唯。
蘇唯大著舌頭,臉上帶著心滿意足的微笑,化了妝的白皮臉看起來詭異極了,看得張昕一驚一驚的,幸好,最后蘇唯被她男朋友給接走了,不然,估計張昕要被她嚇得不敢去獨自打車。
臨走時,蘇唯還在念:我家的白菜終于被拱了,我好開心??!笨蛋白白,你知道嗎?我家瑤瑤終于鐵樹開花了balabala……
宋白迎著張昕懵懵有神的眼睛,懵懵有神地回望她。
聽著蘇唯的念叨,宋白還好十分熟悉了,并不十分驚訝。每次蘇唯喝醉,十次有八次都在念叨著顧瑤和那位陸西臣的故事,聽這次蘇唯的醉話,宋白倒是有些松了口氣。
雖然他有些同情顧瑤,但是女朋友老是惦記著別人的事,偶爾宋白也是有些吃醋的。
另一邊,顧瑤被陸西臣抱著上了樓,一路上倒是怎么都沒有醒來。陸西臣也是第一次這樣照顧酒鬼,雖然是個喝醉后十分乖巧的酒鬼。
把她放在床上,陸西臣去廚房泡了一杯蜂蜜水,放在一邊。拿來某次賀樓不小心落在他這里的一袋化妝品,找出卸妝水,小心地把顧瑤臉上的妝卸掉。
有些素凈的臉,不是特別的美,但是極耐看。
合上眼睛,長長的睫毛搭下一片陰影。因為睡熟了,鼻翼輕輕翕動,雙唇微啟,呼出溫?zé)岬木茪狻?p> 陸西臣就這么看著,手上停住了動作。又忽地打了一個激靈,動作迅速地把溫?zé)岬拿砩w在顧瑤的腦門上,拿了衣服去浴室洗澡。
溫?zé)岬乃芸煸诓A细采w了一層白霧,水霧聚成水珠,聚成水流滑落。
陸西臣洗澡很快,出來時也只是裹了舒適溫暖的白色浴衣。去廚房拿了杯水,擦擦有些滴水的頭發(fā),把毛巾往架子上一丟,陸西臣抬腳準備去書房。平時忙的話,陸西臣就干脆在書房睡了,所以,書房也有床。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凌晨了,四下里一片寂靜。陸西臣把書房里的床收拾好,準備去臥房拿一件衣服,明天早上起了穿。
雖然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同意了顧瑤的告白,但陸西臣自認為是一個一諾千金的君子,所以,他不會失信。雖然,不知道某人會不會把昨晚的事忘個干凈。
不過陸西臣轉(zhuǎn)念又一想,忘了也好,自己今日也是沖動了些,一時鬼迷心竅,忘了此后兩人便是從此陌路兩立,不再有對方的什么消息了。
因陸西臣走時關(guān)了燈,所以臥房里一片漆黑,只有一抹月光從窗簾里映進來。陸西臣熟知自己臥室里面的構(gòu)造位置,很快摸到衣柜,打開柜門,摸出一套衣服來。
突然又想到自己有一次生日,賀樓送的手表,陸西臣把衣服放在門口桌子上,折回來拿手表。
陸西臣走到床邊,想到那手表大概在枕頭下。也不是他不記得用,而是賀樓把手表藏在枕頭下,期待能墊他一下。
那時兩人剛剛因為什么問題吵架,他也有些生氣,就沒想著用。
臥室有兩個枕頭,那個枕頭也不常枕,那手表也就一直在那放著,未曾動過。
昏暗里,陸西臣只能聽到淺淺的呼吸,倒是喝了許多酒的顧瑤身上有些許酒味。
也許是夜色太溫柔,也許是他本就喝醉了。
陸西臣耳邊還回蕩著蘇唯模糊不清的話,一股子熱氣涌上腦袋,忘記了自己是來拿手表的初衷。
陸西臣輕手輕腳地來到床邊,拿掉顧瑤腦門上已經(jīng)冷了的毛巾。
本想去翻里面的枕頭,眼睛卻瞄到被撩開的被子,陸西臣想要把被子往上拉拉,又不小心碰到了熙瑤的臉頰。
仿佛感覺到臉頰上的癢意,睡夢中的顧瑤碰碰他的手背,涼涼的,有些舒服,索性把臉貼上去。
陸西臣想要把手移開,卻被顧瑤一把抓住。
“別動?!编洁煲痪洌櫖幝炙炝?。
陸西臣眼睛暗了暗,黑色的眼睛在黑暗中仿佛凝聚著什么。只是,看到顧瑤脖子上的那抹紅,覺得十分礙眼,陸西臣伸手在那里碰了碰。
顧瑤晃晃腦袋,轉(zhuǎn)過頭去。陸西臣仔細看了一下,好像是被蟲子叮了一口,有些腫。
可能真的是醉了,陸西臣感覺整個人有些熱,之后便什么都記不太清了。
早上起來,陸西臣迅速地清理了現(xiàn)場。洗過澡鉆進廚房,拿出自己最高的水平來做早餐,整個人處于一種認真又緊繃的狀態(tài)。
養(yǎng)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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