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勤的子彈,裂口女似乎想用右手的剪刀格擋,她的反應(yīng)速度快到匪夷所思。然而,子彈并沒有被完全攔住,而是在剪刀刀鋒略微一擦,就擊中了她的手掌。
“不奇怪?!饼R臨夢點評道。
須知除了少數(shù)為隱秘行動設(shè)計的槍械子彈需要亞音速的初速,大多數(shù)手槍的子彈初速超過400米每秒是很正常的事,在如此近的距離之下,留給裂口女的反應(yīng)時間不會超過0.02秒。而常人的最快反應(yīng)時間,則是0.2秒左右。所以,那些動輒武功躲子彈、刀劈子彈的傳說,也僅僅只能存在于影視作品中而已。
但是,僅僅是命中,又有什么意義呢?
子彈擊中裂口女掌心,順勢將其穿透,兇器也因此掉落失去威脅……兩位警察心中立刻浮現(xiàn)出這一番預(yù)測;如果是這樣,雖然小田桐勤免不了因為草率行動受些懲罰,但事情還會走在正軌上。
可是事與愿違:當(dāng)子彈命中裂口女掌心時,就仿佛陷入了某種高強度材料一般,迸發(fā)出尖銳的嗚咽聲。動能在此刻高速轉(zhuǎn)變?yōu)闊崮埽訌棐暝斑M,最終卻沒能穿透她的手掌。幾滴鮮血從傷口流下。
裂口女依然是面無表情,卻驀然放開了禁錮無伊實的手。飽受驚嚇的少女雖然一時不明白情況,也是立刻向遠處逃走了。
“前輩,我眼花了嗎?”被震驚得不知作何反應(yīng)的后輩下意識寄希望于小田桐勤,“她把子彈擋住了,怎么可能,這個距離就算是墻也要被打穿了吧?除非是……”
除非她的身體有鋼鐵那般堅韌,這話他沒能說出來。
然而此時的勤才是真的肝膽俱裂,“是真貨……”他喃喃自語著,已經(jīng)完全失魂落魄。
“看來今天,就是你我葬身的時候了……”
裂口女只是手掌稍一用力,鉛彈直接被她從傷口擠了出來,落在地上。隔著口罩看不出她的神情,但是觀察入微的齊臨夢卻能看到,她的眼角微微勾起,似乎是覺得相當(dāng)有趣。
“吶?!逼降目绮铰暎騼擅熳呷?。
“你們覺得,”剪刀在夕陽下閃爍著血色的光芒,
“我美嗎?”
同樣的臺詞,此刻被裂口女說出,卻帶著一種令人心折的魄力。
“前輩,前輩還愣著干什么,快跑?。俊焙筝吋泵ο胍锨?,沒想到這一拉之下,失魂落魄的小田桐勤險些摔倒。
“全完了……”
“前輩!”心急如焚的后輩見勤如此,竟然自己跑了。
望著一步步逼近,仿佛戲弄獵物般的裂口女,小田桐勤心如死灰。幾天來夜不能寐的疲倦和精神的壓力一時襲上心來,在臨死的一刻,他的眼前自動浮現(xiàn)起走馬燈:
年幼的自己,第一次扮演正義英雄,而感到格外欣喜時;
聽到酒后的父親閑話警界黑暗,而感到激憤不解時;
第一次進入職場的疏離感,以及懷才不遇的彷徨;
解決案件后那淡淡而持久的成就感;
還有第一次面對不得不妥協(xié)的案件,自己那種滿眼黑暗的凄涼感。
其實人類的社會,本來就如同一頭怪獸吧,無論你身處何地,都免不了與它那蠻橫的毫無道理的力量糾纏。即使小田桐勤本人已經(jīng)有受眾人艷羨的家境,又能如何呢?無非是隨波逐流罷了。
個人的力量,是不可能贏過“怪物”的。這一點,自己明明早知道了。
裂口女抱著捕食者狩獵食物般的余裕接近,鋼鐵般冰冷不帶感情的聲音刺入勤的耳膜:“我美嗎?”
小田桐嘴角扯出一抹惡笑。
“不,你很丑。”
他能感到氣氛驟然一變,裂口女掣起手中剪刀,動作之快讓他感受到一陣風(fēng)聲——
“前輩!”
砰!
勤茫然地睜開眼睛,映入他眼簾的,是后輩那既擔(dān)心,又充滿了激動興奮的神情。
“是你?”
“前輩,快上車!”
緩了一會兒小田桐勤才意識到,自己剛才感受到的氣流,是警車經(jīng)過的結(jié)果。后輩并沒有只顧著自己逃命,而是想出了用警車沖擊裂口女的新方法!
路口車輛不少,所以警車的加速距離也不夠。如果是常人挨這一下車頭的直接撞擊恐怕兇多吉少,但是裂口女……眼看著已經(jīng)要重新站起來了。小田桐勤一上車,后輩立刻開足馬力,沖上了人行道!
人行道經(jīng)過之前的疏散,已經(jīng)空出了相當(dāng)?shù)木嚯x,倒是個加速的好去處。
“前輩,雖然我當(dāng)警察的確是新手——”
剛站起來的裂口女又被車頭直接撞擊,這次她干脆被掛在了車窗上。被那滑稽的姿勢一襯托,冰冷的眼神似乎也沒那么可怕了。
“但是我可是個老司機??!”
隨著后輩的一聲吶喊,裂口女被一個小幅度的轉(zhuǎn)向摔了出去,之后一不做二不休,后輩又用輪胎對準那個位置碾了過去。
“別小看我,我也是學(xué)過高中生物的!就算你的身體再堅韌,能無視子彈的穿透力,也不能無視汽車的動能吧!”
在這種危急時刻,后輩竟然吶喊了起來,惹得小田桐勤一陣錯愕。那簡直就仿佛,他們面對的不是前所未見的怪異,而是普通的案件一樣……這就是年輕人么?青春,活潑,充滿創(chuàng)造力。
“笨蛋。”
我也是個年輕人??!
勤果斷拿起配槍,剛才即使緊張他也將它掛在腰間,沒有遺失。對準又一次要站起來的裂口女,他連開三槍,其中兩槍命中了對方的面部,其中之一還命中了眼睛。雖然不清楚她是否能感覺疼痛,但是裂口女在從傷口里取出子彈時還是遲疑了一陣。看到這個反應(yīng),小田桐勤稍稍松了口氣。
如果對方真的全身都是鋼鐵,那他們的努力將沒有絲毫作用。可是既然對方也是會流血會受傷的,那么拖延些時間似乎也是可能的!
只是眼前情況仍不樂觀。幾次汽車碰撞和碾壓都沒能對對方造成有效的傷勢,倒是自己這臺車有些不堪重負了,小田桐勤掏出對講機:
“呼叫警署。咳,呼叫警署。”他努力使自己的聲音顯得冷靜些;
“收到,小田桐勤警官?!?p> “我們在巡邏中遇到了,”他只停頓了剎那,“遇到了暴恐分子,我們與對方發(fā)生沖突,目前對方仍有相當(dāng)威脅,呼叫支援!”
“了解!”對方的語氣也變得嚴肅,暴恐分子一詞在任何國家都是禁忌。
“具體情況可以檢查監(jiān)控視頻,我們當(dāng)前位置在,”勤報出一個街區(qū)名,“事關(guān)重大,請務(wù)必立刻派遣SAT(特殊急襲部隊)!最好請求自衛(wèi)隊,攜帶重武器支援!”
而在另一方。
恢復(fù)好眼睛的裂口女,終于有了些不悅。
“主啊,現(xiàn)在可以動手了嗎?”
“等一下?!饼R臨夢安撫道,“等他們的支援到來——”
“到那時,你就可以用出你的真本事了。”
糖漿松糕布丁
簽約了……還挺快的。 怎么說呢,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