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從醫(yī)館跑出來,墨輕言和阿蕭還有秀兒一直喘著氣。
“真是的,不會治病就不要亂來嘛,連累小姐都陪你一起逃跑,儀態(tài)盡失?!?p> “是我該死,是我該死,讓阿月受驚了?!?p> “誒,沒什么,只是你為何在這間醫(yī)館里?”
只見阿蕭一臉苦惱,“哎!不提這些不開心的了。難得你出宮,不如帶你去個地方?!?p> 秀兒皺眉的看著墨輕言,“小姐!如今你是陛下的嬪妃,怎能與別的男人糾纏不休?小姐,為了您自己,也為了祁家,您萬萬不能率性而為。”
“好啦好啦,再過三天就是王夫人的生辰了,府上那么多事情需要打點,你快回去吧?!?p> “小姐!”
雖然心里有些不甘心,秀兒還是三步一回頭的走了。
阿蕭騎著馬帶著墨輕言一路出了城門,來到了城外一處幽靜的山腳下。
山谷間偶爾傳來鳥兒的鳴叫聲,令人心曠神怡。
“阿月,你還記得這里嗎?”
墨輕言動了動嘴巴,剛要說話,阿蕭卻把手指輕輕放在了她的嘴邊。
“噓——閉上眼睛,只需一會......”
墨輕言聽話的閉上了眼睛,心中竟然有些小鹿亂撞的感覺。
墨輕言不知道睜開眼睛會看到什么,但耳邊溪流的清脆聲和風(fēng)吹樹葉的沙沙聲都格外明顯。
當(dāng)然,還有墨輕言的心跳聲。
當(dāng)墨輕言睜開眼睛的時候,成千上萬只蝴蝶瞬時間從山谷中飛出。
數(shù)千對蝴蝶的翅膀在空蕩的山谷中盤旋。
眼前美麗的場景簡直讓墨輕言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為何這世間會有如此美麗的地方,有如此的景象。
阿蕭輕輕的把墨輕言耳邊的碎發(fā)別到耳后,“這里是蝴蝶谷,每年這個時候都會出現(xiàn)成千上萬的蝴蝶。阿月,我一直有一個愿望,就是每一年能和你在這蝴蝶谷看蝴蝶,元宵節(jié)看花燈和煙火......從青絲到白發(fā),從我們兩個看到一家三口,甚至看到四世同堂,兒孫滿堂??墒亲詮哪闳雽m后,我所有的愿望也就成了奢求......那天我冒昧的提出要你和我走,實在是太自私了,你和我不一樣,你還有祁家......”
墨輕言心中寂然,一直以來,阿蕭愛的只是祁月,并不是她墨輕言。
墨輕言看著他一個人自言自語,自己卻滿腹心事。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阿蕭,如何給他一個交代。
“阿月,自從你進宮之后,每次回來便一次比一次開心,不如讓我陪你,我聽聞深宮斗爭激烈,吃人不吐骨頭,如果有我陪在你身邊......”
“夠了!”
墨輕言知道必須向他坦白些什么了,因為這樣欺瞞下去最終會癡心錯付,說不定要他悔恨終生。
長痛不如短痛,還是早做了斷才好。
墨輕言緩緩開口,“我已經(jīng)是陛下的女人了?!?p> 只見阿蕭眉頭緊皺,“我......沒關(guān)系,居然進宮就遲早會有這一天。”
墨輕言看著他心頭一酸,一份愛情是到了多么卑微的地步才會令一個男人做出如此讓步。
可他越是如此,墨輕言便不能再讓我繼續(xù)抱有幻想。
又不想告訴他自己的真實身份,又不能讓他繼續(xù)抱有幻想,墨輕言思來想去也就只有一個辦法了。
“如今,我已經(jīng)是陛下的女人了,在其位謀其職,既然我已經(jīng)入宮,那么我就背負著祁家的榮譽和我的命運,你我再繼續(xù)下去只能互相耽誤,于你于我都不是好事,時過境遷,此一時彼一時,有些事情放下的痛苦小過于后悔的痛苦?!?p> 墨輕言強迫自己不要再去看阿蕭臉上痛苦的表情,不去揣測他此時此刻的心情。
墨輕言站起身艱難的一步一步離開。
她明白,她的前路是一條背負血海深仇的萬丈深淵。而阿蕭這樣一個無辜的男子他有自己該走的路。
他應(yīng)該忘掉祁月,應(yīng)該娶一個和他自己一樣心如白紙的女子,生很多孩子,過簡單的生活。
既然祁月已經(jīng)死了,那么,阿蕭的心也應(yīng)該放棄了。
墨輕言頭也不回的往前走,可是,倘若她再回頭看一眼就是看到那個垂著頭落寞的身影。
阿蕭站在懸崖上極目望去,蝴蝶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只有層層疊疊的迷霧籠罩著延綿不絕的山川。
阿蕭明白,這個時候斷斷不能去追阿月。
她說的不錯,長痛不如短痛,到時候傷的只有自己。
阿蕭不知道自己該去哪里,母親早亡,家中只有懂得打點生意的父親和大哥。
而他們只知道一味的讓自己放棄行醫(yī)的夢想甚至不惜每天雇那么多人到醫(yī)館演戲,砸自己的場子。
阿蕭忽然覺得自己無處安放,心愛的女人嫁做人婦,對方還是當(dāng)今陛下。
懸壺濟世的心愿被打壓的一無所有。
世人皆說蕭家富可敵國,只手遮天,可愛自己想愛的人,做自己想做的事,這樣簡單的心愿到了蕭二公子這里卻難如登天。
阿蕭頹廢的坐在山石上,失神的望向遠方。
與此同時,暝宮。
“宮主,果然不出你所料,現(xiàn)在,那蕭公子正在蝴蝶谷的懸崖上徘徊,他看上去傷心欲絕,相信用不了一時三刻,想必他就會跳下去。”
“不,他心中有執(zhí)念,想要得到我們想要的,就要把茅頭全都指向南宮云恒,現(xiàn)在,咱們的棋盤上的棋子基本上已經(jīng)全部到齊,只差一雙手將它們一一歸位。”
“宮主的意思是......”
“這顆棋子想要歸位,就必須......”
“屬下明白了?!?p> 待墨輕言回到房間太色已晚。
祁月的屋子坐北朝南,就比外面更加昏暗了。
墨輕言盡量不去想阿蕭的事情,想要拿起桌上的刺繡,做些事情分分心思,想不到卻被h針扎傷了手指。
墨輕言把手指含在嘴里,血腥味的味道在墨輕言的口中劃開。
有些腥甜,讓人恍惚。
味道有些回甘,不知道為什么,墨輕言似乎很喜歡自己血的味道,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找來一把匕首又在手指上劃破了一道比剛才更深的口子,有些癡迷的吸吮著這股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