暝夜把玩著手中的尾戒,似笑非笑的說道:“若是如此,倒也罷了。你應該清楚的,我暝夜從不做賠本的買賣。我要的不多,只要你一半的功力。”
白無殤皺了皺眉頭,龍本妖類,只要修煉萬年就可以成為真龍。
每修行一千年便會結(jié)出一顆妖丹,等到結(jié)出十顆妖丹就可以成為真龍結(jié)出龍丹,徹底脫離妖界。
白無殤已經(jīng)修行了九千年,只要再過一千年就可以羽化成仙。
而暝夜口中的“一半功力”,便是斷送了他整整五顆妖丹,也就是五千年的修行。
暝夜以為白無殤會望而止步,想不到他只是毫不在意一笑。
只見白無殤慢慢抬起雙手,還不等暝夜說話,便瞬間吐出五顆妖丹。
像是丟了什么毫不在意的東西,白無殤把手中的妖丹丟在暝夜的手里。
“哼,我當是什么代價,如果你有兩顆還魂丹,我還可以再給你三顆妖丹。”
原本,暝夜只是想利用這苛刻的挑件讓白無殤望而止步,想不到卻把自己逼到了不得不拱手送出還魂丹的境地。
“你不要逞強了,五千年的修行換一個女人的命,值得嗎?”
“在下只是一介妖物,做事隨心所欲,不像宮主需要權(quán)衡利弊。在我白無殤的眼里,沒有什么愿不愿意,只有值不值得。”
白無殤從暝夜手中接過還魂丹就佛袖而去。
暝夜瞇著眼睛看著白無殤遠去的背影,眼神中若有所思。
“來人,把這妖丹好生收著?!?p> “是,主人。恕屬下多嘴,這妖丹對咱們來說并無用處......這買賣是不是......”
“無妨,我看見他每日在北涼皇宮就心生厭煩。我就是想斷他五千年的修行?!?p> “你這又是何苦?”
“他說的對,我這前半生籌謀太多值得不值得,這后半生我也多憑好惡行事?!?p> “聽憑主人行事。”
白無殤數(shù)了數(shù)自己的妖丹,心中有些隱隱作痛。
自己沒了五千年的修行,捧著還魂丹來救墨輕言,卻發(fā)現(xiàn)簫月早就救活了她。
如此一來,的確有些浪費。
可是轉(zhuǎn)念一想,說不定那個傻丫頭哪天又遭人暗算,這還魂丹也許還能救她一命。
這樣一想,白無殤倒也不再惋惜那五千年的修行了。
若是能救她一命,就算要了他白無殤這條命又有何妨呢?
冷宮。
“娘娘......您好歹吃點東西吧......娘娘,既然陛下沒有殺了我們,說明咱們就還有翻身的機會,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p> 蘇容完全不理會若兒的話,只是神情恍惚的坐在床上。
“明日......寧哥哥就要被處死了......若兒......我要出去.......我要去求陛下開恩.......”
“娘娘......這可使不得啊娘娘.......您去了非但救不出寧侍衛(wèi),還會招來殺身之禍......”
“寧哥哥......”蘇容默默的留下兩行熱淚,因為她知道此時的她再也沒有能力去保護她的寧哥哥了。
與此同時,錦繡宮。
墨輕言端詳著手中的還魂丹,心中卻翻騰不已。
這世上僅有的還魂丹她手中已經(jīng)有了兩顆。
她不知道白無殤到底向暝夜付出了什么代價,也不知道簫月到底是怎么樣從洛不凡手中得到的還魂丹。
墨輕言只知道,他們兩個都一定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然而這一切的由頭全都是墨輕言對于復仇的執(zhí)念。
真的值得嗎?
搭上了這么多人,就算最后南宮云恒死在她手里,就算這江山覆滅,就是她奪取了天下......這還值得嗎?
可就算不值,也不能就此放棄。
如果不復仇,自己為什么要活著呢?
此刻,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還在北涼坐擁天下,而那個唆使是非的女人也只是被打入冷宮,隨時都有東山再起的可能。
蘇容......你到底有什么本事,能讓他為你如此著迷,就算你犯下如此大的罪孽他也能原諒你......
突然,墨輕言想起了那日。
“你不要找我復仇,你走啊......”
“殺了墨輕言的人不是我......不是我啊!”
“那不是我的主意,不是我的主意.......”
難道說?
讓墨家家毀人亡的幕后主使另有其人?
不管怎么樣,墨輕言還是覺得去問問蘇容。
墨輕言又一次踏入了冷宮。
只是這一次帶了一絲小勝的得意,她想要看看那個女人失魂落魄的樣子。
看她失去摯愛,痛心不已的樣子。
邁進大門,墨輕言才發(fā)現(xiàn)蘇容居然被關(guān)在之前劉貴妃的行宮里。
劉貴妃慘死,眾人皆知和蘇容脫不了干系,宮中皆傳言是劉貴妃亡魂遲早要來找蘇容復仇。
如今將蘇容關(guān)在這里,無非就是想利用亡魂之說來折磨蘇容。
想必這件事,一定是穆妃暗中關(guān)照的。
一種異樣的感覺在墨輕言的心頭一閃而過。墨輕言沒有多想便一腳踏進大門。
出乎墨輕言意料,屋里并沒有頹廢不堪,相比之前華麗的云華宮,只是樸素了些。
桌上的茶葉和點心還是以前云華宮的規(guī)格。
呵,看來南宮云恒果然對她用情至深。
此刻,蘇容未施粉黛,素面朝天的坐在床邊,眼角還掛著淚痕。
幾日的冷宮生活讓她看上去清瘦了不少。
可即便如此,墨輕言卻不得不承認,她卻顯得更加惹人憐愛。
想必以前的意氣風發(fā),這樣的她,對于男人來說更加讓人疼惜。
蘇容看見墨輕言和秀兒進了門,并沒有什么反應,只是抬了抬眼皮,對墨輕言扯了扯嘴角。
“妹妹若是來關(guān)照姐姐的,便大可不必多此一舉。”
直到她說出這句話,墨輕言才回過神,意識到自己此刻是祁月。
“姐姐近來可好?”為了套出一些話,墨輕言決定不撕破臉皮。
“寧侍衛(wèi)可還好?你知不知道他到底好不好......”蘇容說著眼光暗淡下來,“他怎么會好......他怎么能好......”
“姐姐難道就不關(guān)心陛下怎么樣嗎?”
蘇容冷笑一聲:“哼,陛下?我沒空去想他。”
墨輕言心中有些疑惑,“得到陛下的寵愛,是后宮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情,姐姐為何卻偏偏鐘情于他人......”
“你不懂,帝王從來不懂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