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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佳一跟在杉杉身后,在一條狹隘的密道里走了幾分鐘,他一邊走一邊警戒著,作為軍人的他第一眼看到這個密道就明白這是一個一旦兩頭之人有所想法,那密道中的人就將毫無還手之力的地方。對于雇傭兵這種特殊性質(zhì)的組織,這是最好的自衛(wèi)設(shè)施。
杉杉顯然對這里很熟悉,周佳一讓她走在自己前面一方面是考慮自己方便看著她,另一方面也是覺得熟人畢竟好辦事。
先前在外層,周佳一再三確認(rèn),并沒有看到杜馬蒂斯的木牌。他當(dāng)然不會那么傻,那些擋在外面的都是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小型雇傭兵組織,雖然尚武堂是帝國認(rèn)證而修筑的官方機構(gòu),但是對于雇傭兵的業(yè)務(wù)范圍帝國卻有極為嚴(yán)格的規(guī)定。
那些真的能讓雇傭兵組織運轉(zhuǎn)下去、有不菲收入的任務(wù)通常都是見不得光的,因此這些有能力接受委托的大型雇傭兵組織都不會在臺面上露面,周佳一當(dāng)然清楚這一點。
“這才是真正的尚武堂吧?!敝芗岩煌浦忌甲叱雒艿?,眼前是一間布滿各類兵器的大倉庫,倉庫大致呈一個四方形,寬敞不說,也是熱鬧異常,不時有人從一個個帳篷里走出,又有人緊跟著進去,神色各異。
相比于外層的擁擠,明顯擁有能夠進入里層資格的雇傭兵組織數(shù)量不多,周佳一一眼掃去只發(fā)現(xiàn)了5個帳篷,帳篷頂上均插著各自組織的巨型圖騰戰(zhàn)旗。
“這就是雇傭兵世界的軸心了吧?!敝芗岩慌牧伺纳忌?,略帶興奮的說道。
杉杉厭惡的斜了周佳一一眼,“現(xiàn)在到這里了,你想干什么?”
周佳一沿著墻壁將整個倉庫掃視一圈,“門在哪里?”
“門?不就是你剛才進來那里嗎?你健忘?”杉杉沒好氣的說道。
周佳一伸手摸了摸杉杉的額頭,“你瘋了還是我瘋了?這倉庫里少說有200人,就從那個密道?還有這些東西,能運的進來?”
杉杉被周佳一的動作一驚,下意識的向后一撤,“愛信不信。”
周佳一嘆了口氣,“你們這里面的帳篷也不標(biāo)明自家身份,真是麻煩。你們是哪一個啊?”
杉杉盯著周佳一,“你要干什么?”
周佳一笑了笑,“能干什么?做生意啊?!?p> 他從剛才那一瞬間杉杉眼神的偏離中已經(jīng)找到了答案,走向正前方的那頂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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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剛才說什么?”
李朝卿的語氣依舊冷酷,沒有任何變化,“杜馬蒂斯。”
“你為什么會知道這個名字?”三哥的底氣有些不足,“別騙我了!不可能的!”
李朝卿死死的看著三哥,“你敢和杜馬蒂斯搶獵物嗎?嗯?”
三哥的嘴角微微抽動,他當(dāng)然明白李朝卿的意思。
雇傭兵這個行業(yè)最講求的東西就是信用,如果有兩個以上的組織接到了針對同一個對象但性質(zhì)相對的委托,那么必定只有一個可以完成委托。
李朝卿從周佳一那里得知了杜馬蒂斯這個名字,加上他的推斷他大膽猜測這是一個雇傭兵組織,而他決定用大魚吃小魚這個最簡單的道理威懾三哥。
“你敢殺我嗎?”李朝卿知道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去招惹杜馬蒂斯?”
三哥很清楚其中厲害,他萬萬不可能為了自己的一時之快而把自己的命也送進去,他太清楚了行規(guī)和手段了。
“閉嘴,滾回去。”三哥怒吼著,“告訴你小子,我就算不能殺你,但是我可以殺了那個娘們!”
李朝卿卻忽然側(cè)開身子,三哥大驚,抬起弩箭而自己大退三步,“別動!媽的!”
李朝卿一臉無奈,他伸手指了指仙逸,“要殺要剮,悉聽尊便?!?p> 三哥疑惑的看著李朝卿,又看看仙逸,“你確定?”
“武器在你手上,你問我?”李朝卿攤攤手,“這女子跟我也并非情深似海,不過萍水相逢罷了,力之不及,我也沒辦法了。”
三哥一聽,搖搖頭,“萍水相逢?那好,既然這女子死活與你無關(guān),那你也就別管了。待本大爺好好瀟灑一番再殺不遲,如此姿色,不能可惜了。哈哈哈?!?p> 說著,三哥就狂放的向仙逸走去,那臉上的神情好不淫蕩,仙逸背靠在后墻上,她因為害怕而側(cè)過身子,慢慢蹲下蜷縮起來。
這模樣著實讓人心疼,可也更加激起了三哥的獸性。他流著口水,伸手去抓仙逸的衣服,嚇得仙逸尖叫出來。
三哥也是極為謹(jǐn)慎,他側(cè)過身,保證自己可以看到李朝卿,那弩箭更是時刻對著李朝卿。
“別反抗了,這個廢物不敢保護你的?!比缬采乃洪_了仙逸的外衣,露出的點點白皙皮膚讓他無比興奮。
李朝卿的表情毫無變化,似乎他對眼前這一幕熟視無睹。
仙逸在努力反抗,三哥已經(jīng)到了興奮癡狂的程度,他的眼神緊緊的盯著仙逸,李朝卿眼里殺氣一過,仙逸捕捉到了。
她忽然不再吼叫,轉(zhuǎn)而卻一把環(huán)抱住三哥,三哥先是一愣,而后更加興奮起來,“對對對,你伺候好我,本大爺可能就饒你一命,哈哈哈,真識時務(wù)?!?p> 仙逸沒有說話,而是迎著三哥的懷抱靠了上去,并且將自己的靠在了三哥的左肩上,完全沉入他的懷抱。
三哥大喜,就要去解開仙逸的腰帶,突然卻感覺左臂一陣刺痛,定神一看,仙逸正一口咬著!
“你干什么!賤人!”三哥想要把手臂抽出,仙逸卻不知哪里來的力量,死死抱住。
三哥又感覺到一陣涼風(fēng)襲來,便知那是李朝卿,蒼茫中連射5箭,那準(zhǔn)頭卻不敢恭維。
李朝卿幾步就沖至三個身邊,卯足了力氣,一記重拳打在了三哥的太陽穴上,“給我把手放開!”
三哥努力把頭一縮,拳頭打中了他的眉骨,頓時間一聲慘叫而后臉面鮮血橫流。
他一把松開仙逸,李朝卿上步將仙逸護在身后,三哥睜著一只眼,稍稍瞄準(zhǔn),又射出那弩箭上的最后一箭,李朝卿在箭將要離弦之際搶先一腳踢在三哥手腕之上,那弩箭也應(yīng)聲落地,摔的七零八落。
三哥憤怒的站了起來,“王八蛋!我今天弄死你!”
此時,仙逸早已從地上撿起了李朝卿先前丟下的劍,一劍從李朝卿身旁刺了過去,三哥一面視線受阻,躲閃不及,被刺中肚子。
三哥捂著肚子跪倒在地,表情極其痛苦,李朝卿面無表情,“說吧,主子是誰?”
三哥嘴里卻只發(fā)出痛苦的哀嚎聲,李朝卿正想繼續(xù)說些什么,卻發(fā)現(xiàn)三哥的眼神逐漸變得發(fā)散,他一把拉住仙逸向后退去。
剛一離開,三哥的身上便冒出一陣陣白煙,不久后便不再動彈,一命嗚呼。
“這些雇傭兵還真是……”李朝卿一時沒有想到什么好的形容詞,話語戛然而止。
仙逸丟下手中的劍,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空氣,平復(fù)著自己剛才幾乎殺死一個人的情緒。
李朝卿轉(zhuǎn)過身,看了看橫七豎八倒在地上的雇傭兵,“我們得趕緊離開這里,他們一會就該醒了。”
仙逸“嗯”了一聲,站起身來,“李將軍,你別忘了去看看你想要看的東西?!?p> 李朝卿的表情松弛了些,“那是自然?!?p> 他邁步走向此前找到的放著族譜的書架,從頂層取下那本厚厚的藍(lán)皮文卷。
仙逸靠了過來,她湊在李朝卿身邊,李朝卿將封面打開,那扉頁卻是空白。
李朝卿皺了皺眉頭,又往后翻了幾頁,同樣空無一字。他有些不悅,快速的翻過全冊,無一例外。
“怎么會這樣?”仙逸有些喪氣。
李朝卿抬起頭看著其他的書,他伸手又拿下族譜兩側(cè)的幾本書,那都是些記錄前朝歷史的文獻,上面早已集滿灰塵,甚至還有些因為長期在潮濕環(huán)境下而引起的紙面泛黃,想必是久未有人翻閱。
李朝卿將族譜的最后一頁一把撕下,那是上好材質(zhì)制成的白紙。他把白紙墊在地上,而后用力抖了抖手中的族譜,那族譜的書頁竟然被李朝卿一把抖散!
“怎么會這樣?”仙逸更是驚訝,“這種重要的東西,怎么裝訂會如此劣質(zhì)?”
李朝卿手中空留著族譜的封皮,他將封皮打開,那正中折痕處隱約發(fā)亮。
“族譜被掉包了?!崩畛鋼炱鹣惹胺旁诘厣系陌准垼斑€真是一塵不染?!?p> “?。靠墒?,怎么會有人知道……”仙逸的話還沒問完,李朝卿卻反問一句,“少了一個雇傭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