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小王站在便利店里替被當作人質留在收銀臺旁邊當吉祥物的張嶼司付完也不知道買了堆什么東西還不便宜的時候,聽著收銀小帥哥掃完他的支付寶發(fā)出的“滴”的一聲以及那句麻利的“歡迎下次光臨”,他平時像小叮當?shù)闹耱唑岩粯愚D得飛快的大腦在此刻好像都有點沒反應過來。
“去趟前面拐彎的那個便利店,你?!?p> 他系噶你,確實,他記得五分鐘前的夏浮川是這樣對他說的。
“不是,這是出啥事了,我要帶什么東西嗎?”小王一邊把睡得正香的蘇時瀟給卸了下來往車上裝,一邊問道。
講話這么神秘兮兮的,就像黑幫大佬指使手下一樣。等下,不會是要搞什么地下交易吧,難道他被卷進了什么黑暗組織了嗎?
“帶上手機?!?p> “行,等我安置好這只小豬就去。”
“……”夏浮川完全不想回這種無聊的話,又實在沒法走開,只好抱著胳膊,靠在副駕駛的車窗旁看戲。
“等下等下,搞什么啊,小心點,人都撞到了?!?p> “……”面無表情的小王強忍著沒回嘴,更加輕手輕腳地把蘇時瀟的腿給放到了車里。
這么輕輕碰一下座椅都算“撞”,那他干脆不要活了。你行你上?
好不容易讓蘇時瀟舒舒服服地躺在了后座,松了口氣的小王還要接受面前的另一重考驗。
“我剛才就想說了,你們是不是不給她吃飯???”不然剛才飯桌上就像幾個月沒吃過飯一樣,吃得比豬豬還香的是誰,而且?guī)讉€月不見好像又瘦了點。
“川哥,您沉浸娛樂圈多年肯定也知道,就這么回事,女演員嘛,沒辦法的事,我也賊難受。我剛背她,她比上個禮拜又輕了,唉……”小王捂著眼睛,“而且實不相瞞,剛才那頓飯是她這個月以來吃得最好,吃得最多的,吃完這一頓,估計又得餓一個禮拜了。小瀟她也不愛運動,就純靠餓?!?p> “……煩死了。”夏浮川半天才憋出了這么一句,“對了,你趕緊去便利店,十萬火急?!?p> 奉命行事的小王只花了一半的時間就沖到了便利店,打開門一看,第一眼只見西裝筆挺的張嶼司正站在收銀臺前,和無所事事的收銀小哥閑聊著。
這算哪門子的“十萬火急”?!無語的小王在內心發(fā)出了這么一聲咆哮。
不過這個收銀小哥還挺帥,身材也還算有點東西。
……回到正題,王南山,干正事。
像尊門神守在車門口的夏浮川閑著沒事干,神不知鬼不覺地也不知道從哪里摸出了一盒煙,再美滋滋地點上。
回想一下自己怎么會落到這種田地,首先自己的手機沒電了不說,張嶼司那邊居然也恰巧出了狀況,只能假裝貼心小棉襖,幫他們兩個人也買點東西,這樣就能理所當然地請他們幫忙了,完全是情理之中。
“誰抽煙了,哪個小豬崽子……”睡得好好的蘇時瀟被空氣中的煙味給弄醒了,還被嗆得皺了皺臉。
“……”還沒等夏浮川說些什么,蘇時瀟就像詐尸一樣地一下坐了起來,嚇得夏浮川門外的夏浮川差點沒跳起來。
“搞什么啊,睡得好好的還要管人抽不抽煙?!彼詾樗钦l啊。
本來就煩躁的心情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搞得都加倍煩躁了。
蘇時瀟揉了揉眼睛,試圖努力看清門外站著的人,好在街上的路燈還夠亮,不至于讓她重蹈之前的覆轍。
“小鬼頭,你怎么又抽煙,你是壓力太大還是純粹想耍帥啊……”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jīng)。夏浮川白了她一眼,繼續(xù)抽了一口,完全把她的話置之腦后。
誰理她啊。
“我跟你說,不是我故意嚇你啊……”蘇時瀟走到他跟前,跟教導主任訓學生一樣地豎起根食指在他面前晃了晃,“我姑父的同事的二大爺,一老煙槍,抽煙賊猛,就是肺癌沒的……肺變成黑色,死前還在咳血,很可怕……很嚇人的。所以……所以,我不想看到我身邊還有人,因為這樣離開……還有你啊,我不想看到你,也因為這樣,離開……”最后還不忘拽了拽他的袖子以此強調。
夏浮川感覺自己的心都跟著晃了起來,懸在了空中,無法下墜。
“煩死了?!币贿吜R罵咧咧的,夏浮川一邊滅掉了手里的煙,像扔掉燙手山芋一樣毫不留情地丟到路邊的垃圾桶里。
本來是只想丟掉一根的,他還沒這么痛快到能把這來之不易又藏得艱難的這一整包給全扔掉。但不料正在這緊要關頭,旁邊路燈照不到的死角,花壇里的樹枝突然發(fā)出“嘩嘩”一陣狂響,嚇得夏浮川還在亂晃的心臟猛地一跳,連帶著手也一抖,就這么把一整包都給丟到了垃圾桶。
燈下一看,才知道原來是只亂竄的野貓。
……
夏浮川欲哭無淚,只好掏出了一根張嶼司特地買給他幫他戒煙的棒棒糖放在嘴里含著。
這個糖好甜,有點甜到掉牙了。
不過,那兩個人在干嘛,怎么還沒回來???
“麻煩你了小王,誰知道會出這樣的意外,居然被限額了,實在是失算?!?p> “哎呀這有什么的,沒事沒事,還要謝謝張哥你幫我們買了東西。”
“沒什么,小事而已。”張嶼司面不改色地扶了扶眼鏡。
就這樣兩人一路客套來謙讓去地一直回到了停車的路邊。
“小川,解酒藥給小蘇喝了嗎?”
“沒,她自己不會喝啊,還要我?guī)退?。”夏浮川含著根棒棒糖,含糊不清地說。
張嶼司也沒惱,只是又看了他一眼,然后轉頭對小王說,“那我們這次就真的告辭了,等明天我再把錢轉給你?!?p> “不用真不用,張哥,多大點事兒啊,老整這么復雜。”
夏浮川左右看了他們兩個一眼,為防止形勢繼續(xù)這樣僵持下去,率先把張嶼司給拉離了戰(zhàn)場。
“怎么現(xiàn)在愿意吃糖了?”駕駛座上的張嶼司好整以暇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