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說什么悄悄話?”蘇時瀟撐著個下巴,挑了正朝她走近的小王下手,小小聲地問。
“嗐,沒,沒什么,就,就例行報告?!毙⊥跬得榱搜壅谝慌院团臄z導(dǎo)演溝通的王婕,被對方投來的銳利眼神嚇得立馬縮回了腦袋。
可疑,是個人都能看出來可疑,但是在那件大事面前這種小事根本一點也不重要了。
所以她昨天晚上喝醉了到底都干嘛了?
吸取了上次黑歷史的教訓(xùn),夏浮川這次終于記得不像之前那樣不正臉看人地一個勁猛走了,面對眼熟的站姐還記得看一看鏡頭營業(yè)。表面看起來面無表情,偶爾還搖搖頭晃晃腦的,可藏在戴著的黑口罩后面的嘴角早已不耐煩地塌了下來。
這么多人要擠到什么時候才能到。
下飛機后去酒店的路上,剛睡醒還打著哈欠的夏浮川打開手機后,一點都不意外地就看到了那家伙的回復(fù)。
……有沒有搞錯啊這個蘇時瀟?夏浮川有點不太能理解地點開了消息框。
她的第一件事居然是關(guān)心他有沒有被路人認出來,然后還一本正經(jīng)地就喝醉酒給自己道歉。雖然其實說起來她也沒什么歉好道的,喝醉酒嘛,失態(tài)是正常的,誰都無法控制。
“當然沒有被認出來。”
“行了行了別再多說了,這件事就翻篇吧?!?p> 老實講,在他二十多年還算短的人生里,他還是第一次遇到像她這樣的人。
該怎么形容才最貼切,應(yīng)該說是人傻,慫,軟弱,還是善良,為他人著想?
特地比行程早到了一天,自然就是為了能擁有這一天可以閑逛的休假日,一想到這夏浮川又興致滿滿了起來。在還算自由的逛街購物時間結(jié)束后,夏浮川又興沖沖地和張嶼司他們兩個人直奔計劃中的烤肉店。
菜也上齊了,肉也在烤了,安定坐著的張嶼司看著一個人坐在對面,正專注地盯著剛放進去的牛肉的夏浮川,突然開口道:“記得以前每次出來吃烤肉,我都是坐你斜對面,這還是第一次和你面對面。”
……不愧是世界上最會掃人興的人。
“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東西?!毕母〈ㄖ话佯ぴ诹丝救馍系囊暰€分出了一秒給面前一本正經(jīng)的張嶼司,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后天的綜藝,再過幾天還要去錄主題曲,我只是先給你提個醒而已,讓你做好心理準備。有句話是這么說的,時間是最好的工具,它能沖刷掉一切情緒……”
……哪個人平常會這么假模假樣地講話,也就只有矯情做作鬼章魚哥了。
“張哥張哥,吃完飯再說,肉可以吃了,我們開動吧?!弊趶垘Z司旁邊的小愛眼見形勢不對勁,立馬當起了那個中間人。
本來還目光似箭,狠狠瞪著張嶼司的夏浮川聽著聽著又默默地垂下了腦袋。
最近綜藝實在越來越大膽,為了話題度真是什么都做得出來,居然把他們?nèi)齻€主演還有那個人安排在了同一期。這部劇那邊也很熟練,有這么多可以唱片尾曲的歌手能挑,幾只手都數(shù)不過來,最后居然挑了個前隊友。
一想到即將到來的和那兩個家伙時隔兩年的重逢,他簡直渾身都要起雞皮疙瘩。
把那也不知道該叫做憤怒還是仇恨的情緒化為食欲,夏浮川一個人吃了兩個人的份,最后摸摸那鼓了一圈的圓滾滾的肚子,有點艱難地回到了酒店休息。
第二天,夏浮川要出席的是今年在大阪舉辦的某電影節(jié)。
“……”后臺化妝間,化妝師小黑沉默著為臉色陰沉的夏浮川上著一層兩層的遮瑕,可是他又實在不敢問他家大明星昨晚是熬夜到了幾點才搞得黑眼圈這么重。
看似黑臉實則因為太困而昏昏欲睡的夏浮川的意識飄飄忽忽,回憶起了昨晚因為張嶼司講的話,再加上認床而翻來覆去難以入睡的痛苦。
可惡至極,糟糕透頂。
做完妝發(fā)換好衣服的夏浮川一改昨天的宅男造型,以一個改頭換面的鹽系中分少年感爆棚的新形象亮相于電影節(jié)的紅毯,還以今年上半年的一部兇殺懸疑片獲得了最佳海外電影的男主角,并且還用流暢的中日雙語發(fā)表了獲獎感言??芍^是一晚上就驚艷了一眾櫻花妹,甚至還上了當晚日推的熱搜趨勢。
“太長臉了,川川?!痹谇巴鶛C場的車上,小愛把推上對夏浮川的一些評價給他本人看了看。
夏浮川默默把那些被翻成了英文的推文粗略地翻著看了看,一邊默默地使勁把寫在了手心上的小抄給擦掉。
回國短暫地休息了一晚后,第二天就要出發(fā)去t市錄宣傳新劇的綜藝。
全身都寫滿了拒絕的夏浮川很不情不愿地走進了演播廳的后臺,沒成想剛拐過長長的走廊,就碰上了不知道怎么會湊到一起的兩人。
還好今天沒買彩票,點實在太背了,鐵定賠錢。
夏浮川看都懶得多看面前笑嘻嘻的男人一眼,目光直接跳到了蘇時瀟身上,但也僅僅一瞬就又移開了視線。
怎么她老是和自己討厭的人扯上關(guān)系。
“喔,我們是剛剛恰好碰到的啦?!碧K時瀟用手指了指他們兩個,還不忘很可疑地解釋著。
“關(guān)我什么事?!?p> “誒,這么久不見,浮川你怎么還是這個脾氣?!痹瓘卮ê艽竽懙刂币曋母〈ǎ缓笥洲D(zhuǎn)頭看了眼蘇時瀟,“當然當然,小蘇你也好久不見了?!?p> “你們之前見過?”夏浮川忍不住有點驚訝地開口,還不忘偷瞪了他一眼,但話剛說出口就光速后悔了。
“對川哥,就上次xx時尚盛典?!彪m然她算是被這個莫名其妙的自來熟給硬拖著認識的。
“你還叫他川哥呢,就一小孩,叫什么川哥?!痹瓘卮ㄦ移ばδ樀嘏呐奶K時瀟的肩膀,“應(yīng)該叫他川弟弟,叫我川哥才對?!边€越說越得意。
……懶得理這個滿嘴跑火車的瘋子。
夏浮川臉色一黑,惡狠狠地掃了他一眼,果斷地轉(zhuǎn)身準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