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早知道就提前問一問具體方位了。
于是蘇時瀟只好憑著腦袋里遙遠又模糊的記憶走了小半天,才找到了自家父母的墓碑。
把懷里抱著的花束放到了墓前之后,蘇時瀟緩緩地原地蹲了下來,然后再摘掉戴著的口罩和帽子,看著面前碑上的兩個已經(jīng)變得陳舊了的熟悉名字,此刻的心中油然而生的卻是一種距離感和陌生感。
無論是多么深厚濃重的關系,時間和距離總會替本人腐蝕掉那份獨一無二的感情,在短暫而又漫長的歲月里,一直到最后,那些感情都會被消磨到不剩分毫。
蘇時瀟這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其實是個挺冷靜理智,或者也可以說是冷血無情的人。
發(fā)了一會兒的呆之后,實在憋不出什么話出來的蘇時瀟正準備起身離開的時候,突然在遠處看到了一個有點眼熟的背影。
稍微走近了幾步之后再仔細一看,不出意外果然是個老熟人。
“文哥,你怎么在這里?”蘇時瀟率先上前去打了個招呼。
沈文是跟著轉頭看了過來,發(fā)現(xiàn)來人之后也驚訝了一下,“這么巧,你怎么也在這里?我是順路來看看堂妹……”邊說著一邊用手示意了右手邊的那塊碑。
“喔這樣……”明明是有很多疑問的,比如說從來沒聽說過他還有個過世的堂妹啊,妹妹為什么會葬在這里啊,之類的,但是此刻偏偏是這種場合這種環(huán)境,她是一個字也問不出口。
“我是趁著休息回來看看我爸媽……”蘇時瀟局促得搓了搓手。
總感覺氣氛有點微妙啊。
沈文是臉上的表情倒是看不出什么異樣來,“喔這樣……回來看看總是好的。對了,你那邊也結束了吧,不然我送你回去怎么樣?”
“啊……那謝謝文哥啊,麻煩了?!?p> 鏡頭一轉,此時裹得嚴實的兩人前前后后出了大門,坐上了沈文是開來的車。
“你是不是很少來這里啊,看你剛才緊張得話都快不會說了?!鄙蛭氖怯悬c好笑地看著此時才算是松了一口氣的蘇時瀟。
“……確實,我之前也沒怎么來過,而且你不覺得墓地這類地方給人的感覺就很肅穆冷清嗎?”蘇時瀟嘆了口氣。
其實說起來s市也就這么大點兒地,而且這里算是也算是市內(nèi)唯一一塊風水也好,內(nèi)部環(huán)境以及進出的管理也相當嚴格有序的墓地了,盡管同樣的,價格也算是挺高的,但這相比之下也沒那么重要了。蘇時瀟的父母還是前段時間二十周年的時候新遷過來的,記得當時咸魚翻身的蘇時瀟還因此給姑父轉了一大筆錢。
“是有一點,不過你也不用這么緊繃啊……對了,怎么都沒聽你說到過叔叔阿姨啊?”
蘇時瀟投降一樣地抱起了頭,“一言難盡……總之就像你看到的,就是他們離開得也早,說實話我對他們也沒什么太多的印象了……不說這個了,說說你吧?!?p> “這是我一個遠房堂妹,我們小時候還在一起玩過,結果沒想到前兩年生了病……今天又是秋分,我又在這邊有個活動,就正好順路過來看看?!鄙蛭氖悄坎恍币暤亻_著車,看起來一臉正直的樣子,“對了,我這么說你別生氣啊,她長得還有一點像你,她以前又喜歡夏浮川,所以之前在劇組的時候,我就……”
本來還低著個頭在盤算遠房堂妹具體是什么關系的蘇時瀟一聽這話差點沒原地蹦了起來,“所以你就因為這種奇奇怪怪的原因,你就……就……”
正好前面是個紅燈,沈文是在停下了車后,雙手搭在了方向盤上,“首先我要承認,這是一小部分原因,真的只有一小部分,還有就是感覺看你們兩個在一起,很有意思的樣子……”
?
“……”蘇時瀟氣得差點沒把他的車頂給掀了,暗自握緊了拳頭道:“合著你還把我們當小白鼠觀察了,壞蛋人類啊你是……”
紅燈很快就過去了,沈文是又重新發(fā)動了車子,一聽蘇時瀟這話差點沒把剎車當油門踩了,“沒你說得那么夸張,我也就在前期稍微地使了一把勁……”
嚯,說得還挺云淡風輕的。
這家伙的本質真的就是個披著羊皮的狐貍,外表看起來很柔軟和順的樣子,其實骨子里狡猾又詭計多端得要命,居然還想得出來。
難怪剛進劇組那會兒當時他三番兩次地把他們兩個湊在了一起,看來確實沒安什么好心。
“而且論動物你們兩個也不是小白鼠,應該是小兔子和小豬豬……”沈文是說著說著還忍不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到了后面啊,你們兩個混熟了之后,也輪不到我出什么力了,你們兩個人幾乎都快把我給擠到外面去了……所謂吃水不忘挖井人,看來本挖井人被你們忘得很徹底?!闭f完了還感慨了起來。
“都什么跟什么……”蘇時瀟很無語地都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直到回家后,在沙發(fā)上癱成了土豆的蘇時瀟的腦海里,還是充斥著沈文是半開玩笑半認真的那句“你沒發(fā)現(xiàn)嗎,你們兩個人之間有種不一樣的磁場”。
……
哪有什么不一樣的磁場,硬要說一個,那恐怕也是相性很差的磁場。
所以蘇時瀟當時是這么不假思索地回答的:
“我看你們兩個還有不一樣的磁場呢,沒有的事?!?p> 對,事實就是這樣,不用多在意這些有的沒的,專注自己眼前的事才是真的。畢竟比起自己剛剛才起步的漫漫征程,尚有全新的未知的未來在等著自己,這種亂七八糟的多余的情緒根本就沒什么價值。
“……”可是當蘇時瀟把臉埋進沙發(fā)里的時候,紅得好像發(fā)燒了的雙頰又狠狠地給了她一道痛擊。
唉。
老整這么復雜。
總之一周的假期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時間就好像在人迷迷糊糊的一睡一醒之間,就無聲地從手指縫間偷偷溜了過去。
小兔餅干
我都覺得狗血(被沖昏了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