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一陣騷動,要知道,這宗臨政亦是江湖晚輩之中算得上才子的人物。
只是這婚事來得快,去得也快。那宗政臨提親不過數(shù)日,便遣了媒婆過來退婚,柳成昀問他緣由,他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卻是絕意要退婚。柳成昀雖然百思不得其解,卻只好任他退了婚。
千源府的人見他天音閣的宗政大才子決絕的背影,都是一番惆悵。柳庭月倒也淡然,畢竟她對這宗政大才子亦未深交過,這次退婚她也無所謂,只是那宗政大才子走后,她微微瞥見燕洛子的臉上似笑非笑,倒有些奇怪。
是如此一來那求婚之人又如往昔,柳成昀與夫人商議,便想出了一條計策,向江湖宣布,若誰為柳庭月取了那青丘之魂玉,便將女兒嫁給他!
世家豪門皆是重金懸賞,一時間,江湖之中便掀起了一陣尋玉之風(fēng)。
只是與此同時,云州一帶的小村落里竟出了大片的瘟疫,柳成昀心存仁義,便遣了燕洛子全權(quán)處理,帶數(shù)百家將,前去救人。
燕洛子臨行前夜正是四月芳菲盡,桃花滿天飛,心中悵然,此去云州,路途遙遠,非數(shù)月不回,只怕那時師傅師母早已將師姐許嫁他人。
圓月下,桃花紛亂之中,漸漸舞出一道白影,舞步翩翩,廣袖拂過,輕輕立在銀杏樹之上,那月光之下,笑意甚濃。
燕洛子輕輕一躍,旋立在她身旁,兩人相視一笑,一齊坐在那銀杏樹枝頭。
柳庭月歡喜的踢了踢枝前的綠葉,問:“師弟,第一次出這么遠的門,你害怕嗎?”
燕洛子笑了笑:“不怕!”
柳庭月欣慰地點了點頭:“咱們阿洛當(dāng)真長大了,能懸壺濟世,拯救世人,只怕再過幾年就要繼承父親的衣缽了!”
“到時,師姐你還會在千源府哪?”歡樂的氣氛漸漸凝重起來。
柳庭月斂了些笑意,望向那輪明月,思索了一陣:“不知道?!?p> “那師姐,你想嫁什么人?”
柳庭月怔了怔:“我?”
“你想嫁像師傅一樣懸壺濟世的人么?”
柳庭月?lián)u搖頭,隨手在空中接了一片花瓣,認真道:“我想嫁一個英雄!統(tǒng)領(lǐng)江湖的英雄!結(jié)束這天下紛爭!讓百姓不再流離失所,讓每一戶人家都像我們家一般,快樂幸福!”
燕洛子頓了頓,沒有說話,也望向她手中的花瓣,若有所思。
“那阿洛呢?阿洛長大了想娶個什么樣的女子?”柳庭月忽然問道。
這一次,燕洛子沒有思索,瞧著她美若星海的眼睛,認真答道:“眉若遠黛,眼若星河,心似雪蓮,懸壺濟世。這,是我燕洛子此生要娶的人?!?p> 柳庭月瞧著他的眼睛有些熾熱,有些霸道之感,迅速躲開他的眼神:“……呃,阿洛,阿洛心志高遠,定能娶到一位這樣的絕世天仙?!?p> “真的嗎?”
“肯定??!”柳庭月又忽覺得自己似乎說錯了什么,又道:“我自然是希望阿洛幸福的!”
燕洛子勾唇一笑:“我知道了師姐!”他瞧向那天外繁星,心中豁然開朗:“師姐,但愿我們都能得償所愿?!?p> 柳庭月悄悄望向他,只覺這少年早已不似當(dāng)年剛來千源府的孩子了,他的眼睛更加深邃了,更加閃亮了,棱角分明的小臉竟早有了些男子氣概。
每每出門總是默默走在大家身后,遇事是第一的沖上去,自己受傷他第一個沖過來將她抱起,生日,也總是他最先提起。甚至于自己的月信,他也記得清楚,每每都要偷偷煮了湯藥放在門口。柳庭月忽然發(fā)現(xiàn),就算此時坐在樹枝之上,身邊的師弟也一直伸了左手擋在她的身后。
柳庭月心中忽然一陣暖意,溢在臉上,她想,無論未來與明天哪個先到,那也無憾了罷,且不為別的,只為身旁這個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