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肆自然是考慮過后果的。
但他不怕。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若犯我,斬草除根?!?p> 【你特么都上趕著欺負我來了,我未必還畏手畏腳地立正站好讓你打不成?】
【好吧,剛才確實是不小心挨打了。所以現(xiàn)在,你該還本付息了!】
“啪!啪!啪!”
李肆懶得跟他廢話,反手就是幾巴掌抽在了左云飛臉上,打完后還頗為嫌棄地皺著眉頭擦了擦手,“趁著本大爺我心情還好,永遠有多遠就趕緊給我滾多遠!”
自從進了金陽宮,他左云飛什么時候受過這樣的欺負?
別說是外院的這些廢物了,就是內院的那些普通弟子見了他,那也得躲著走。
今天這是怎么了?
熊心豹子膽促銷大降價嗎?
這李肆一個北昌縣來的外人,竟然敢當著這么多金陽宮外院弟子的面,把他這個執(zhí)法堂堂主的親侄子給揍了,還讓他有永遠有多遠就滾多遠!
這外鄉(xiāng)人莫不是嫌自己命太長了吧?
“給我上,打死算我的!”左云飛紅著眼怒吼著,氣得連聲音都在抖。
左云飛吼完后,他身后那些人才猛地回過神來,反應夠快的那幾個人唰唰地就沖了出來,一下子就將李肆給圍得嚴嚴實實的。
一看要打架,那些個圍觀的外院弟子們都識相地紛紛開始后退,潮水一般,嘩的一下就空出了好大一塊地方出來。
左云飛掃了那些后退的眾外院弟子一眼,冷哼了聲后便死死地盯著李肆道:
“你小子膽子不錯,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在金陽宮的地盤上與我左云飛作對!
就是不曉得你的身手是不是也跟你的膽子一樣好啊,待會兒被打趴下了可別求饒,不然我會看不起你的?!?p> 李肆一臉無所謂地掃了左云飛的那些小弟一眼,認真道:“修行不易,拳腳無眼,你可想好了?”
被團團包圍還能鎮(zhèn)定自若,李肆的表現(xiàn)讓左云飛不由得高看了一眼。
“死到臨頭了,嘴還挺硬。不過我倒是很想看看,究竟是你的嘴硬,還是他們的拳頭硬!還愣著干什么?給我上!”
左云飛說完大手一揮,那二十幾個外院弟子便如群狼一般,都朝著李肆撲了過去。
雖然李肆的修為要比這些人高不少,但他畢竟沒有修煉過武技,因此無論是進攻還是防守,靠的都是本能。
所以在旁人看來,這李肆的招數(shù)不但毫無章法,而且漏洞百出,甚是狼狽。
見自己防不住,李肆干脆就不防守了,真氣一提,手腳全開,有一個算一個,不一會兒就把那些個圍攻上來的人都給揍飛了。
“原來是個愣頭青?!?p> 觀戰(zhàn)眾人恍然大悟道。
左云飛更是忍不住地大笑了起來。
李肆剛才被眾人圍攻還能面不改色泰然自若,他原本還有些想打退堂鼓的。
但現(xiàn)在看來,根本就沒什么好怕的嘛!
他左云飛是靠關系進來的不錯,但他可不像那幾個執(zhí)事長老的草包兒子和侄子,成天一個個的只知道喝酒賭錢吃腰子逛窯子。
他可是實實在在地秘密苦修了一年多,就等九月初五這一天來個一鳴驚人的。
“今天是我們金陽宮一年一度的競選之日,本來我今天是高高興興地來參加競選,想為我?guī)熥鸷图易鍫幟孀拥摹!?p> 左云飛從一個跟班手里拿回自己的劍,而后冷冷地盯著李肆道:
“卻沒想到這才剛到這里就碰到了你這么個攪屎棍,好好的心情愣是讓你給攪沒了不說,還讓我當眾出了丑,實在是可恨至極?!?p> 說完,左云飛從一個外院弟子手里奪過一把劍扔給李肆,“公平起見,我讓你三招,三招過后,我定取你性命,以雪你方才羞辱之恨!出招吧!別說我沒給你機會!”
李肆聞言卻是忍不住地大笑了起來。
“他笑什么?”
“不知道,可能是太害怕了吧?!?p> “可不是嗎,你看他剛才那狼狽的樣子,根本就是個愣頭青嘛?!?p> “左云飛雖然囂張跋扈,但他畢竟是有真實力的,現(xiàn)在他要動真格的了,所以這外鄉(xiāng)人害怕了,但他又不知道該怎么掩飾自己的恐懼,就只能大笑咯。”
“我看不像,雖然他的拳腳毫無章法,但那力道卻不是一個普通人所能擁有的,我覺得他的修為應該不淺,他是在扮豬吃老虎!”
“什么豬什么虎?我看他也就是有幾分蠻力罷了,你見過修為高的人站著讓人打的?”
“我也賭他是在扮豬吃老虎!你看他的太陽穴多飽滿!我賭左云飛要跪!”
…………
圍觀眾人說什么的都有,但真正幫李肆說話的卻沒有一個。
這也難怪,畢竟這里是金陽宮的地盤,在場的絕大多數(shù)人又都是金陽宮的弟子,即便他們都是外院的,都看不慣左云飛,但也絕不會在這個時候幫著李肆這個外人說話。
集體歸屬感,那可是一個宗派立于不敗之地的最強凝聚力!
左云飛被李肆笑得心煩,不滿道:“我可是給過你機會了!你要是再不動手的話,我可就直接過去取你狗命了!”
李肆聞言,故作驚訝道:“你要取我狗命?你的意思是,我在你眼里就是條狗?”
眾人聞言一愣,這外鄉(xiāng)人怎么回事,這左云飛不就是順口這么一喊嘛,他還真當真了他,怕不是個傻子吧?
左云飛更是狐疑地盯著李肆,心里突然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只見那李肆挑了挑眉毛,一臉無辜地說道:
“那我要是是條狗的話,你又是什么呢?
你與我動手,打贏了,無非也就是說,你比我這條狗厲害一點罷了;
若是與我打了個平手,那你可就跟我這條狗一樣厲害了;
可你若是一個不小心打輸了,嘖嘖,那你豈不是連我這條狗都不如?”
李肆的話聽起來是在作賤他自己,但實際上卻是以退為進,著著實實地在把他左云飛作賤了一番。
左云飛又不是傻子,豈能聽不懂?
但他左云飛是什么人,區(qū)區(qū)一兩句垂死掙扎的詭話而已,豈能讓他就此罷手。
勝者書寫歷史,他可是深解其意的!
“莫要再廢話,納命來!”
左云飛將真氣一提,揮舞著手中那把利劍便朝李肆劈去。
李肆見這左云飛竟然不上他的當,眼神頓時就認真了下來。
他雖有結丹境的修為,不懼拳腳,但金器之利卻不是他這血肉之軀能硬扛得住的,眼見得左云飛提劍殺來,李肆忙催動真氣灌入雙腳,慌忙躲避。
左云飛見狀,不免冷笑道:“果然是個愣頭青,空有一身蠻力而已,我這都還沒認真出招呢,居然就撒丫子先逃了,看我今天怎么好好修理你!”
說完,左云飛便催動身法向李肆追去。
論打架,從未修煉過武技的李肆自然不是他左云飛的對手。
但要說逃命,面對結丹之境的李肆,左云飛可就真的是望塵莫及了。
于是,他們一個喊著有種你給我站住,另一個喊著有種你就來追,二人就這么叫喊著在場中追來奔去的,卻是誰也傷不著誰。
觀戰(zhàn)之人,無不失笑。
被追了一會兒后,李肆的肚子就開始叫了起來,不想再白費力氣的他瞅準機會,喊了聲爺爺下次再陪你玩后,便朝山下逃去。
就在這時,場中突然響起一個中年人渾厚的聲音:
“孽障!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