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幻術(shù)?木頭疙瘩!
時已初秋,日頭時暖時寒,花亭四周彌漫著花香,花雖美,人卻更嬌俏。三人還未入座,便聽到司云道:“你并不是三娘,你是何人?
假三娘之口邀我們至此,又有何居心?“
三人之中,倒是只有司云一人深狠著三娘,所以記憶的尤其深刻。
那彩衣的女子收了古琴放在一邊,又取了本放置在桌面上的銅壺開始燒水煮茶,倒沒有先接了司云的話茬。
西涼國之人煮茶多用茶磚,先用小錘敲碎了放在鍋中蒸煮,又放入新鮮的牛奶或羊奶,混合了,煮畢再濾去浮沫茶渣。
是為奶茶。
不管是平民百姓還是位居高官,多數(shù)人都是如此。
而彩衣的女子卻用的沖泡之法,琉璃杯中一朵朵茶尖兒在在熱水中似又活了過來,翠綠欲滴。
聞之有一股淡淡的輕香。
給三人各倒了盞茶,彩衣女子才道:“明前的新茶,三位不如嘗過了再說不遲!“
司云重重的哼了一聲。
李沐呡了口茶水,只覺淡而有味,如聞清晨之露,比之司云的蒸煮之法,清雅淡泊了太多。
這才是藍色星球的正宗手法嘛,李沐如此想著,便說道:“姑娘好手藝,好機心,琉璃仙子之名,果然并非空穴來風(fēng),真是心若琉璃般通透,只是邀我三人至此,不知有何見教?“
不是明眼的也看得出,假別人之口相邀,絕不是只為了喝茶!
彩衣的女子笑了笑,道:“小公子果然是聰慧之人,也是名不虛傳,這世間腌臜之人多矣,如果都變做小公子這般,倒是讓人神往“
也輕輕的呷了口茶水,又道:“今日假三娘之口邀請小公子,只不過是想見見神醫(yī)而已,并無其它所求,三位千萬不要見怪“
說完又看了看司云,那眼神兒明亮純潔,似夜空中的星子,倒是讓司云一時之間有些羞赧。
只那一眼,倒讓李沐覺著琉璃仙子是為司云而來,他們兩個臭男人,也只是過來喝茶而已。
李沐笑說道:“什么神醫(yī)?只不過是世人胡傳罷了,這世間悠悠之口多矣,誰又能管得了?只是巧合而已!”
石朗這時候卻仿佛是睡著了,只是把長劍抱在懷里,懨懨的。
倒不是石朗真的睡著了,而是,自打他第一眼見著琉璃仙子,便覺得一股血腥之氣直灌入他的頂門。
仿佛他全身開了的竅穴都要被這股血腥之氣沾染,可是又覺得這股血腥之氣似乎并無惡念。
似真似幻,如在夢里,便只好假寐。
實則正在暗暗運氣,以抵抗這股血腥之氣或者說幻覺。
李沐和司云倒是什么也沒有察覺,只覺得風(fēng)清,花香,茶更香。
茶盞如酒盅,一盞茶頃刻飲畢。
那綠衣的小娘子卻又出現(xiàn)在花亭間,并和琉璃仙子耳語了幾句。
琉璃仙子微笑著道:“先前說只是喝茶,這里倒是要麻煩一下小公子了,我這里有一味藥卻不知是何用途,還希望神醫(yī)能夠幫忙解惑?“
“哼~“
司云心里本就盤結(jié)著,又看這“琉璃仙子“的做派,便覺得心中十分的不快,心想:“邀我們來此,先前說別無所求,這時候又要看什么勞什子的藥?
便只是看藥嗎?
這分明就是砸場子,真是太無禮了!“
石朗卻只微微的說了一個“走”字,仿佛只呡了口茶,便喝醉了一般。
此時,那綠衣的女子自袖里掏出一個錦盒來,遞給李沐道:“小神醫(yī)可帶回去仔細驗看,中秋當(dāng)日我們再登門取回,有勞了!”
只見那錦盒,也才半尺長寬,也不知是何物制成,似木非木,似金非金,外表倒是樸實無華。
說是錦盒,倒像是一個方形的木頭圪塔,既無鎖扣,更無鎖孔,更是不知如何打開!
李沐拿了錦盒,已知今日所遇怕是不那么簡單,甚至是眼前的兩個女子,怕也不是什么好來路?
給了個打不開的錦盒,又說盒中有藥,這是成心為難嗎?
見著一邊的石朗已出了一身的汗,貌似十分的痛苦,李沐一邊疑惑一迷道:“我李家只是醫(yī)者世家而已,并非江湖中人。
仙子若以江湖之法待我,恐怕有失公允,不過這錦盒我便接了。
是投石問路也好,是下馬威也罷,我阿家還沒怕過人,那便三日后再會!“
“輸人不輸陣,況又是美人當(dāng)面,我打不開總有人打得開“李沐如此想著,便道:”這便不留了,后會有期!“
“李神醫(yī)果然豪邁,不愧是李家之后“綠衣的女子說著話,頗有些贊賞,又拿眼睛看著司云,仿佛在看一個失落了多年的姐妹。
眼神兒溫柔似水,又有幾分愧疚!
那琉璃仙子卻又拿出古琴來,手撥了幾個音,仿佛萬事無礙,不掛于心,笑了笑道:“小公子,你接了,便意味著你李家接了,你可知曉?至于你李家是不是江湖人?你又知道多少呢?“
“呸“
司云卻是輕輕的啐了一口。
琴聲如鼓。
“……”
當(dāng)三人走在繁華的街道上時,石朗便忍不住噴出一口鮮血來,鮮血殷紅,淋漓了一地。又聽石朗說道:“李沐,要救我,只有去找老棍兒!”
只說了一句話,石朗便倒頭昏迷了過去,嘴角烏青,直翻白眼,更是有口涎橫流,狀若是中毒了?
“無恥~”
司云脆生生的罵了一句。
李沐已顧不得罵琉璃仙子歹毒,背著石朗便往毒堂的方向飛奔而去,心道:“何時中招了?真是美人難養(yǎng),蛇蝎心腸!“
街道上人流如織,本是極為繁華的雁棲城,因著這幾日交易會的召開,更是人滿為患。
擺攤的,唱戲的,玩雜耍的,又有那賣藝的,算命的,甚至是酒后斗毆者,讓本已擁擠的街道,變得更是難行。
李沐只覺得如逆水行舟,周遭又似滿生著蘆葦。
每行一步,都要撥開眾人。
十分的心急,心里想著:“石朗啊,你可不能這么死了……死在我神醫(yī)的懷里算是怎么回事?“
到了毒堂后院之時,李沐脊背之上已微微見汗,大喊著:“老棍兒叔,救命,騎豬的小子中毒了,救命吶!”
心憂著石朗的性命,李沐倒是有些慌張。
這李府的毒堂門臉兒是個“李家藥鋪”,和其它李府的藥鋪毫無二致,只是門臉兒之后卻是一個碩大的庭院。
庭院里面才是真正的毒堂。
毒堂四周更是雁棲城的最繁華之處,也都是林立的店鋪,什么胭脂水粉店,成衣店,武器鋪子,不一而足。
隨著李沐的一聲大喝,庭院里本忙碌著的眾人,都微微的抬起了頭。
這個“毒堂“依著真李沐的記記,他倒是來過幾次,只是那時候他并不知道什么所謂的毒堂,只以為是陪著藥老看看李家的藥鋪子。
知道是毒堂也是蘇醒了以后,便更覺得李家底蘊深厚,并沒覺得有什么不妥。
可是現(xiàn)下,李沐的心里卻滿是疑問。
“難道阿家也是江湖之人?好個毒堂!好個藥老,瞞的我好苦?”
本來心里還有些慌亂,可是見著抬著頭的眾人,李沐連那一絲慌亂也沒有了,只覺得本是“伙計“的眾人,好似都身懷著絕技。
“中毒而已,這里又是何處?毒堂怕毒?怕不是要被別人笑話?正中了別人的下懷?“
方大聲的說道:“諸位,都過來瞧瞧,我的這個朋友貌似中毒了,這是有人投石問路,砸場子呢“
眾人一怔,而后便哄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