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奇怪,要是換了往常慕容馱早就下令將人拖出去斬了,但今日不知為何他竟然對眼前這個女子起了些興趣,于是問道:“你可知道朕是何人?”
云瑤點了點頭:“您是當今圣上,乃是天子?!?p> “哦?你還知道朕是天子,既然知道又可知觸怒天子乃是死罪,你就不怕朕殺了你?”
此時在場之人無不提心吊膽,這當今圣上要殺個人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特別是陳錦和余公公兩人心中更是后悔不已,早知道這丫頭會惹出這亂子就不帶她進宮了。
但云瑤卻神色坦然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而這天下臣民皆是天子的子民,皇上素來愛民如子必然不會殺我?!?p> 慕容馱一怔而后笑道:“你這丫頭倒是伶牙俐齒,朕且問你,這女婢伺候主子不力該不該罰?”
“該罰。”云瑤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既然該罰你為何攔朕?”
“因為皇上罰的不妥?!?p> 聞言慕容馱輕咦一聲:“你倒是說說有何不妥,要是說得在理倒也罷了,否則連你一起罰?!?p>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完全超出了余公公的預料,于是急忙插言道:“你可要小心說話,此乃當今圣上切勿胡言亂語?!?p> 陳錦也是沖她使了使眼色,云瑤點頭表示知道分寸而后便說道:“這蜜糖水是娘娘要喝的,這女婢也不過是遵照吩咐辦事而已,雖然不盡體察之情有所失職,但也罪不至死,況且百姓素聞珍妃娘娘體恤下屬又虔誠向佛,想來也不愿造這殺孽,還請皇上開恩?!?p> 這時躺在床上的珍妃吃力的坐了起來,慕容馱見狀急忙上前扶著,便聽珍妃在耳邊虛弱的說道:“這孩子說的不錯,還請皇上免去青柳的罪責,不然臣妾定會心中難安?!?p> 慕容馱點了點頭然后沖侍衛(wèi)揮了揮手,兩人便會意放開了女婢青柳,后者急忙跪地千恩萬謝,并沖云瑤投來了感激的目光。
“你這丫頭好伶俐的舌頭,算你說的在理朕便不追究了,你叫什么名字?”
“民女傅云瑤謝過皇上。”
慕容燕點了點頭而后沖跪在一旁的陳錦說道:“陳醫(yī)正,你這徒弟需得教她一些宮中規(guī)矩才是,朕下次可不想聽她說教了,都下去吧?!?p> 眼看事情平息,陳錦連忙跪謝,那余公公更是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而后急忙招呼兩人退了出去,等到了殿外余公公看了云瑤一眼冷哼一聲:“你這黃毛丫頭也是命大,要不是皇上今兒個龍顏大悅,你這顆腦袋爬是早就落到地上了?!?p> 說罷又沖陳錦埋怨道:“我說陳醫(yī)正你也是,這宮里的規(guī)矩你又不是不懂,她死了倒無關緊要,可別連累了咱家啊,趕緊帶回去好好調教調教吧,免得盡惹亂子。”
對此陳錦只能連連賠著不是,等到余公公走了之后卻一言不發(fā),這讓云瑤有些不知所措,于是率先出言道:“夫人可是心中怪我?”
陳錦看了她一眼嘆了口氣:“這宮中本就是是非之地,若是行差踏錯半步皆能引來殺身之禍,今日之事算是長個記性吧,再者活著已經算是大幸了,至于怪與不怪就不重要了?!?p> 云瑤哦了一聲然而似乎想起什么來便問道:“夫人方才在殿上說我是你新收的女徒弟,云瑤這會兒便想拜夫人為師可好?”
陳錦顯然有些意外,先前殿上所言不過是權益之計,卻不想云瑤竟然當真了,于是她想了想問道:“你真想學?”
云瑤點頭說是,想來在京城也沒什么事可做,既然寄居在陳府自然也不能白吃白喝混得心安,那還不如學些醫(yī)術也能幫些忙。
而陳錦只是略作考慮之后就應下了此事,回到府上便給了她一些醫(yī)書典籍,只道是有興趣便看,如覺得枯燥無味也不必強求,這醫(yī)家的本事可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學到的。
云瑤拿著書籍道了聲謝就回房去了,武靈兒不在,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于是便向府上的下人詢問,這才知道那丫頭是個閑不住的主,一大早就出門去了,至于去處旁人自然是不知道的。
至于陳廷玉則去了南宮府上,此時正陪著南宮家的三小姐逛街閑游,要說這京城的繁華在他們這等人眼里已經是見慣不怪,面對滿街琳瑯滿目商鋪兩人卻興趣索然。
“南宮小姐,店里新來的胭脂水粉要不要看看?都是上等貨色?!庇械昙依习迳锨靶卸Y說道。
南宮婉笑著搖了搖頭,她大姐可是珍妃娘娘,贈予她的妝臺之物比這街面上的好了不知多少倍,那店家便非常識趣的退下了,并夸贊道:“南宮小姐天姿國色,想來也用不上這些凡物,倒是小人多嘴了。”
不得不說老板心思活絡,南宮婉兒一聽這話便轉了念頭道:“其實看看也無妨?!?p> 說罷便拉著陳廷玉進了店內,那老板便殷勤的介紹起來,不過南宮婉兒卻沒有細聽反而是沖著陳廷玉說道:“廷玉哥哥你幫我選吧。”
“我……我選?”陳廷玉有些尷尬,這少女之物他怎會識貨,但他又不想駁了南宮婉兒的面子,于是便在眾多貨物里隨便選了一個。
那老板是精明人,立刻就夸贊起來:“陳公子當真是好眼力,這可是我們店新來的貨,也是現(xiàn)在賣得最火的一款,您二位要晚來半步這最后一盒可就賣完了?!?p> 對此陳廷玉只是輕笑了一聲,那老板便急忙打包收錢,這一小盒胭脂竟然價值二十兩,不過他也不計較,付了錢后二人就走了,一切只當是討南宮婉兒開心罷了。
出了門恰巧撞見迎面走來的閻闊海,一見面閻闊海便故作驚訝的沖南宮婉兒夸道:“這才幾日不見,南宮小姐越發(fā)的亮麗動人了,只怕來年春季的花都要晚開些時日了?!?p> 南宮婉則掩嘴輕笑:“閻師爺不虧是這梁京城的第一名嘴,這夸人的話從你嘴里說出來讓人聽了著實舒心,只是不知道你這話說予多少姑娘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