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靈兒也自知理虧便干笑兩聲挽著云瑤前面走了,陳廷玉無奈的搖了搖頭也跟了上去,等回到府上卻聽下人來說南宮小姐來了。
府中客堂之上南宮婉正與陳錦詳談甚歡,見陳廷玉回來她便溫婉的叫了一聲廷玉哥哥,卻見身后的云瑤與武靈兒不禁有些詫異,她并不知道兩女寄居在這陳府之中,于是下意識的看了陳錦一眼道:“陳姨,府上今日有客?”
陳錦則笑了笑道解釋:“前些日子因為吳子恒命案一事,廷玉便讓她們住在了府上?!?p> 南宮婉哦了一聲而后又說道:“這孤男寡女同處在一個屋檐之下怕是多有不便,如若她二人實在沒有去處,我南宮府上倒是有閑置的客房,不如讓她們搬去那里吧?!?p> 聞言陳錦自然知道南宮婉的心思,不過她也不便替旁人做決定一時間有些為難,倒是云瑤開口道:“多謝南宮小姐費心了,等過些時日武大叔回來我們便會離去,就不必如此麻煩了?!?p> 然而武靈兒卻輕哼一聲,她原本也并不想在這陳府常住,可現(xiàn)在聽南宮婉間接下逐客令反而起了爭強好勝之心說道:“我姐妹倆黃花大閨女都不介意旁人又何須操心?”說罷還不忘瞪陳廷玉一眼揚聲問道:“他一個大大男人難道還怕我們把他吃了不成?”
“你……”南宮婉有些氣惱,不過身為大家閨秀她是不可能像武靈兒那樣口無遮攔的,于是勉強笑了笑:“你說的倒也不錯,想來京城不知多少女孩子傾心于我家廷玉哥哥,但又有幾人被他看在眼中,你們要住便住吧?!?p> 被這么一番變著法的嘲諷武靈兒自然不會忍氣吞聲,但云瑤卻搶先開口道:“南宮小姐說的極是,陳公子儀表堂堂,小姐亦是貌若天仙,你二人可謂是郎才女貌,旁人又怎么能比擬呢?”
雖然不知道云瑤這番話是不是出自真心,但南宮婉聽了高興,于是換了副語氣說道:“我也沒有別的意思,今日來是專程給陳姨送名帖的?!?p> 說著南宮婉便將一張請?zhí)f給陳錦繼續(xù)說道:“后天是祖母八十大壽,希望陳姨和廷玉哥哥務(wù)必前來?!?p> 說罷又看了一眼云瑤道:“既然二位也算是這陳府的???,到時候不妨一起來吧?!?p> 云瑤笑了笑沒有拒絕也沒有應下,南宮婉也不管那許多,本就是客套之言,兩人若識趣倒也罷了,若是厚著臉皮來了她南宮家也不那差兩雙筷子。
眼見事情辦完南宮婉便上前挽住陳廷玉的手腕,也不顧那些許矜持,兩人的婚事已經(jīng)定下,她便也將自己看做是這陳府未來的女主人,于是溫柔的說道:“廷玉哥哥,這深秋清寒,你這身穿著實在單薄,不如隨我到街面上買些冬料,我讓人給你制件袍子可好?”
陳廷玉本想拒絕,卻聽其母親開口說道:“婉兒體貼賢惠,廷玉就隨她去吧。”
于是陳廷玉只好陪著南宮婉離開了,留下身后憤憤不已的武靈兒,至于云瑤卻并沒有覺得什么,反倒是沖陳錦行了一禮然后拉著武靈兒離開了。
一路上后者依然喋喋不休的說著南宮婉的不是,而云瑤卻至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對此武靈兒便說道:“姐姐,你怎么到了這京城之后跟變了個人似的,人家都欺負到我們頭上了,你還忍氣吞聲的夸人家?!?p> 云瑤則笑了笑說:“我爹以前常說心寬者活百年,自尋煩惱者日日愁眉苦臉,你看你現(xiàn)在這副樣子,豈不是就在自尋煩惱?”
“我自尋煩惱?”武靈兒心中不忿:“你是沒看見那南宮婉趾高氣揚的樣子,弄得好像誰要跟她搶男人一樣,整天把那個陳廷玉膩歪著,也不知道姓陳的怎么受得了她?!?p> 云瑤噗嗤一笑:“人家可不就是擔心你和她搶嘛,再說了陳公子受不受得了何須你操心吶?”
“我和她搶?我有病吧!”說著武靈兒便數(shù)落起來:“姓陳的不就是長了一副好看的皮囊然后家境好武功比我高點而已嘛,其他的我還真看不上,他不是我的菜。”
“哦?”云瑤頓時來了興趣于是問道:“那姐姐很好奇靈兒的意中人是什么樣子的?”
武靈兒想了想便脫口而出道:“本小姐將來要嫁之人必然是個蓋世英雄?!?p> “蓋世英雄?”云瑤故作嘆息道:“那靈兒估計要孤獨終老了。”
“為什么?”
云瑤一笑:“你沒聽過一句話嘛,英雄愛美人,而所謂美人書中是這么寫的,舉止輕盈兮端莊而矜持,顧盼淑德兮神色欲語還羞,以你這般性子,怕是難咯。”
對此武靈兒卻不以為然,云瑤口中描繪的女子擺明了就是南宮婉那種嬌嬌小姐之態(tài),讓人看了就不舒服,她可不想成為那樣的女子,于是說道:“若要我活成那般模樣,倒不如一劍殺了我來得痛快?!?p> “那靈兒怕是嫁不出去了。”
“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大不了不嫁,反正我也沒想過要嫁,再說了姐姐將來若是嫁人,我便跟過去便是,夫家人要敢欺負姐姐,我就打得他滿地找牙。”
一聽武靈兒開始胡說八道,云瑤便急忙打?。骸拔业褂X得有一處地方適合你?!?p> “什么地方?”
“我聽說那燕鳴山上一處慈庵,專收你這種不嫁之人?!?p> “慈庵?”武靈兒頓時反應過來:“好哇姐姐竟然取笑于我,讓我削發(fā)為尼?我這便先幫姐姐斬斷那三千煩惱絲!”
于是兩女便嬉鬧起來,而這一幕皆被不遠處的陳錦看在眼中,曾幾何時她也是這般小女兒態(tài),時光一晃已經(jīng)不復當年,曾經(jīng)的種種卻依然歷歷在目,只是不知道故人今昔如何,前路漫漫又該何去何從。
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場夢境,而她卻深深的陷在這夢里無法自拔,然而最近她卻隱隱有種感覺,仿佛這夢境將破,一切被隱藏在其中的東西即將浮出水面,她有些擔心也有些害怕,良久之后她嘆息一聲便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