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柳也不是笨拙之人,想了想也是,于是就不再擔(dān)心,等回到永和宮后便找了個借口與云瑤分開了,可直到深夜也沒回來,云瑤不放心就出來尋她。
今夜當(dāng)值的女婢荷花見她來了便欠身行禮:“傅令侍?!?p> 云瑤應(yīng)了一聲而后先是詢問了一番珍妃娘娘的情況,便才問她可否見過青柳,那荷花搖了搖頭說是自午時過后就沒看見過青柳,云瑤哦了一聲就要離開,卻又聽得荷花支支吾吾,說是晚飯前好像看到過一眼。
“在哪看見的?”
荷花仔細想了想道:“我也不是很確定,只是那人身形有些像青柳卻又走得匆忙,好像……是去了承德殿?!?p> “承德殿?”云瑤秀眉微蹙,大德殿是慕容辰的寢宮,青柳去那干嗎?雖然心中疑惑云瑤便不再多問,而是自顧離開了。
直到第二日卯時,天色未亮,云瑤便聽見有細微動靜,她知道是青柳開門進來了,于是就佯裝熟睡,等到那丫頭開始解衣便冷不防問了一句:“昨夜去哪了?”
這一問著實把青柳嚇得不輕,她本就是膽小之人,此時便支支吾吾起來,而后便說昨夜在娘娘近前伺候。
云瑤知道她在撒謊,昨晚值夜的人是荷花,于是便問道:“娘娘幾時睡下的?”
“丑時?!鼻嗔肓讼胗盅a充道:“近來夜里寒涼,娘娘睡不踏實,輾轉(zhuǎn)反側(cè)了許久才睡下?!?p> “夜里可否起身過?”云瑤再問。
“起了一次?!闭f罷青柳見云瑤直勾勾的看著自己又改口道:“兩次?!?p> “到底幾次?”
青柳不答,而是上來挽住云瑤的手臂道:“姐姐今日怎么了,為何盤問起妹妹來,莫不是擔(dān)心妹妹伺候不周?”
“你再不說實話我就去娘娘面前稟報了,你是宮中老人,規(guī)矩應(yīng)該比我清楚?!痹片幙謬樀?。
聞言青柳急忙跪下:“姐姐開恩,我……”
“是不是去了承德殿?”
青柳身子一震而后點了點頭,云瑤頓時氣急一時也就忘記了避諱道:“那慕容辰是什么人你心里沒數(shù)么?你怎么敢去招惹他!”
“青柳知道……”
“知道你還去?”說罷云瑤拉著青柳就要去見珍妃娘娘,后者急忙跪下:“此事不能讓娘娘知道,不然青柳就活不成了!”
“那總不能讓他總是這般欺負你!”云瑤執(zhí)意要拉她去見珍妃,青柳便啼哭起來央求著,只說以后避著慕容辰就是,再也不去承德殿了,云瑤見她哭得傷心一時間也就心軟了,便說自己也是擔(dān)心她的安危。
這件事終究是沒有讓珍妃娘娘知道,不過當(dāng)天云瑤便一人來到這承德殿,殿前侍衛(wèi)將她攔住,她便拿出自己令侍的飾物說要見辰皇子殿下。
那侍衛(wèi)便進去通稟了一聲,不多時慕容辰就走了出來,見來的是云瑤顯然有些意外,隨即臉上便洋溢出讓人看了生厭的邪笑:“本皇子正念著你,你就來了,正可謂是心有靈犀,既然來了就進來吧?!?p> 云瑤站著不動,一臉正色道:“殿下身為皇子,理應(yīng)以禮規(guī)正德行,還是少行輕浮之舉為好,我來是想要告訴你,以后別再糾纏青柳,否則我就將此事告訴娘娘?!?p> “哈哈哈?!蹦饺莩酱笮θ暥鬅o所畏懼的說道:“你要告便去就是,何須跑來我殿前通稟,那青柳想要攀龍附鳳故意勾引本皇子,確實是罪該萬死,你身為母妃近前令侍,也是有管束失職之罪?!?p> “你!”云瑤怒急:“分明是你仗勢欺人還強詞奪理!”
慕容辰一笑:“你一個小小的女婢竟敢如此與本皇子說話已是大不敬,不過本皇子今天心情不錯就不予追究?!?p> 說著慕容辰的臉色突然冷下來道:“本皇子看上的東西還從來沒有得不到的,包括你!”
云瑤一驚,原來這慕容辰一直在打自己的主意,不過她可不是青柳那般懦弱女子,于是毫不相讓道:“殿下盡管試試,云瑤雖只是小小女婢,但也是皇上親封?!?p> “拿父皇壓我?”慕容辰眉頭微皺,隨即又笑了起來:“太容易得到的東西本皇子反而容易失去興趣,咱們來日方長?!?p> 說罷慕容辰就沖侍衛(wèi)揮了揮手,云瑤便被趕了出去,看著她憤然離去的背影,慕容辰嘴角的笑意就更濃了,這時一名仙風(fēng)道骨的老者闊步走來,便問道剛才那是何人?
慕容辰收回目光笑了笑:“一個女婢而已?!?p> “女婢?”那老者疑惑但也沒有多問,慕容辰便悠悠的說道:“老師離開這么久,外面的風(fēng)景可是讓你流連忘返呢?”
這老者不是別人,正是慕容辰宮中的幕賓也是其老師,名叫顧南青,人稱青云子,此人博學(xué)多才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是當(dāng)世難得一見的奇才。
此時聽得慕容辰這么一說便回道:“外面風(fēng)景雖好卻不過是這江山社稷中的冰山一角?!?p> “老師此話何意?”
青云子捋著自己長長的胡須一笑:“老夫話已說得如此明白,以殿下的聰慧不難領(lǐng)悟,好了進去再說吧,此次外出游歷收獲不少,稍后再與殿下細說?!?p> 于是二人便進到殿內(nèi),慕容辰遣退左右而后這才問道:“老師此次巡游都去了哪里?”
“只去了一地?!?p> “何地?”
青云子沒有急于回答,而是走至東墻近前,那里懸掛著一副炎夏國九州地圖,他便抬手在地圖上某個地方一圈,而后大有深意的說道:“淮州?!?p> “淮州?”慕容辰也來到近前,這淮州與夔州相鄰,乃是炎夏國南部三州之一,而歷來南方皆是貧瘠之地,向來不被朝廷重視,于是便問道:“南方皆是鄉(xiāng)野之地,老師去那作甚?”
青云子擺了擺手:“南方雖貧瘠,卻是個天賜寶地。”
說著便在地圖上圈畫起來,三州二十一城四十六縣,富庶雖不及中原,地廣卻是兩倍有余,再者三淮之川皆從三州境內(nèi)流經(jīng),淮陽河自富倫山起經(jīng)淮州十一城,沿途分流與淮陰河在夔州境內(nèi)匯合形成大江之勢貫穿全境,最后與睦州境內(nèi)瀾江一道東進滄海。
“此三地,雖然地廣人稀,卻又是水源豐富平原沃土,你可知為何依然貧瘠?”青云子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