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男子突然跑向窗戶,用盡全身的力氣,以手肘為擊破點,撞了上去。
“嘩啦!”
玻璃在速度帶來的威力下破碎開來,僅僅還剩一點點,掛在玻璃的周圍。
隨后人影鉆出,伴隨著“咚”“咚”的兩聲,再無后續(xù)。
司琦在男子跳窗的第一時間便沖了過去,然而卻為時已晚,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樓下那一瘸一拐的身影重新坐回車里,驅(qū)動離開。
玻璃上還掛著一些羽絨服外套被劃破的羽毛和幾絲血跡,人已經(jīng)不見蹤影。
望向徐文生,臉色凝重的搖了搖頭,道:
“跑了?!?p> “先不管他,讓范鵬聯(lián)系交警部門繼續(xù)監(jiān)控那輛車。顧逸軒,我以涉嫌蓄意殺人的罪名逮捕你?!?p> 顧逸軒面色淡然的看著徐文生,眼里毫無慌張。
緩步走到徐文生的面前,歪了歪頭,說道:“那就走吧?!?p> 司琦從徐文生的兜里掏出手銬,遞給了顧逸軒。
“我不戴,影響形象。”
嗤笑一聲,徐文生道:“形象?呵,銬上!帶走!”
……
此時的白一然自然是收到了司琦“半凱旋”的消息,關(guān)掉手機,對著眼前的老人說道:
“顧逸軒被捕了,全程沒有反抗?!?p> 顧禮夾煙的手輕抖了一下,情緒漸漸激動起來,但依舊堅持著自己的態(tài)度。
“抓我兒子干嘛?我是兇手,他不過就…就抓了一個孩子,這剛抓了多久?被捕什么???”
白一然聳了聳肩,說道:“這啊,得看您兒子?!?p> 說著話的功夫,徐文生便帶著顧逸軒回到了警局。
透過單面鏡,顧逸軒看到了自己那正在抽煙的父親,腳步一頓,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
司琦順著顧逸軒的眼神望去,問道:“要不要讓你們爺倆聊聊?”
徐文生聽到這有點不開心了,連忙拒絕道:“不行!”
司琦白了他一眼,反懟道:“有什么不行的?攝像機開著,讓人家爺倆聊聊唄,老爺子也不容易。再說了,這當事人還沒同意呢,你先給否了,什么玩意兒啊?!?p> 聽到這,徐文生算是妥協(xié)了,偏頭說道:“就十分鐘?!?p> 然而令他詫異的是,顧逸軒卻拒絕了這珍貴的十分鐘。嘆了口氣,說道。
“算了,把我父親放了,我們走吧?!?p> 司琦此時倒是理解顧逸軒的心情,也許是不想讓自己的父親看到兒子落得如此下場。
笑著答道:“這話讓你說的,我們又不是土匪,干嘛扣住你父親不放。等你全都交待了,我們自然也就放了。
不然,老爺子嘴里一直嚷嚷著是自己殺的人,你也不能讓我們難辦不是?”
審訊室內(nèi)。
顧禮問道:“我能和我兒子談?wù)剢???p> 白一然把眼睛從自己的手指上移開,說道:“這個我需要請示,不過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p> 說罷,便推開門,走出了審訊室。
此時的顧逸軒仍然站在大廳,白一然見狀,對他招了招手。
“正好,進來聊聊,你爸叫你。”
顧逸軒求助一樣的眼神掃視了一圈,發(fā)現(xiàn)沒有人能替他解圍?;蛘哒f,沒人有這個興趣替一個殺人犯解圍。
手上的手銬嘩啦作響,顧逸軒最終還是坐到了顧禮的對面。
攝像機打開,白一然對著顧禮說道:“不許打人??!”
隨后輕輕的帶上了門,在室外透過單向鏡,與眾人觀察著這對父子的一舉一動。
“你怎么不聽話呢?”
顧禮忍不住的問道。他可能永遠都沒有想過,顧逸軒會不聽他最后的話。
顧逸軒晃了晃手中的鐵鏈,輕輕開口道。
“小時候,您和我媽離婚,那是我第一次見你哭。
從那天開始,我就知道,只有我聽您的話,您才會活的開心。但為什么是這樣,我卻不明白。從那時起,我恨死了女人。
您從小教我好好學(xué)習,白天給人刷碗掃地,晚上又去學(xué)校墓地打更。我知道,您都是為了我有一個好的未來,一直想讓你多歇歇。卻不知道怎么開口。
長大了,我按照您指的每條方向,一步不差的執(zhí)行,走到今天,活成了你想要的兒子的樣子。然而,時代的腳步太快了,我們追不上。
在當初你眼里飛黃騰達的職位,到如今,卻變成了一輩子無望的平庸?!?p> 顧禮嘴唇輕輕動了動,似乎要說些什么,但卻最終沒有開口,而是選擇繼續(xù)聽自己孩子的傾訴。
“我年齡大了,您叫我去相親。我其實不想去,因為這一輩子我都是活在您的指揮下,沒有房,沒有車,沒有潛力,誰愿意嫁給一個這樣的人。
但我還是照做了,我聽您的,去相親,去找女朋友,結(jié)果她們聽說我的工作以后,露出的那種鄙視的眼神,就像刀子一樣扎在我身上。聽到我還在和父親一起住時,又毫不掩飾的嘲諷我的條件,和您的無能。
我不怕她們瞧不起我,不怕她們嘲諷我,但是我不允許她們說您的不是。
我的人生雖然不是那么的豪華,甚至是平庸,但您給我的愛我從小便感受到了。
您這一輩子都在為我的一生付出,您太累了,好好歇歇吧。這些年我也攢了點錢,接下來把房子賣了,換個城市生活吧?!?p> “小軒…”
顧禮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似是自言自語地道:“你怎么就走上這條路了呢…”
顧逸軒笑著搖了搖頭道:“誰侮辱您也不行,我不后悔,但唯一就是對不起您。
爸,照顧好自己。要是有下輩子,小軒還做您兒子?!?p> 說完,便不再去看老淚縱橫的顧禮,率先走出了審訊室。
偏頭望去,男人又恢復(fù)了面癱臉。神色淡然,絲毫沒有接下來面臨死刑的恐懼。但通紅的眼眶出賣了他剛剛的心態(tài)。司琦輕聲問道:
“不再聊會了?”
“不了,走吧?!?p> 徐文生帶著顧逸軒去了另一間審訊室,只留下了司琦和白一然。
“去看看錄像?!?p> 打開門,坐在椅子上的顧禮像丟了魂一樣的定在那。
“您可以走了。我們爭取讓您多來探望幾次。”
顧禮嘆息著抹了抹眼角的眼淚說道:“都怪我啊…”
二人看著步履蹣跚的老人離開警局,在他起身的那一刻,仿佛又老了20歲。
司琦嘆道:“終究血濃于水啊…”
白一然點了點頭:“顧逸軒只是這世界大部分人的一個縮影而已,顧禮也只不過是一個過度期望孩子的老父親。
至于他說的那種鄙視…有錢人也不一定快樂,窮人也不一定難過?!?p> “那你覺得陳辰不快樂嗎?他哪有難過?”
“你別開你那甜品店了,我看你去工地吧,我有朋友,你很適合去抬杠?!?p>
餅干老爺
補昨天更,晚上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