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訓練的時候楊程帶了一顆寬大的4A離線球,這顆球的配色與他的“鉆石星辰”相似,飛舞在線上給人一種輕快之感。
鄭燁看呆了,想問楊程要來那顆球試試,還好我制止了他這種不明智的做法。
“你離線玩法都沒玩過就想用那顆球試試?楊程那顆球我估摸得有兩三百。”
我用略帶嚴肅的語氣對他說。
“摔壞我賠他一個唄,擔心啥?!?p> “你們才沒見幾次面就把人家的球摔了不好吧,我家里還有一顆我不用的4A球呢,明天我?guī)н^來給你,你先用那顆球把4A發(fā)球收球學好吧?!?p> “那有沒有比楊程那顆更好的4A球,趕緊推一個給我,在配球上我可不能輸給他。”
“唉4A球跟1A球完全不一樣的好嗎,你還是先買一顆‘飛行’這樣的離線球入門吧。”
“什么,鄭燁你要進軍4A了?那祝賀你啊,掉下來的球甚至能把家里的地板砸出一個洞來,我哥一開始就因為刮壞了地板而被舅舅舅媽聯(lián)合教育了一頓?!?p> 王璐不知怎么聽到了我的話順便diss一下楊程。
練習悠悠球的時候,我突然想到,與鄭燁同一個寢室的郭立曉曾經(jīng)跟我說過,鄭燁在宿舍里放著一部手機,不過不是像其他人那樣需要藏起來,他可以明目張膽地在宿舍里用,他就好像持有一張?zhí)厣饬?,不用擔心宿管人員和巡查老師的管制。
在去吃晚飯的路上,我小聲對鄭燁說:
“你小子最近零花錢很多啊?剛買完‘悟空2’又想買一顆貴的4A 球?而且聽說你可以在宿舍里隨意玩手機?”
“哪有,你這聽誰說的,我什么時候這么壕了。”
“你別不承認啊,你猜我在想什么,開學的時候我聽說我們班有個人家里和華鼎集團的董事會有點關系,我懷疑那個人就是你。你說說,你為什么要住宿呢,住家里不好嗎?”
鄭燁尷尬地一笑,支支吾吾地說:
“怎么可能啊,我要是有這條件我做夢都能笑死,悠悠球估計都能堆成一面墻了。而且我覺得住宿也挺不錯的啊,會發(fā)生很多有趣的故事認識很多滑稽的人,下次有空來寢室吃泡面???”
我的回答還沒出口,一個很肥碩的人就把我的手臂和身體“捆”了起來,想都不用想,這肯定是王浩楠。
“陸明皓這個沙雕又丟下我跟潘陽他們去吃飯了,去三樓食堂吃炸雞如何?我請你們!”
我和鄭燁拍手叫好,拖著他往樓梯走去。
那次訓練之后,鄭燁開始了他的4A生涯,我的“火烈神鳥”在他手上也延續(xù)了4A的生命。
幾乎每天我都和他早早地吃完晚飯回到教室,我一邊吃著小零食一邊看鄭燁在教室南邊的陽臺上“精湛”的4A絕技。
收、發(fā)球學會后,他就一直練習套繩,可他的成功率簡直不忍直視,能把球套進線圈里就足夠他開心半天的了。
關鍵問題是,他就算套圈失敗,也得把動作裝的很“帥”,球“上天”后,他開始花里胡哨地亂甩繩圈,待球下落至他頭上空的位置,他才擺出套球動作,不出意料的話,之后就會傳出“啪”的球掉地的聲音,整個過程滑稽搞笑。
十一月初,學校按慣例舉辦一年一度的“新生杯”比賽,要求高一每班派出相應的學生參加各組比賽。
報名參加羽毛球雙打的是我、陸明皓、何天寧和潘陽,我們四個為這場比賽準備了將近一個月,何天寧說他甚至已經(jīng)準備好了在決賽上和我們一決高下。
而作為整個“新生杯”里我們班最有希望拿獎的籃球項目,副班長阮奕星自告奮勇,召集了一支七人的班級籃球隊,高天樂、郭立曉、唐博文、阮奕星、鄭燁作為主力參加比賽。
我和鄭燁同時進入了“備戰(zhàn)”時期,郭立曉的話很明顯讓我對他形成了一些誤解,不過鄭燁表示并不在意,畢竟郭立曉大部分的發(fā)言都是很搞笑的。
擁有這樣的一個朋友是我高中時期不敢苛求的幸運,雖然這次不是為我們共同熱愛的悠悠球,但我們依然會在參加訓練前互相加油鼓勁。
羽毛球比賽的賽程比籃球的早,我和陸明皓才練了三天就要去參加第一場比賽了。
我把那支藍色的球拍從背包里拿出來,體會它的重量與手感,就好像人皇握著重鑄的圣劍。
這雖然不是最鋒利的“兵器”,但我還有我的意志與勇氣。
我走到右邊的位置上看著左邊的陸明皓,他像曾經(jīng)的嚴翌倫般向我投來自信的目光。
僅僅是一個眼神示意,羽毛球就已經(jīng)展開雙翼,飛向了對手的地盤。
我們的配合如往常一樣,只是對手更加強大,防線更加穩(wěn)固。
第一場我們以十七比二十一輸給了對面,當然,勝敗乃兵家常事,更何況,我們贏了接下來的兩局就能出線。
但當我再次拿起那塊球拍的時候,我感覺有些迷茫,或許又是那個古老的問題在作祟:我還是那個去雅文中學參加過比賽的少年嗎?我的技術退步了嗎?
看來這場比賽注定不只是體力的消耗,還有心力。
“你還好嗎?要不換一下戰(zhàn)術?”
“沒事,按照原來的方法打?!?p> 我依舊是自信地作出了回答,劉海上雜碎的頭發(fā)扎到了滿是汗水的額頭,一年多前,我正在不遠處的那所學校里和不同的隊友面對不同的對手。
那個我仿佛正在嘲笑我現(xiàn)在的優(yōu)柔寡斷,或許我不該踏入這次的賽場,因為,它很容易喚起我對舊日的回憶。
不過,我可不打算就這樣屈服在記憶的手上。
或許是因為我感受到了場邊一個人注視的目光,我握緊了球拍,精神專注于這場比賽。
“是啊,來而不往非禮也。”
我將飛過來的球打入他們的死角,陸明皓驚異地看著我說:
“好球啊兄弟,就該這樣打,你早該拿出這樣的實力了。”
我們最終贏下了那兩場比賽,順利獲得半決賽的入場券。
何天寧和潘陽從場邊走過來祝賀我們,我接過王璐遞過來的礦泉水,要不是她,今天比賽的結果估計還懸。
籃球那邊的訓練正熱火朝天地進行著,我曾親眼看見鄭燁為這場比賽做出的努力:每天晚飯后他都會帶著籃球“奔赴戰(zhàn)場”,練二十分鐘的變換距離投籃,體活課和體育課他更是要與球隊里的人一起訓練。
我至今還清晰地記著他投籃的標準動作:雙腳微微踮起,右手捧著籃球,左手托住籃球作支撐放于臉的右側,隨后右手腕發(fā)力,手臂同時用力伸直將球撥出,籃球便在空中形成一個完美的弧線直奔籃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