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瘋子齊驍
祁雨的情緒波動也影響到了其他三人,一時間都惶惶不安地看著她。
“我餓了?!币痪湓挷黹_了話題,表示她不想在糾結(jié)了。
幾人同時松了一口氣。
她不打算找他們麻煩。
剛接觸沒多久的他們,并不知道祁畫是怎樣的秉性。
只是認為小公主再怎樣,也只是剛十歲的孩子。
“好了,孩子們,今天是你們妹妹過生日,開心點好嗎?”
妹妹,就是承認他們和祁畫是親人了。
祁父打了個圓場,一家人其樂融融。
祁畫許完愿,吹完蠟燭,祁父開始給孩子們切蛋糕。
過生日的時候,切蛋糕這種事不會假手他人。
過后會讓仆人收拾殘局。
長幼有序,祁畫是團寵,也是壽星,卻是最后一個分到蛋糕的。
第一個,祁夜,孩子中的大哥,忐忑地接受祁父分給他的蛋糕。
他會把他的那份給祁畫的,他自己舍不得吃,卻想讓最小的妹妹多吃一點。
依次下來,第二個祁躍,第三個祁星,第四個祁雨,最后一個,祁畫。
祁夜輕微移動盤子,旁邊卻多出了一盤。
祁夜驚愕地抬頭,白嫩的小手還沒能完全收回,祁畫對著他笑了笑。
他太瘦了,要是,胖一點,肉多一點就好了。
祁畫給自己另切了一塊蛋糕,她確實餓了,胃里空空的難受,但還是很優(yōu)雅地享用著生日蛋糕。
一餐下來,相對無言,他們都不是在餐桌上愛說話的人。
“小姐,我來削吧。”辛瑞拉進來的時候,震驚地看著祁畫拿著水果刀,在削蘋果。
往常這些事,都是她做的,從來不會讓她碰刀,更何況……
辛瑞拉一張臉嚇得慘白,急忙要去奪水果刀。
“把刀給我吧小姐,老爺吩咐過的,你不能碰!”
辛瑞拉一邊緊張地看著祁畫,一邊嘗試著靠近。
“嘶?!?p> “小姐!”一聲驚呼,急忙沖上去把刀丟開。
不僅僅是手指割破而已,手掌上也劃到了,不大不小的一道口子。
沒人知道祁畫是怎樣在那么短的時間內(nèi)做到的。
削個蘋果,劃了手掌,說出去也未必有人信。
祁畫慘白著臉頰,半靠在床頭。
很快聞聲而來的幾人,手足無措地站在房門口看著她。
蒼白的肌膚,血流不止。精致的瓷娃娃,一碰就碎。
祁父打橫抱起祁畫,朝外面走著,“聯(lián)系宋榷?!?p> 立刻有仆人依言去辦事,辛瑞拉連忙跟上,祁畫出了事,她第一個脫不了干系,只希望老爺能聽她解釋。
祁夜他們雖不知道公主房內(nèi)具體發(fā)生了什么,但是看到地上沾著血跡的水果刀和床底下的一灘,心里隱約有了猜測。
謀殺嗎?誰有那個膽子?
四人惴惴不安地回了自己房間,心里卻在擔心不知去了何處的祁畫。他們也怕她出事,更怕祁父的怒火。
祁畫虛弱地躺在病床上,這里是只屬于她一個人的空間,熟悉的醫(yī)護,她不是第一次來這里。
每一次,一流血就很難止住。
宋榷是個醫(yī)生,也是祁父的朋友,每次祁畫有了傷痛,都是他給治療。
“侄女在這兒,叔叔們會照顧好的,你放心?!彼稳锻屏送蒲坨R框。
“爸爸?!?p> 虛軟無力的聲音傳來,祁父將耳朵湊近病床,大掌握住蒼白的小手。
“不關……辛瑞拉的事,我自己……不小心……劃到的?!币痪湓捳f得斷斷續(xù)續(xù),似是用盡了力氣。
是她自己想來,用了些極端的方式。
祁父幫她捏了捏被角,囑咐道:“好好休息?!?p> 看了一眼宋榷,“照顧好我女兒?!?p> 宋榷微微點了一下頭。
祁畫睡了一覺,這一覺睡得很沉。
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了房間,暖暖的金光灑在天使的臉頰,祁畫朦朦朧朧地睜開雙眼,穿著白衣服的少年站在窗外,只露出半個身子。
一只腳跨上窗臺,稍一用力就翻了進來。
十四歲的少年,很是瘦弱,個頭也只是比她高出一點,一副營養(yǎng)不良的樣子。
祁畫掙扎著側(cè)過半個身子,哪知那少年幾個大跨步,一上來就掐住了她的脖子。
“咳咳?!逼町嬎浪赖負缸∷氖?,“小瘋子,放手,很快就要來人了?!?p> 傲嬌跋扈的小公主什么時候受過這種委屈,外面有人,只要到了換藥的時間就會進來。
宋榷那個自稱是她叔叔的人,來得還要早些,祁畫猜想她醒來的時間,推算他來的時間。
小瘋子掐著她的脖子,手上的力道不大,他不是真的想殺了她。
瘦弱只是表面,實際他的力氣大得可怕,前世的時候,她就見識過了。
少年眼里晦暗不明,似是在做思想斗爭,一番掙扎,還是緩緩松開了手。
一經(jīng)放手,祁畫開始猛烈地咳嗽,床頭的警報,她沒有拉響。
還想和小瘋子多說會兒話。
祁畫看到他的手上多了一塊破皮,嘴角微勾,又打架了啊。
祁畫掀開被子,費力地下了床。
少年將一只腳伸到她面前,“系?!?p> 他的鞋帶散了,就一直帶著散了的鞋帶,到處走動。
帶著命令的語氣,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祁畫臉色鐵青。
她生活不能自理,還要仆人幫她打理,現(xiàn)在要她幫人系鞋帶。
這瘋子……
“系?!逼町嫲胩鞗]有動作,他又重復了一遍。
“小瘋子,你得自己系?!逼町嫷?。
她不想,那不符合她的身份。
這么大人了,連系鞋帶也不會。
少年不開心了,又想伸手去掐她的脖子。
祁畫縮了縮脖子,無奈地蹲下身,慢吞吞地,打了個蝴蝶結(jié)。
奇丑無比。
祁畫皺眉,好難看。
少年才不管鞋帶系得好不好看,嘴巴一咧,露出一口白牙。
這壞家伙,總想占她便宜。
幾步跨回窗前,雙手一撐,雙腳離地,一轉(zhuǎn)眼的功夫,又翻了出去。
少年蹲下身子,祁畫就看不到他了,著急地去了窗口,想要找尋他的身影。
“小瘋子,壞家伙,你在哪兒?”
似是聽到了呼喚,又不敢確信是不是在叫他,突兀地露出一個頭,嚇了祁畫一跳。
緩緩站直了身子,迷茫地看著祁畫,細長的胳膊伸過來,手上拿著一瓶水。
“開?!?p> 祁畫的臉色更難看了,他在地上窸窸窣窣地搗鼓了半天,無從下手,竟是因為,打不開瓶蓋。祁畫很好奇他是怎么活到現(xiàn)在的,畢竟,基本生活都不會。
小公主從來沒受過這種委屈,一連被人指手畫腳兩次。
一次系鞋帶,一次開瓶蓋。
祁畫不耐煩地幫他打開瓶蓋,把水遞回給他,“小瘋子,我叫祁畫,記住了!”
祁畫有些咬牙切齒,少年卻笑著道:“畫……畫……畫畫!”
“是祁畫!”他記不住她的名字,總是喊她畫,這讓她有些生氣。
小瘋子也有名字,叫齊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