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來,盧綰可是震駭之極。在內(nèi)廷急忙召來相國范齊,驚恐地抱怨道:“現(xiàn)在不是劉氏的異姓王,只有我和長沙王吳芮了,前年滅族淮陰侯韓信;去年誅滅梁王彭越,并把他醢刑,做出了把他剁成肉醬的令人發(fā)指行為;今年又逼反了淮南王黥布的,都是呂后所為。現(xiàn)在皇帝總是托故,將這種誅滅功臣的大事兒故意扔給呂后,成則默許,敗則自推諉,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其實是和她一心也。呂后是婦人,專門想誅滅異姓王和大功臣為功,現(xiàn)在又屢屢催我進京,必定兇多吉少,多有不測,你說我該怎么辦?”范齊進言道:“大王不能再出去了,這個李左車,當初能教謀策獨步天下無二的兵仙韓信,如今歷經(jīng)沉浮,猶自不倒,可見他是驚人的不簡單,你要是去見他,必定言多必失,露出破綻,不如閉匿,讓臣去見他,與他周旋就行了。”盧綰稱善,就這么決定了。
于是,范齊來見左車,俯首一拱手,恭敬地道:“我家大王,前日還能勉強支撐起來見了辟陽侯,誰曾想昨夜又加了病,突發(fā)急癥沉疴,現(xiàn)在只在昏睡之中,不省人事,恐怕是有性命之憂了,現(xiàn)在醫(yī)家忙得團團轉(zhuǎn),實在不能起來見大人?!弊筌嚒芭丁绷艘宦暎吐暤溃骸斑@么說來,燕王是不能進京去了,既然確實是重病,那又有什么辦法?那就不要出來,由相國代行收了詔書就是?!狈洱R喏喏,跪受了皇帝的詔書,起身禮謝要去。又聽得左車道:“下官對于燕王是臣子晚輩,那既然來了,燕王又有重病,我連瞅一眼都不去,實在是失禮了。”范齊道:“那倒沒什么,我王素來厚道,不拘小節(jié),是不會計較你這些的?!弊筌噲?zhí)意道:“只是本官實在是過意不去,還請相國領(lǐng)我瞅一眼就回京復(fù)命去了?!?p> 左車話說到了這兒,范齊如何有理由拒絕,只得在前面引道,去探視盧綰。左車此時一直在注視著范齊,突然看見他臉上隱隱掠過一絲不快和驚慌,心中越發(fā)感到不對勁,便緊緊跟著他穿過廡廊,深入深深庭院。就在還離燕王寢宮大老遠的地方,范齊突然放聲大喊一聲:“御史李左車來探視燕王來了,御史李左車來探視燕王來了······”說著,他們進了盧綰的寢宮。左車看見盧綰蒙頭躺在床榻上,被褥雜亂,旁邊都是些慌亂的使女,并沒看見一個醫(yī)家,心里正自納罕,便搪塞道:“范相國,既然燕王病重,那就養(yǎng)著吧,皇帝那兒下官回去復(fù)命,再說明情狀就是了,煩請你轉(zhuǎn)告燕王,皇帝殷切的慰問之意,也告訴他下官來拜謁過他的情況?!狈洱R趕緊道:“李御史你放心吧,下官都記取了,等燕王醒過來,我一定轉(zhuǎn)告就是了?!?p> 左車告辭范齊,就和審食其一起回京復(fù)命,食其在長亭殿見了皇帝,那是得了話癆病了,說得天花亂墜,讓左車也插不上嘴,左車便索性一言不發(fā)。劉邦耐著性子聽食其說完了,夸了一句道:“你辛苦了,那就下去歇息吧?!笔称湔凑醋韵?,回府歇息去了。最后,劉邦屏退左右,私見左車問道:“情況怎么樣?你的所見所聞肯定不會是和審食其一樣的吧?”左車一揖到底,回道:“陛下,臣不敢斷言,也無法是非,只是稟告實情,請陛下自斷。燕王頭天還見過審食其,但臣去的時候,他閉匿并沒見臣,只是托相國范齊來見,道是前日還能勉強支撐起來見了辟陽侯,誰曾想昨夜又加了病,突發(fā)急癥沉疴,現(xiàn)在只在昏睡之中,不省人事,恐怕是有性命之憂了,現(xiàn)在醫(yī)家忙得團團轉(zhuǎn),實在不能起來見大人。
當時,臣覺得我大老遠的去了,既然燕王重病,我豈能連見一眼都不見就走了,那不是太失禮了嗎?便執(zhí)意要讓范齊帶我去見他。但是當我見到燕王的時候,發(fā)現(xiàn)這事有些不對勁,范齊在我的前頭,快到燕王寢宮的時候,曾大老遠就高喊臣要去探視燕王了,仿佛是提醒里面的人我去了一樣。另外等臣進了內(nèi)室,看見燕王雖然躺在床榻上昏睡,但是被褥一片凌亂,侍女不少,并沒有看見一個醫(yī)家在那兒,顯然和范齊所說的醫(yī)家忙得團團轉(zhuǎn)不符,這就是臣進門后所見所聞,請陛下細細審視?!?p> 說到這兒,劉邦越聽越惱怒,仰天長嘆不已,對左車道:“你先下去吧,容朕靜一會兒再細細思量?!弊筌囍x恩退下。就在這時候,大謁者張釋之來報:“劉敬從匈奴回來了,現(xiàn)在正在殿外,他說有要事馬上就要覲見陛下,刻不容緩,請陛下立刻就見他?!眲钫跓灱灏?,聽了沒答話,只是一努嘴讓劉敬入見。
不大一會兒,只見劉敬疾風一樣,快走趨了進來,拜倒道:“陛下,臣有要事要稟告。”劉邦用手勢示意他講,劉敬急忙道:“臣在匈奴暗訪清楚了,上回燕王盧綰派出使者張勝的事兒,那是匈奴單于冒頓用的計謀,因為他當時和漢家新和親娶了公主,所以不便明里對漢不利,實際上他安排故燕王臧荼之子臧衍,佯裝偶遇張勝,對他說,讓燕王不要和皇帝一起鏟除陳豨,否則,下一個就會輪到他了,不如就這么拖著。張勝以為有理,就留在匈奴不回燕國,這時候,燕王以為他判燕,就將他的家眷收監(jiān),要交給陛下定罪,誰知道后來張勝回到了燕國,對盧綰說起他和皇帝一起要殲滅陳豨的利害,燕王聽了以為很對,被他說動,就托詞變卦,又將張勝的家眷開脫了敷衍陛下,這件事兒整個事情的經(jīng)過就是這樣的?!?p> 說到這兒,劉邦的心開始淌血,他搖搖晃晃,頭一暈,幾乎連站都站不穩(wěn)了,實在是沒力氣再說話,只是對劉敬擺擺手,示意他退下,也示意包括籍孺在內(nèi)的所有人出去,他想一個人待一會兒。劉敬察覺到了皇帝的悲涼心境,看著他幾近崩潰的模樣,進言道:“陛下,你要保重龍體啊,這事兒沒有什么大不了的。”劉邦只是頷首,強忍住內(nèi)心的悲催,不讓自己的臣下得見自己的狼狽,到了此時,劉敬便折腰退了出去。
劉邦眼見得所有人都在回避了自己,整個長亭殿只剩下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她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情感了,放聲大哭,嚎啕道:“天下人都可以反叛朕,但盧綰你不能,我們可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兄弟,我們是一個鄉(xiāng)里走出來的。盧綰啊,按道理,你哪有功勞可以封為燕王?那時候有多少人反對朕封你為燕王這個舉動,難道你不知道嗎?我是頂著壓力才封你為燕國王的啊,難道你不明白朕的心嗎?朕真是把你當成了親故兄弟,而你······盧綰果真反了嗎?這天底下我最信任的人,現(xiàn)在也反叛了我,鴻蒙上帝,我還能信得的過誰?”劉邦這時候,忽然心痛相攻,整個人稀泥一樣垮了,他頹廢,他痛不欲生,卷曲地癱倒在座上。劉邦病了,心病和身體的創(chuàng)痛讓他越來越承受不了,他大聲呼叫一聲:“籍孺······”男寵籍孺應(yīng)聲而入,他驚異地看到皇帝淚流滿面,然后,皇帝緊緊地擁抱他抽泣不已,從此,長亭殿大門緊閉,劉邦在里面一連十多天不出來見人。并讓籍孺?zhèn)鞒隹谥I:“任何人也不能入內(nèi),否則就亂棍打出來,絕不容情!”
就在這時候,東南的戰(zhàn)局越發(fā)惡化,黥布擁兵勢如劈竹,竟然一舉攻克劉邦的故鄉(xiāng)沛豐,主帥樊噲一敗再敗,差一點淪為黥布的階下囚。而他催促長安增兵馳援的使者,雖然是絡(luò)繹不絕,但是,沒有一點效果,朝廷沒有說不增兵,也沒有說增兵,總之,那消息猶如泥牛入海無消息。這樣下去怎么得了,皇帝是不是在打瞌睡,難道在國家大事面前他還能這樣不管不顧嗎?到底朝廷發(fā)生了什么?再這樣懈怠不管,等到黥布成了氣候,朝廷想再管的時候,就是想翻盤也沒機會了?!毕氲竭@里,樊噲實在是等不住了,便做出一個大膽的決定,將戰(zhàn)場上的大事委托副統(tǒng)帥周勃,下令不要再出戰(zhàn),只是固守待援,自己星夜回京,一路馳騁入關(guān)去見皇帝。
樊噲一回到長安,就聽得皇帝因為太子廢立和盧綰有二心,再加上東南戰(zhàn)場戰(zhàn)事不利等等因素,頹廢沉淪到了等死的極致地步,連戚夫人的淑房宮都不去了,天天沉溺在男寵籍孺的長亭殿里。已經(jīng)十多天都不見任何人了,并傳出口諭,任何人都不得進去打擾他,否則就不認人,用亂棍打出來,往死里整?,F(xiàn)在整個朝廷上下,上至皇后嬪妃,下到群臣,那是誰也沒有辦法,眼睜睜看著國事危重,大家都急得團團轉(zhuǎn)。樊噲聽到這兒,猛地熱血賁張,須發(fā)倒豎,眼瞪得銅鈴一樣大小,步履如飛就往長亭殿闖去,守門的廷尉一見樊噲這個莽漢橫沖直闖,呵斥一聲,交起戈戟租欄,樊噲怒吼一聲,頂翻了一路人,眼見得宮門緊閉,他也不管那么多了,直接猛頂,排闥開門直入,丞相蕭何一見這禍闖大了,就緊跟在他身后進了宮。
這時候,樊噲、蕭何他們看見劉邦正萎靡地倚靠在男寵籍孺身上,高臥成一條懶龍一樣,那架勢別說是黥布來奪了他的天下,就算是天塌下來他也不會再管,這分明是要往死里墮落啊。樊噲見狀又氣又急,想起來劉邦是一國之君,如今成了這樣,漢還有什么希望,自己等人去楚地和黥布廝殺又有什么意義?頓時,急得眼淚都流下來了,重重地跪倒在劉邦面前,大叫:“臣大敗于黥布,現(xiàn)在連我們的鄉(xiāng)里老家沛豐都丟了,請皇上殺了臣吧?!眲铑㈨谎郏咭宦暤溃骸澳悴皇腔貋砹藛??沒事兒,我們不是都在嗎?丟就丟了,讓他再跳梁夠了就是,朕命在天,無需你再爭?!狈畤埧拊V道:“陛下,想當初你率臣等起兵豐沛。有志宰天下,何其壯也,現(xiàn)在天下已得,你怎么突然間就變得如此沉淪?。磕氵@個樣子,讓群臣心寒震恐,這樣一來,人心必定渙散,你不見群臣計事,單獨和一個男寵在一起,你難道忘了前朝趙高的舊事嗎?你這樣和秦二世有什么兩樣?”
劉邦聽了勃然大怒,罵道:“朕早就有口諭,你明知故犯,擅自闖入宮禁,依照漢律就該死,還來出口不遜,朕身為天子嗎,還要你來教訓嗎?衛(wèi)尉,快快把這個‘銅皮人’兒屠狗賊綁下去砍了。”張蒼得令,指揮虎賁衛(wèi)士上前就按住樊噲,就要押了出去。蕭何一見,大叫:“陛下慢來,樊噲在前方和淮南叛軍廝殺,現(xiàn)在又為東南楚地戰(zhàn)事回長安,謁見陛下,并不是為了私事,沒功勞也有苦勞,因為心急,言語不當,請陛下念及舊情免罪一回?!蓖瑫r,對張蒼使了一個眼色,張蒼心里有數(shù),便故意拖延不動,等待劉邦給臺階下。誰知道,這一回劉邦不撞南墻不回頭,氣咻咻道:“死罪免了,活罪不可饒恕,羈押下去關(guān)進天牢里,再等候發(fā)落,看誰還敢無視朕的口諭?執(zhí)行!”樊噲面對這樣的情景,也來了情緒,怒道:“不用免死罪,你這個樣子,反正漢也無望了,先死后死反正都得死,不如你先殺了我吧······”蕭何一聽,急忙上前掩住他的嘴巴,急令:“先行羈押天牢,快去!”張蒼便將樊噲收了監(jiān)。就在這時候,蕭何已經(jīng)讓將軍戚鰓暗暗出宮,急報樊噲夫人呂媭去了。
這會兒,呂媭正在家里心驚肉跳,右眼皮跳跳,自言自語道:“這個傻‘銅皮人’兒,回來也不解風情,也不看媳婦一眼就強要去見皇帝,難道不知道皇帝這回兒垮了嗎?硬要逞能,只怕是惹火上身哪。”正在抬望眼,將脖子望成了大鵝,就看見戚鰓飛奔而來,一秒就證實了自己的不祥預(yù)感。道:“夫人,不好了,舞陽侯擅闖宮禁,皇上震怒,已經(jīng)將他收監(jiān)了······”這一句話,讓呂媭腿都軟了,用哭音叫冤屈起來:“這可如何是好?我家官人也是為了漢家江山,拼了老命去殺去爭,這皇帝怎么能這么對他?我要去見陛下去?!逼蓥w忙道:“夫人去不得,你去也見不著皇上,你難道比丞相他們還能見到皇上嗎?要不是舞陽侯闖宮,連他們還見不著呢,更何況是你,你應(yīng)該立刻去找你姐姐呂后,正好讓她乘機去見皇上,皇上并不是真的要將樊噲收監(jiān),而是一時盛怒,在氣頭上不理智所為,皇后只要能見到他,事情就會圓滿解決了?!眳螊€一聽,茅塞頓開,急忙去長信宮見自己的姐姐呂后去了。
呂后得悉內(nèi)情,大驚失色,吩咐道:“妹妹在長信宮等我,現(xiàn)在丞相他們已經(jīng)進了長亭殿是個好機會,我可以立刻見到皇上了,你放心吧,這沒事兒的。”說完,率身邊女官云兒,狂奔去了長亭殿,遠遠看見,果然宮門大開,蕭何、張蒼等還在宮內(nèi)沒出來,便直闖而入,大叫一聲道:“陛下,你如此對待在軍前替你搏殺的人,還將為漢室江山斗膽忠言的人下在獄中,問以后還有誰會為漢室站出來出力,漢無人了,那我們就此都散了,陛下一個人留在長安,以后你愛怎樣就怎樣,我們也不管你,也管不上你,你有的是新人?!?p> 呂后這一番話,正中劉邦心坎。此時,他的一陣沖動已經(jīng)過去了,正在暗自后悔,聽得呂后這一說,他突然明白了什么,只是,他覺得自己身為為一國之君,金口玉言,怎么能就這么快承認自己有過錯呢,便托詞抗辯道:“朕只是這幾天身體不適,所以養(yǎng)了一下,遠女色而已,怎么會不問國家大事?至于東南戰(zhàn)事,朕有由安排,說到不馬上出兵,是故意讓黥布產(chǎn)生驕縱之心,然后再合力滅之,好了,朕赦免樊噲就是了,張蒼,給朕把那屠狗的帶過來,就說朕和他開玩笑的,現(xiàn)在請他立刻去高明殿見朕?!睆埳n一見事情有了轉(zhuǎn)機,立刻眉開眼笑去了。
呂后眼見得皇帝擺脫了頹廢的噩夢,謝天謝地,隨駕一起去了高明殿,不大一會兒,樊噲就帶到了,劉邦看了他一眼,道:“你先回家吧,你的事兒,朕明日再斷。”這分明是自己明的要面子,實際上已經(jīng)暗暗認錯了,給自己找一副臺階下,不管怎么樣,自己是天下人主,不能就這么認錯吧。蕭何看得明白,也慶幸事情沒發(fā)展得那么糟糕,便示意樊噲趕緊謝恩。誰知道這莽漢根本就不領(lǐng)情,他不怕死,大呼小叫道:“大丈夫痛快世事,今天斬就今天斬,不必過夜。”劉邦好不難堪,急令張蒼道:“你將這‘銅皮人’兒的屠狗賊給我綁回去,送到他府?。 睆埳n忍不住暗笑,號令衛(wèi)尉動手將樊噲強制押送回家去了。
劉邦終于從陰影中走出來了,他驟然為自己的荒唐行為懊悔,而且后怕,他突然覺得自己該振作起來了,自己該是那重整乾坤的人中龍,自己該是那萬眾仰頭看的日月,豈能庸碌沉淪?現(xiàn)在也該是一飛沖天的時候了。他的心重新回到了豪杰的思維,立刻就離棄了那個讓他垮下去的男寵,心中有了國計民生,那他就得回頭看看自己的枕邊女相——皇后呂雉,漢的大事需要這個站在身后的女主。他動情地道:“你的長信宮暖閣還暖吧,走吧,朕去你的長信宮去?!眳魏笥瘮狂牛p眼已是淚光閃閃,道:“謝皇上天恩?!眲罡袊@一句:“夫婦之間,如此那就見外了。”但呂后心中明白,眼前的皇帝對自己沒有什么暖心,夫妻恩愛;去自己那兒,只不過是有求于自己,但自己呢,不正好是要就太子統(tǒng)兵的事兒見駕嗎?雖是各取所需,畢竟還是夫妻,便雙雙溫情滿滿去長信宮去了。
劉邦和呂后到了長信宮,劉邦突然看見太子劉盈和魯元公主姐弟兩,滿頭汗水,氣喘吁吁地早就等在那兒,并滿臉淚痕,跪在堂上恭候。眼前的這一幕,讓劉邦驚詫不已,連臉色都如突然遭雷一樣陡然劇變,心中五味雜陳,有一絲憐惜,一絲惶惑,一絲厭惡,更多的是這一切讓他很是掃興。也不知魯元公主和太子遭遇了怎樣的驚變,致使他們?nèi)绱藗}皇?也不知皇帝會怎樣來面對這一雙令自己喜怒無常的兒女?兇吉如何?欲知后事如何,敬請閱讀第二十四回。
費世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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