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山雨欲來
“你很吃驚？”
“你怎么知道我會走東門?！?p> “東門距離十萬大山最近，如果是我要逃，我也會選擇這里?！?p> “那你又是如何猜到，我會在今晚走？”
“今晚不走，等著明天韓高博回來抓你嗎？”
“是我小瞧你了，李樂生?！?p> “別看了，就我一個人?！崩顦飞Φ馈?p> 項北依然不放心，前后左右來回掃視了好幾遍，這才放心，將目光轉(zhuǎn)向李樂生。
“不再找找？說不定我真藏了人呢。”李樂生打趣道。
“有話快說?！表棻辈⒉幌牒退m纏，現(xiàn)在時間對他而言很寶貴。
“其實，我可以幫你?！崩顦飞锨耙徊剑ひ舻统炼挥写判?，“你沒有殺人，就還有挽回的余地。我可以代表李家出面保你，再加上姚家，到時候只要你肯低頭道歉，這件事情便到此為止?！?p> “你為什么要幫我？”項北好奇，在他的印象中，李樂生和自己的關(guān)系并不好，他沒有理由幫助自己。
“只要你把小蘭嫁給我，我們就是一家人了，到時候幫你就是幫我?！?p> 李樂生突然上前，幾乎和項北臉貼著臉，眼神炙熱。
“癡心妄想?！表棻迸鴵]拳，“小蘭還是個孩子，你這個變態(tài)。”
李樂生不閃不避，任憑項北一拳正中鼻尖，鼻血噴涌而出，灑落一地。
“我可以等?！崩顦飞χW過項北第二拳，“我已經(jīng)等了她8年了，只要能娶她，我愿意再等一個8年?！?p> 項北不聞不問，但拳腳帶起的風(fēng)聲越來越大，顯然動了真火。
李樂生只是躲閃，并不還手，可就是這樣，除了第一拳，項北再也沒有碰到他一片衣角。
“第一拳是為了表現(xiàn)我的誠意，雖然你已經(jīng)覺醒，但你我之間的差距猶如天塹?！崩顦飞袂檩p松，反觀項北，此時已有些氣喘，顯然消耗了大量體力。
“我10歲那年第一次見到她，我就決定非她不娶，這些年我拒絕了無數(shù)女子，就是因為除了她，我心里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人?！?p> “不要用癡情偽裝你變態(tài)的本質(zhì)，如果你敢動小蘭一根汗毛，我絕不會放過你?！表棻彪[隱有發(fā)狂的趨勢，念力的顏色逐漸由白轉(zhuǎn)黑，只是速度要比之前慢上許多。
“我知道要讓你一下子接受我不太可能，不過我不急，我還年輕，有大把的時間可以揮霍?！?p> “如果你想好了，就去城東5里外的小樹林，樹林里最高的那棵樹下有我的信鴿，你只需要把它放回就行，到時候我自會來找你?！?p> 李樂生突然發(fā)力，幾個閃身擺脫項北，猶如一片落葉，隨風(fēng)遠去。
“東門的守衛(wèi)已被我調(diào)離，就當(dāng)作是我給的訂金吧?！?p> 項北強行壓制自己追擊的沖動，深深看了一眼他離去的方向，轉(zhuǎn)身向城外走去。
他要變強，不顧一切。
……
姚家，內(nèi)院。
韓高淑緩緩從項蘭房間走出來，嘆了口氣。
自從項北走后，小丫頭的眼淚就沒停過，就算女人是水做的，照她這種哭法，就算是條大河，三五天也要斷流。
剛才哭累了，終于睡著了，看著她哭紅的雙眼，韓高淑的心也和她的眼淚一樣，摔在地上，碎成一片。
“唉，這孩子的命怎么這么苦呢?！表n高淑搖頭嘆息，突然發(fā)現(xiàn)丈夫書房的燈還亮著，似乎在與人交談。
此刻已近深夜，還有誰會在這時候來訪？
好奇之下，韓高淑悄悄走到窗邊，想要一探究竟。
“爹，事情的經(jīng)過就是這樣，如今小北已經(jīng)離開，前往十萬大山內(nèi)修煉?！?p> 原來是兒子姚遠在和父親姚定講述今天發(fā)生的事情。
“離開天南，前往十萬大山是他主動提出的？”
“正是?！币h點頭道：“當(dāng)時孩兒提出，讓他以皇家學(xué)院后備考生的身份暫留府中，可他依舊執(zhí)意前往，只是希望我們能照顧好小蘭?！?p> 姚定背負雙手，在書房內(nèi)來回走了幾圈，又接著問道：“你看清楚了，項北真的是二次覺醒？”
“千真萬確?！币h回答的十分堅決，“孩兒再三確認過，他眉心處確實有念紋浮現(xiàn)?！?p> “今天這件事你做的不錯，項北這小子不愧天才之名，沉寂6年之久，這次是一飛沖天了啊?！币Χǜ锌馈?p> “讓小蘭她安心住在我們家，吃喝穿戴都按照最高標準執(zhí)行，名額的事情你不用擔(dān)心，我負責(zé)和族內(nèi)其他人協(xié)商。”
“還有每月一次的見面，一定要重視，要不露痕跡地讓他知道我們家為他付出了多少，這就靠你臨場發(fā)揮了?！?p> “爹，我相信小北不是忘恩負義之輩?！?p> “爹當(dāng)然清楚小北的為人，爹也沒讓你故意夸大，只需要如實講述就行，難道小蘭在我們家過得不好嗎？”
“這……”姚遠猶豫再三，點頭說道：“孩兒盡力?！?p> “好好好?！币Χù笮Γ锨芭牧伺膬鹤拥募绨?，勉勵道：“不過你自己的修行也別拉下來。項北日后定非池中之物，要是你和他相差太多，再好的交情也填不上實力的鴻溝?！?p> “是，孩兒告退?！?p> 剛推開門，卻發(fā)現(xiàn)母親就在門外，姚遠一愣，“娘，你怎么來了?！?p> “她都在門外站了半天了?！币ΧㄐΦ?，“這里沒你事了，先回去休息吧，我和你娘有話要說?！?p> “是。”姚遠點頭，對韓高淑道了聲晚安，便獨自回房間去了。
“我告訴你，別把做生意那套用在小北身上，這孩子已經(jīng)夠苦了，你就別再折騰他了?！?p> 韓高淑將房門關(guān)好，神情冷漠，語氣不善。
“夫人，你想多了。”姚遠笑著扶她坐下，親自倒了杯茶遞給夫人，這才接著往下說。
“就算項北他沒有這么大的潛力，我依然會保他平安?！?p> “那你前面那番話是什么意思？”韓高淑接過茶，隨手放在桌上，目光緊緊盯著丈夫，“還讓遠兒一定要告訴他姚家為了他付出多少，小北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嗎？”
韓高淑越說越氣，一下從凳子上站了起來，“他也是你看著長大的，他的為人你再清楚不過了。我不管，你要是敢算計他，我就跟你沒完?！?p> “為夫在你心中就這么不堪嗎？”姚定苦笑，自己這重利的奸商形象，一時間是難以扭轉(zhuǎn)了。
“我之前說的是真心話，如果小北他沒有這個能力，我還是會保他平安，只不過會用另一種方式?！?p> “什么意思？”韓高淑不解。
“如果小北資質(zhì)一般，我會讓他回來，在天南城外給他找一個地方居住，有我們的幫助，至少這輩子衣食無憂。”
“可現(xiàn)在小北他有這個能力，最重要的是，他也愿意去拼，那我就再幫他添上一把火?！币Χ鎺⑿?，緩緩說道：“到底是真金不怕火煉，還是紙老虎一點就著，全看他自己的造化了?！?p> “不過到時候你的處境可能會有些尷尬。”
“我和二哥的關(guān)系一向不好，自從大哥重傷之后，除了逢年過節(jié)回去看看我爹，我什么時候回去過？”韓高淑白了一眼丈夫，“不過你到底要做什么？”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p> ……
結(jié)果第二天風(fēng)平浪靜，什么事也沒有發(fā)生。
姚遠他們在家等了一天，韓家沒有一點反應(yīng)，好像昨天發(fā)生的事情根本不存在一樣。
“爹，二舅他在忙什么呢？”姚遠琢磨半天，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父親身上。
“你二舅，有大手筆啊?！币Χㄑ凵衲?。
“怎么說？”姚遠不明。
“你呀，什么時候能動動腦子，別一天到晚就知道吃?！?p> 姚定嘆了口氣，解釋道：“你二舅脾氣火爆，為人最好面子，按理說他媳婦、兒子都被小北打了，他早就上門討要小北，到時候我說幾句好話，再給他點好處，讓他面子里子都有，這事也就算完了?！?p> “可他現(xiàn)在回家之后，并未急著上門，反而封鎖韓家，不讓任何消息流出，能讓他壓下怒火的，只能是比討回面子更重要的事情。對他來說，現(xiàn)在什么最重要？”
姚定看著兒子，等待他的回答。
“繼承家主！”
“不錯?！币ΧM意地點點頭，“出了這么一檔事情，對他繼承家主之位肯定會有影響?！?p> “從你大舅昏迷之后，韓家主家一下沒了主心骨，那時你二舅還年輕，你媽媽也嫁給了我，整個年青一代一個能站出來的都沒有。不然，你外公何苦以70高齡還要出山，再度擔(dān)任家主之位？”
“為的就是不讓支系搶了嫡系的權(quán)利而已?！?p> “這次你二舅外出，說是家主考驗，其實就是展示武力去了，目的就是告訴韓家支系，韓家依然掌握在他們嫡系手中。”
“那這和項北有什么關(guān)系？”姚遠不解。
“關(guān)系大了?！币Χ〒u搖頭，“原本小北只用面對你二舅一家即可，等他將整個韓家都握在手中的時候，他面對的，將是整個韓家的追殺，這里面的差別可大了去了?！?p> “最重要的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小北的事情正好給了他一個發(fā)揮的機會，讓他可以名正言順的接管韓家的主要力?！?p> “他成了家主，你二舅媽自然就是主母。主母受辱，這樣的事情，換做那一個家族，都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所以我才說，這事，麻煩了。”
“那……那我們要怎么辦才好？”姚遠慌了神，“爹，你不會把小蘭交出去吧？”
“胡說什么？”姚定一巴掌拍在兒子頭上，“你爹我雖然勢利，但最講誠信。答應(yīng)項北照顧好小蘭，就絕不會食言?！?p> “再說，要是真把小蘭交出去，你媽還不得殺了我?！?p> “知道就好?！表n高淑突然推門進來，狠狠瞪了一眼丈夫，“你要是敢把小蘭據(jù)出去，我立馬帶著兒子離家出走，我倒要看看，你忍心讓我母子二人流落街頭嗎？”
“娘，你什么時候來的？”姚遠嚇了一跳。
“早就來了?！表n高淑笑道，之后看向丈夫，“這件事你打算怎么應(yīng)對，家里面不會有意見吧？”
“他們敢？”姚定第一次展現(xiàn)自己霸道的一面，“我可不是你二哥，姚家上下，除了我爹，誰反對，我就收拾誰?！?p> “這才是我韓高淑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