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天照這回可是結結實實地被打了足足三四分鐘,雖然及時地護住了頭和肚子,把自己蜷縮成一團,但還是被打得不輕,而且對方可是經常打架斗毆的主兒,各個虎背熊腰的。
況天照咬著牙強自忍著疼痛,他躺在地上久久不能站起來,緩了好一會兒自己身上的疼痛卻還是一點都不見減弱,甚至連呼吸都有些倒不過來了!夜晚的田徑場不起眼的昏暗角落里,除了夏蟲微微有些聲響,靜得只剩下自己呼吸的聲音。
“你沒事吧?”是大熊的聲音。
況天照以為所有人都走了,所以被嚇了一跳,聽到是大熊的聲音,這才放下心來。但是況天照沒理他,他在這種自己狼狽的時候誰也不想見到,他寧愿默默的忍受著疼痛,忍受著寂寞,忍受著孤獨。
大熊也沒有在意他理不理自己,他掏出自己的香煙,給自己點燃,吸了一口道:
“以后不要再管刀疤哥的事了,你斗不過他的!”
況天照還是不理他,還是蜷縮成一團,等待著身體和心理緩過來面對這個世界。
“不知道你怪不怪我,但我也沒有辦法!我也攔不住刀疤哥!”
況天照還是沒有理他,但是他覺得大熊在他耳邊實在是有些厭煩,他不得不提前起來,他只能積蓄力量,強自撐起自己的身體,卻終是疼痛感太強烈,不由得“啊”的喊了出來!
大熊聽見他這一聲慘叫,又見他有起身的意思,也上前攙扶了況天照起來,況天照本想拒絕,但只依靠自己的力量,起身實在有些困難,于是沒有拒絕他!
總算是站了起來,但況天照卻忍不住腿肚子打哆嗦,他大腿小腿上都被那幾個人踹了無數(shù)腳,現(xiàn)在只是站著都已經很艱難了!
大熊感受到了況天照的虛弱,于是半架著他的一只胳膊,攙扶著他前行著,但況天照依舊每走一步都要強忍著渾身上下無數(shù)處的疼痛,嘴里控制不住地倒抽一口涼氣發(fā)出“嘶!嘶!”的叫聲。
因為況天照的原因,兩個人走得慢極了,況天照看著攙扶自己的大熊不由得問道:
“你為什么要留下來?”
“???”大熊突然被問,有些猝不及防,回道:“我不留下來,你今天要走多久才能走回去???”
“但你已經仁至義盡不是嗎?”況天照忍著疼痛問道。
大熊轉臉看著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況天照,好笑道:
“幫你也需要理由?一定要像刀疤哥那樣一起揍你一頓你才舒服?”
說到刀疤哥,況天照的臉一下就變得陰沉起來,他根本不想和這種人有任何瓜葛,既不想巴結他,也不想得罪他,或者說他不想在學校有什么事情被家里人知道,他不想讓父母傷心。
但事已至此,他要么忍下這口氣,要么和刀疤哥斗下去,他捫心自問忍不了這口氣,于是淡淡地說道:
“這件事,無論如何我都要他付出代價!”
大熊看著這個渾身是傷,甚至連站著都要自己攙扶的可憐學生,對他剛才那句話也只是笑了笑沒有當一回事兒,也就沒有回應他那句話。
況天照見他不回應剛才那句話,大致感覺到了他對于這件事的態(tài)度,于是問道:
“你不相信?”
大熊見他打破砂鍋問到底,想想還是給他澆澆冷水,讓他認清現(xiàn)實吧!于是回應道:
“相信?拿什么相信?你要拿什么跟他斗?你打得過他嗎?認識的人有他多嗎?家里有他有錢嗎?”
這盆冷水確實澆得況天照透心涼,是啊!自己憑什么和他斗?自己終究只是一個弱者,只能被人欺負,還只能忍氣吞聲,連說這種話也會被人潑冷水的可憐蟲學渣學生。
就這樣了嗎?這輩子就這樣了嗎?注定的嗎?改變不了了嗎?
想到這些,況天照覺得好無力,覺得人生都好無趣,為什么自己只能當這種角色?
他突然掙脫開大熊的攙扶,沒了大熊的支撐,他的身子有些踉蹌險些要摔倒,連大熊被掙脫之后都來不及驚訝就上前想要攙扶住他。但他并沒有倒下,雖然已經疼得他咬緊了牙關,嘴里一連倒抽了幾口涼氣,發(fā)出極其痛苦的“嘶......”的一聲。
但他終究沒有倒下,感受到大熊想過來攙扶的手,況天照揮手攔住了他,咬著牙告訴他:
“沒事!我不需要扶,我可以!”
大熊也愣了一會兒,自顧自地點點頭道:
“好吧!”
他就再也沒有說話,而是自顧自地拿出自己的香煙和打火機,點燃了一根煙一邊抽著,一邊看著況天照顫顫巍巍的背影,遠遠地跟著他!
況天照一個人走,走得更加的艱難,走得更加的疼痛,走得更加的辛酸,但況天照堅持下來了。
他走到校門口的一個藥店里,藥店里的營業(yè)員問他要什么,他沒有理會,而是直奔藥店一角的長椅上,艱難地坐下,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營業(yè)員一見他這個樣子,還以為他犯了什么嚴重的病,立刻就要出來看看。
這時,大熊也走進了藥店,對著營業(yè)員道:
“他沒什么事,你拿一瓶紅花油和一瓶碘酒來就行了!”
營業(yè)員一愣,再看看況天照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大致也了解了他發(fā)生了什么。學生打架斗毆的事情藥店的人早就見怪不怪了。于是回到柜臺拿出了一瓶紅花油和一瓶碘酒裝好,大熊走到柜臺前付了錢。
他拿著紅花油和碘酒大熊坐到了況天照身邊,交給他說道:
“應該沒什么事,這群人都是經常打架的主兒,下手知道地方和輕重,你回去把紅花油和碘酒用上,過兩天應該就好了!”
況天照接過大熊遞過來的紅花油和碘酒輕輕說了一聲;
“謝謝!”
就沒有再說話,而是很默契地一齊看著忙碌的藥店營業(yè)員,一言不發(fā)!過了許久,況天照回過神來,說道:
“走吧!”
才起身離開了藥店,大熊見他艱難的起身,走向藥店大門的背影,呆了一下,之后也一齊離開了藥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