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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穿之世子他畫風(fēng)不對

第25章 接姨娘

互穿之世子他畫風(fēng)不對 含朝 4079 2020-06-07 14:01:00

  “既然是本官的馬,自然是由本官帶回,免得攪擾無關(guān)者。”

  江伯啟忙道,

  “是…您說的是,下官領(lǐng)訓(xùn)?!?p>  陳丞相聽他自稱下官,下意識追問道,

  “你在朝堂做官?”

  江伯啟見陳丞相主動問他話,忙答道,

  “下官是中大夫江伯啟,祖上是河州江氏。眼前是治粟內(nèi)史這一空缺的候補?!?p>  別的不說,陳丞相記得治粟內(nèi)史這一回事。

  原先的治粟內(nèi)史守喪停官去了,而朝廷之中,有不少人都想夠一夠這治粟內(nèi)史之位。

  太后娘娘也就隨手點了這么十五六個,讓御史臺將這些人的言行和才能功績、家世全記下來,慢慢觀察,要從中選一個最好的補上治粟內(nèi)史這個空缺。

  這十五六位現(xiàn)在名義上都是候補。

  這十五六個候補之中,還有一個是他丞相府的司直。

  他也就知道得多了些。

  兩人不過交談了幾句,溫孤齊就已經(jīng)將馬牽來,他站在庭中,向陳丞相一作禮。

  “丞相大人,如今盡可物歸原主?!?p>  陳丞相見那馬果然是他急尋數(shù)日的丹砂,手搭上了丹砂的頭,頗有些感慨道,

  “這正是我所丟失的那匹馬?!?p>  丹砂離家許久,驟然見到熟悉的人,低著腦袋要蹭陳丞相。

  陳丞相安撫地拍了拍馬頭。

  幸好將這匹馬尋回來了,否則御馬丟失這件事叫陛下知道了,就算是不動怒,也是按律當罰的,還給旁人留下話柄,當真是得不償失。

  這么一想,陳丞相就對眼前的溫孤齊越發(fā)感激。

  “姑娘雖年少,卻拾金不昧,免了本官諸多麻煩,也護了周遭百姓不受烈馬所傷,實在是年少有度,品性高潔,他日本官一定以厚禮拜謝?!?p>  陳丞相對著下臣的女兒說出了拜謝二字,當真是極給面子的事情。

  江伯啟聽了這話,也覺得有榮與焉,喜不自勝。

  沒想到溫孤齊卻是向江伯啟施一禮,

  “全是仰仗家父平日對小女的教導(dǎo),令小女雖品貌粗陋,然始知仁義,若丞相大人要謝,當謝小女的父親,若無父親耳提面命的教誨,今日小女也不能有此舉?!?p>  江伯啟聞言,雖有些意外,卻也把腰脊挺得直直的,面上裝得從容,仿佛真是因為他的教導(dǎo),才令溫孤齊有此義舉一般。

  “丞相大人不必記在心上,平日里下官教誨雖多,此女卻最是頑劣的,不甚受聽,本以為教誨皆無用,卻沒想到她竟有此機緣,還馬于丞相?!?p>  方才江伯啟的話說得諂媚,有逢迎之嫌,叫陳丞相有些不喜了。

  但現(xiàn)在又貶低自己的女兒,將自家自謙,倒叫陳丞相反覺著江伯啟有些風(fēng)度。

  陳丞相道,

  “本官記得,你說你是中大夫江伯啟?”

  江伯啟忙應(yīng)和道,

  “是。”

  陳丞相琢磨了一會兒,記住了江伯啟的名字和官位,

  “江大人果然是江家后人,無論是自己還是子女,都謙遜有節(jié),往后必有青云直上之日?!?p>  江伯啟哪還有不懂的,這是自家博了丞相大人的好感了,也故作一番姿態(tài),

  “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廟堂之事怎么好強求?只要能在朝堂為百姓造福,下官已經(jīng)是心愿圓滿?!?p>  陳丞相點了點頭,儼然是十分贊許這番言論。

  本來在陳丞相面前投其所好,用這種話,想來博他歡心的人多如牛毛。

  若是平時與他這樣直白地說,恐怕陳丞相不僅不會喜歡,還會覺得那人投機取巧,心生不喜。

  但是今日卻是先見過了溫孤齊,對溫孤齊有了一個好印象,在這個印象下,作為父親的江伯啟就被連帶著有了好感。陳丞相覺得他父女一脈相承,性情應(yīng)相似,當是所言非虛。

  丹砂似乎是知道自己要走了,不舍地上前兩步,蹭了蹭溫孤齊。

  陳丞相聽溫孤齊說丹砂對其順從是一回事,眼見為實又是另一回事。

  陳丞相是清楚丹砂性情有多烈的,如今竟能與一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這么親密,也不由得感慨道,

  “卻沒想到,丹砂與令愛這般有緣。”

  江伯啟受寵若驚,道,

  “哪里,不過是丞相大人的愛馬性情柔順,故有此舉罷了?!?p>  江伯啟違著心說這話,也說得十分順暢。

  溫孤齊覺得有些可笑,轉(zhuǎn)過了視線去,沒再看江伯啟。

  將陳丞相送走之后,江伯啟心里愈發(fā)得意起來,只覺得周身都有些輕飄飄的。

  今日,丞相大人竟到他府上做客來了!

  要是自己那些同僚們知道,指不定有多艷羨。

  平日里,江伯啟看江若弗多有不順眼,今日卻覺得自己眼前這個七女兒似乎也沒那么叫人厭煩。

  雖然不知道這個七女兒到底和丞相大人說了些什么,但是如今丞相大人對自己態(tài)度這般好,還主動再問了一遍官職姓名,顯然是記住了,往后定然少不得有些照拂。

  雖說選治粟內(nèi)史是御史臺的事,但是一槌定音的,到底還是太后。

  丞相大人可是最能在太后娘娘面前說上話的人,若是到時丞相大人能替他在太后娘娘面前美言幾句,這治粟內(nèi)史之位,豈不向他傾來?

  就這般想著,江伯啟愈發(fā)覺得輕飄飄起來,治粟內(nèi)史可是九卿啊。

  不僅是妥妥的肥差,而且,江家從來就沒有人能做官做到九卿。

  若是他能升遷到九卿,便能在嫡系面前揚眉吐氣。

  三公九卿,名副其實的天子近臣!

  而且這九卿要是再升遷,可就是三公了。

  太尉,丞相,御史。

  太尉是武將,自己顯然是做不了的,而丞相和御史……

  這兩位年紀恰巧都不小了,遲早要解甲歸田的不是?

  江伯啟想著,像是自己已經(jīng)做上了三公一般,十分飄飄然。

  溫孤齊看他那表情,也能猜到在想什么,溫孤齊背著手,淡淡道,

  “今日若立此功,父親是不是該獎賞一二?”

  江伯啟如今心情飄飄然,看一向不喜歡的七女兒也覺得順眼得很,

  “你要什么獎賞?”

  溫孤齊敘事聲音平淡,不帶情緒,他緩緩走到江伯啟身邊,

  “我要明姨娘回來?!?p>  江伯啟皺眉。

  “除了這個,其他都可以。”

  溫孤齊未有與他爭辯,而是在庭中渡步,

  “方才我放的煙花,是從丹砂身上拿下來的,若非丞相見此煙花,絕不會到江府來。”

  “而我替父親圓上了丹砂的謊,若是父親不知道我圓了什么謊,只怕往后會露出破綻,惹得丞相大人不快?!?p>  卻不想溫孤齊話鋒一轉(zhuǎn),眸色忽然冷了下來,

  “若想知道我與丞相大人說了些什么,那么父親便答應(yīng)我這一個要求吧?!?p>  江伯啟聞言,先是詫異,而后意識到自己被威脅了,慍怒道,

  “你還想威脅為父?”

  溫孤齊其實本來可以不這么說話的,但是方才一番交涉,不知道為什么,溫孤齊顯然感覺到,江若弗這個父親似乎很不喜江若弗和其母。

  若不用手段,怕是不能讓明姨娘回來了。

  溫孤齊淡淡道,

  “不敢?!?p>  “您也可以選擇不聽,只是為著往后的仕途著想,您還是聽一聽的為好。”

  江伯啟看著溫孤齊,方才積累起來為數(shù)不多的好感散了不少。

  這個唯唯諾諾的女兒,什么時候也會這般玩弄心機,還學(xué)會了和長輩談條件了?

  江伯啟冷聲道,

  “趕緊說出來,為父就當今日你功過相抵,如若不然,你也可想想后果,你是想和你的姨娘一起去莊子上做苦力嗎?”

  溫孤齊皺眉,江若弗的娘親去了別苑是做苦力的?

  他以為就是放于別苑,叫受些清苦罷了,沒想到江家竟會讓江若弗的母親去做苦力。

  只是溫孤齊不是江若弗,他不會受江伯啟這三兩句話的脅迫就低頭認錯,

  “那您也可以試試看,待往后丞相問起此事,而您說得牛頭不對馬嘴,會是個什么后果?!?p>  溫孤齊看著江伯啟,

  “丞相最喜誠者、仁者,最厭惡欺瞞諂媚之人,所以今日會欣賞有這般言辭的我,但若丞相知道了,我今日的說辭全然都是在騙他,那您猜猜,您往后這官路,得是個什么樣子?”

  江伯啟背后發(fā)涼。

  溫孤齊卻還道,

  “既然如今我可以將御馬之事轉(zhuǎn)危為安,那自然也可以將眼前和丞相結(jié)交之事轉(zhuǎn)安為危。”

  這并不是什么難事。

  江伯啟竟只覺得被自己的女兒威脅得騎虎難下。

  可是仔細想想,這七女兒說的也有道理,本來接近了丞相是件好事,自己能借著丞相的東風(fēng)。

  就算做不得治粟內(nèi)史,往后能夠官途順暢不少是必然的。

  可是,若叫丞相因為此事厭惡自己,窺破真相,他可就不僅僅是被厭惡這么簡單。

  那可是御馬,由別國進貢,陛下親自取名的御馬!

  若是他被發(fā)現(xiàn),就不僅僅是謊言被拆穿。

  還會被冠上偷盜之名。

  盜竊御馬,辱及皇室。

  江伯啟越想越后怕,越想越覺得如芒在背。

  不經(jīng)意竟嚇出了一身冷汗。

  方才他有多飄飄然,現(xiàn)在被溫孤齊一說,他就有多驚懼。

  溫孤齊見江伯啟面色變了,也就明白自己的話效果到了。

  溫孤齊道,

  “我只求一條,將明姨娘從莊子上接回來,我便將所有都告訴你?!?p>  江伯啟本來還在猶豫,聽溫孤齊這話,江伯啟忽然釋然了。

  接一個明云羅回來就能避免這些風(fēng)險,他還有什么好猶豫的?

  就算是回來了,只要讓明云羅待在院子里別出來,自己眼不見心不煩,不就成了?

  溫孤齊道,

  “不知這個要求,父親應(yīng)不應(yīng)允?”

  江伯啟干脆應(yīng)道,

  “既然你要求如此,那便應(yīng)你?!?p>  “如今該將你方才與丞相大人的說辭告訴為父了吧?”

  溫孤齊定定地看著江伯啟,

  “現(xiàn)在就吩咐人遣馬車去接明姨娘,待父親下令,我再說不遲?!?p>  只有一切塵埃落定,才能確保承諾奏效。

  江伯啟睨了他一眼,終是沒有再多說,讓小廝備馬車,眼見著馬車從自己面前離開。

  過了一會兒,溫孤齊才將方才與陳丞相說的話告知了江伯啟。

  江伯啟先是驚,驚于溫孤齊竟然敢這么顛倒黑白,也驟然明白為什么丞相能這般欣賞于她了。

  后又有些詫異,看了一眼自己眼前的女兒。

  還是那個樣子,瘦得撐不住衣裳,雖五官極好,面色卻略有些蠟黃,是穿的舊衣裳,用一根木簪子就挽起了全部頭發(fā),干凈利落。

  不知道為什么,之前頗是嫌棄的面貌,這一刻,竟覺得眼前這個七女兒截然不同了。

  背脊挺直如青松,整個人體態(tài)舒展挺拔,也不再時時刻刻低著頭縮著肩了,而是堂堂正正大大方方地瞧人。

  明明是同一張臉,同一雙眼睛,卻偏偏叫人覺得眼前的少女十分有壓迫感,似乎天生有一股上位者的氣度。

  瞧人從來不重重地瞧,也不躲躲閃閃,而是輕描淡寫,云淡風(fēng)輕,似乎眼前這一切都是笑話,她不屑于去看一般。

  就算是仰視旁人,也給人一種她在俯視別人,甚至是輕蔑的感覺。

  江伯啟沒多想,只覺得眼前的少女不過是年歲增長,多少改了性情,也是正常的。

  只是這個性情,改變倒有些大。

  是他從前了解這個七女兒太少了嗎?

  江弘聽著前院小廝的稟報,對于自己這個七妹的舉動,第一反應(yīng)不是驚詫,而是皺起了眉。

  這實在不像是后宅婦人的心思。

  這個七妹如今無論是說的話還是做的事,都十分不同尋常,心思縝密,揣摩人心之準到了一個令人咋舌的地步。

  對著父親,她要達到自己的目的,也不搞陰謀,而是大大方方的陽謀,將自己的打算就這么明明白白地放在人面前,但被謀算的人就是不得不被牽著鼻子走。

  句句先禮后兵,先高后低,把事情拋到一個極嚴重的高度,再提出相比起來就一點兒都不過分的要求,一步步將人引進圈套里。達成自己的目的。

  對于丞相,竟然能一下子摸準丞相喜歡什么樣的后生,不過一來一回就得到了丞相的青睞。

  這么熟練地揣摩人心,運用計謀,當真像是官場上那些老油子。

  雖然簡單,但也不是人人都能學(xué)會的。

  這個七妹,到底是從哪里學(xué)來的這些個心機城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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