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為兄弟兩肋插刀
遠處天空的烏云已經(jīng)完全散去了，剛露出光芒的夕陽在空中衍射出一輪斑斕的七色彩虹。
八人按照吃餅的循序?qū)χ屎缢诘姆较蚺懦梢慌?，互報出身，指天結(jié)盟。
第一個吃餅的當(dāng)然就是那第八個進廟的逃兵，餅的主人，只見他抽出綁在靴子內(nèi)小腿上的小刀，在左掌心中劃了一刀，握住拳頭，讓血暈滿整個掌心，然后將掌心對著天空道：“我文斌，以掌中鮮血向天起誓，今后與彩虹下的眾兄弟同富貴、共患難，如違此誓，形神俱滅?！?p> 第二個吃餅的胡子男，接過小刀，也向天發(fā)誓，然后將刀遞給第三個人，如此這般，八人依次順序為逃兵文斌、胡子男李虎、胖子元彪、瘦高書生于慎、農(nóng)民林飛、獵人趙榮、殺豬匠楊信、農(nóng)民陳崇。
待陳崇發(fā)完誓之后，眾人齊喊：“同富貴、共患難?！彪S后左掌相握，以證誓言。
林飛之前是個現(xiàn)代人，一直生活在安全的環(huán)境中，從來也沒受過刀傷，如今竟主動往自己手心劃了這么大的口子，但他很快就擺平了心態(tài)，在心里自嘲道：“這才哪到哪??！”
林飛隨手將手中鮮血擦凈，道：“諸位兄弟，我們既已結(jié)拜，這輩分卻還沒定?！?p> 瘦高書生于慎道：“這還不簡單，就以吃餅順序，也是我們發(fā)誓順序依次排行就是了。”
林飛沒有意見，他之所以要定輩分，不過是為了加深眾人之間的羈絆，而對于他自己具體排第幾并不在意。
眾人也都一樣，如今是能者居上的世道，名義上的排名并不就意味著地位高低。
林飛的肚子又叫了，而這一叫引起了連鎖反應(yīng)，兄弟們像是有感應(yīng)似的，“咕咕聲”此起彼伏，惹得大家哄堂大笑。
笑過之后，大哥文斌道：“諸位兄弟，既然我們已經(jīng)結(jié)為兄弟，那為兄就厚顏請諸位助我一臂之力，此事要成，既替愚兄報了仇，也為大家找到了今后的伙食?！?p> 眾人聞言紛紛道:“老大不妨說說看到底是何事？”
老大文斌抖了抖身上穿的中衣自嘲道:“想必大家也看出來了，我是一名軍人，而且是一名落敗的軍人?！?p> 大家清楚如今當(dāng)兵不過是混一口飯吃，沒人真正地拼命，所以落敗的逃兵遠不至于像文斌這么慘，連武器護具都丟失了，這其中必定有其他的變故。
文斌繼續(xù)道:“當(dāng)時敵軍追趕的緊，而且耳邊還能聽見身后的慘叫聲，我害怕之下，根本不清楚自己往哪跑，只拼了命的跟著前面的士兵跑，等發(fā)覺過來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自己跑進了一個山谷里，跟我一起的還有其他四個士兵?！?p> “身后追兵沒有了，但我們也迷路了，因拼命逃跑而饑腸轆轆的我們看見山谷大山里升起了炊煙，我們幾個士兵一商量便決定往山谷大山的村子里去尋些飯食?！?p> 文斌說到這里，氣憤地捶胸頓足道:“可這一去竟著了這群惡民的道，五個人進去，只出來了我一個?！?p> 當(dāng)今世道各地都有逃兵、強盜，一些村寨特別是大山里的村寨會結(jié)寨自保并不奇怪，有些人聽到這里，心里以為文斌這伙散兵像他們平時見到的其他逃兵一樣是因為對村民強取豪奪才被反殺的，心里都有些不太愿意幫他這個忙。
文斌注意到了大家臉上的表情，馬上意識到大家心中所想，隨即解釋道：“諸位兄弟，我若因強取豪奪而被村民反殺的話，斷不會開這個口，且聽我繼續(xù)講下去?！?p> 眾人并沒有因被識破內(nèi)心想法而有所愧疚，但還是安慰文斌道：“是我等唐突了，老大請繼續(xù)講！”
其實這也怪不得大家會這么想，只不過是見過太多這樣的事罷了。
老大文斌道:“我們到了山里的村子之后，村民熱情的接待了我們，讓我們錯認(rèn)為這是一群善良淳樸的村民，放松了戒備。待到午夜時分卻用迷煙迷暈我們，我因為去上茅房而躲過一劫?！?p> 林飛奇怪眾人聽了文斌的遭遇并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隨即便釋然了，這些人哪一個不是遭受了諸多苦難，怎會會他人的遭遇而輕易動容。
林飛意識到他們之間的所謂兄弟情誼還是過于單薄了，說到底他們只不過是由于一張餅結(jié)識的。
而文斌也沒有因為眾人沒有情緒反應(yīng)而生氣，如果他是聽眾他也不會有什么反應(yīng)，在這個世道能活著就是最大的勝利，遭受一點點的危險又算的了什么。
他知道眾人在等自己說出村子的情況，以及幫他報仇與他們今后的伙食之間的關(guān)系，于是繼續(xù)道:“那些見我逃脫，便滿山谷的找我，我聽到其中幾人說要在山谷的入口處守著，我便跟著他們找到了出谷的路。我躲在暗處，發(fā)現(xiàn)沒有機會出谷，肚中又饑餓難忍，無奈只能又重新潛回村子?！?p> “在村口的林子里，我注意到有幾個村民抬著與我同行的幾個士兵，將他們?nèi)舆M坑里直接給埋了?！?p> 林飛忍不住插嘴道:“這些村民跟你們無冤無仇的，為什么要害你們？”
文斌道:“老五，這個世道沒有道理的事多的是，不過他們害我們倒是有個原因，他們看上了我們這些士兵身上的武器盔甲，因為那些被埋的士兵身上連一件遮體的衣物都沒有，全身赤裸?！?p> 林飛實在不知道該說什么，他到底是來到了什么朝代，竟然會有人為了武器、盔甲、衣服這些東西殺人。
這些村民真是罪該萬死，但說實話以他們八人對付一整個村子的人實在有些困難。
現(xiàn)在大多村子都已經(jīng)沒有人住了，因為沒有飯吃，留在村子里只能是等死。而這個山谷里的村子必定有充足的糧食，才能留住這么多人。
打下這個村子得到的不會是只有幾天的口糧，但打下一個村子談何容易，眾人一時猶豫不決。
林飛清楚地知道如果幫文斌報仇，不管能不能成功，對于加深他們八兄弟之間的情誼都有巨大的作用，他務(wù)必要讓兄弟們?nèi)ヒ惶诉@個山谷小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