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婚期越來越近,晉安侯府這邊也不得不緊鑼密鼓籌備起來,每天進(jìn)出府門的人,都快把門檻踏破了。
內(nèi)院的楚傾月,則在閨房里乖巧地扮演一個琉璃娃娃,任人擺弄。
一大清早的就被侍女叫醒,說是宮中的女官到了,要為她量體裁衣,準(zhǔn)備大婚用的禮服。
不知為何,武穆帝竟特地下旨,派內(nèi)廷女官入府協(xié)助晉安侯府準(zhǔn)備婚事,與其一并入府的,還有數(shù)車天家賞賜,美名其曰:
“晉安侯府嫡女深得皇后喜愛,今得賜良緣嫁與毓王為妻,后心甚慰,特此恩賜珠寶千金為其添妝,盼其夫妻琴瑟和鳴,相敬如賓。”
不知道的人看了,還以為帝后是如何看重晉安侯府與毓王。
可楚傾月心里清楚,這不過是皇帝為了安撫老臣和世家的心,順便打太子臉罷了。
盡管原身在京都的名聲并不好,但總歸未犯下原則性錯誤,北宸昊身為一國太子,卻不顧大局為了一個庶女公然退婚,枉顧世家顏面,無疑是太子理虧在前。
更何況,她和北宸昊的這門婚約,還是當(dāng)今陛下在她母親懷她時的親自指的婚,太子此番,說是公然忤逆皇帝也不為過。
“小姐,小姐”一旁的紅衣小聲叫喚著,一下子就把昏昏欲睡中的楚傾月思緒拉了回來。
“恩?怎么了?是完事了嗎?”
說著,不自覺伸了個懶腰,打著呵欠準(zhǔn)備回去接著睡回籠覺。
一個和藹卻嚴(yán)肅的女聲,在楚傾月身后響起:“王妃,慢行?!?p> 楚傾月在才想起來,她房間里還有皇帝指派的女官在,不由得正色起來。
轉(zhuǎn)身,笑瞇瞇地看著女官:“不知大人,有何指教?”
隔著不遠(yuǎn)不近的距離,楚傾月視線在女官周身一一掃過。
年紀(jì)不過三十上下,云鬢峨眉,發(fā)髻有別于尋常宮中女眷,一絲不茍的梳起,以釵冠固定,頭戴冠帽,身著紫色圓領(lǐng)窄袖緊身金絲雀紋錦袍,腳蹬素色云紋長靴。
相貌雖普通,然氣質(zhì)出眾,眼神淡漠卻凌厲,對視間,仿佛能看盡人心。
從服飾上判斷,此人在宮中的品階約莫不低。
“王妃喚奴婢梓昀便可。奴婢是想告訴王妃,王妃剛才的行為有失體統(tǒng),不妥?!?p> 楚傾月尷尬了。
她不過是在自己閨房內(nèi)伸個懶腰,怎么就不妥了?怎么就有失體統(tǒng)了?
這管的也太寬了吧!
楚傾月不爽了,忍著脾氣,“那你倒是說說,我怎么有失體統(tǒng)了?”
梓昀淡漠的眼神落在楚傾月身上,“王妃身為貴女,即將成為嫁作天家婦,坐立行走間理當(dāng)成為天下女子表率,像您剛才這般,粗俗地打哈欠、伸懶腰的行為,與一般市井小民有何區(qū)別?”
“奴婢奉皇命來協(xié)助晉安侯夫人準(zhǔn)備您的婚事,您的禮儀規(guī)范,自然也在奴婢的管教范圍”梓昀抬眸,眼里帶著一種不容置喙的戲謔,“王妃以為呢?”
“那恐怕要你失望了,我楚傾月天生不喜別人管教,”楚傾月眼神一凜,嘴角微微勾起,看向梓昀冷然道:“但即便如此,我依舊是皇帝親自賜婚的毓王妃,是你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