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喜歡之前的我還是現(xiàn)在的我?”早已屏退了侍從,只留有紅衣和她在的隔間里,楚傾月笑著發(fā)問,邊睥睨著視線,隨意地在一樓花廳掃過。
耳邊回響著紅衣的回話,“說真話,奴婢更喜歡小姐您現(xiàn)在的樣子?,F(xiàn)在的小姐變的可比以前勇敢了多了……”
然而楚傾月的視線,正被一口門口處進(jìn)來的兩人吸引住,看上去,應(yīng)是一對主仆。
一個勁裝打扮的冷面黑衣少年郎,推著輪椅上的年輕華服男子,小心翼翼進(jìn)入茶樓內(nèi),腰間斜掛著一條卷起的赤色長條軟鞭,鞭把處隱約可見一個沒見過的云紋金邊印記,很是漂亮。
輪椅上的男子年紀(jì)稍長,五官精致,從楚傾月的角度來看,說是美人也不為過。紫衣錦袍,腰間墜著一塊雕工精巧的暖玉,一頭順滑潑墨般的長發(fā)被簡單地用發(fā)帶半束起綁在身后,周身貴氣難掩。
只是男子面色蒼白無血色,微微泛紅薄唇緊抿著,身子慵懶似無力般斜靠在輪椅上,手肘自然的倚在輪椅把手上作支撐,寬袖下露出骨節(jié)分明的纖長手指,大拇指上戴著一只未及雕刻的血玉扳指,皙白如玉的肌膚下隱約可見斑駁交錯的血管,整個人帶著某種稍縱即逝的病態(tài)感,眼尾狹長,幽深的眼眸中透著一種極致禁欲與妖冶的美。
紫衣男子微微抬手,少年郎便立刻附耳上前,男子低聲耳語了幾句,少年郎順勢點了點頭,環(huán)視一周,而后招手叫來了堂間的管。
一個四十上下的中年男子,微胖身材,打扮上很是富貴。
管事看到手勢后,連走帶小跑向兩人迎上去,朝黑衣少年熟稔地打了聲招呼。
隨即端正神色,有些緊張地朝輪椅上的紫衣男子福身行禮。
男子微微點頭,對此冷淡的回應(yīng),管事似乎早已習(xí)慣,熟練的將二人引向一邊,直至完全消失在楚傾月視線里。
楚傾月下意識抿了口茶,斂了斂心神,不由的在心里感慨,見多了現(xiàn)代的小鮮肉、美男子,自以為早已有了免疫力,未曾想今天見到了這個紫衣男子,才頓時明白,什么叫做——
“君本無意惹驚鴻,偏似堂風(fēng)動心痕。”
一樓某個房間內(nèi)。
紫衣男子坐在屏風(fēng)后的紅木圓桌邊,黑衣少年則習(xí)慣性的站在男子身后。
房門剛一關(guān)上,管事便立刻雙膝跪地,朝紫衣男子行了一個大禮,畢恭畢敬地喊道:“奴才參見王爺。”語氣中,似乎還帶了點顫抖。
原來房間里的紫衣男子,正式楚傾月即將嫁予的未婚夫——北齊毓王,北宸耀。
身后隨駕在側(cè)的黑衣少年,則是他的近身護衛(wèi),明澤。
北宸耀徑自擺弄著桌上的茶具,似是沒聽到一般,開始了煮茶,一套行云流水的操作后,房間里頓時茶香四溢。
因為沒有得到北宸耀的回應(yīng),管事依舊乖乖跪在地上,面色也相較于之前,顯得別樣緊張,額頭上甚至已經(jīng)沁出汗滴了,就好像是犯了什么過錯,在靜待主人判刑一樣。
北宸耀怡然端坐,端起剛剛沏好的茶,抬手送至鼻間,閉目聞了聞,似是對這茶香感覺很滿意,揭開茶蓋,輕抿一口,細(xì)細(xì)品之。
久久,視線才移到面前的跪著的管事身上,薄唇輕啟,淡著語氣仿佛才看見一般,“起來吧”
管事聞言,如獲大赦一般,連忙從地上爬起來,沉聲道:“謝王爺饒恕之恩!”
“知道本王為什么留你到現(xiàn)在嗎?”北宸耀放下茶杯,抬眼看向面前的管事,話間眼神一凜,一改方才人前的病弱模樣,整個人氣場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