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漠煙百無聊賴的坐在院子里,托凌曦的福她現(xiàn)在可以走出房間,在外面小坐。周圍的黑衣人也不太打擾她!
“你隨我來!”一聲冷淡的聲音在她身后傳來,雖然說要放下,可是聽到凌稤的聲音還是讓她又恨又怒!她卻未動身,仿佛聾了一般!
凌稤看她毫無反應(yīng),心里一陣氣結(jié),他知道她恨自己親手灌她喝下墮胎藥,“主人想要見你!”他耐著性子繼續(xù)說道,若不是主人吩咐不能傷害她,若不是凌曦護(hù)著她,他哪有如此好脾氣!
“他是你的主人又不是我的!”祁漠煙嗤之以鼻,依舊沒有動身,“即是他想見我,便過來就是!”
“你——”凌稤氣得想一掌拍向她,他作為首領(lǐng),何時有人如此對他說話,不知道那凌曦為何要護(hù)著她!
“姑娘說得極是!”不知是誰又來到她身后,他有著中年人渾厚的嗓音,祁漠煙回過頭去,看向來人,只見一個全身籠罩在黑色披風(fēng)下的男子出現(xiàn)在凌稤身旁!他看上去修長勻稱,祁漠煙卻覺得他的聲音有幾分熟悉!
“主人!”凌稤垂首恭敬地喊到!他一揮手,“都下去吧!”他冷聲吩咐道,待凌稤等人離去,他才慢慢來到祁漠煙面前,挑了一個離她較近的石凳坐下!
“姑娘可好?”他輕描淡寫地問道!
祁漠煙仿佛聽到一個全世間最好笑的笑話一般,她正視著面前這個全身隱藏起來的人反問道:“你覺得呢?”
“自然是不好的!”他的語氣有些戲謔,“所以我才放任凌曦照顧你!”
聽他提起凌曦,祁漠煙心下一動,果然他們所有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我現(xiàn)在只是你的階下囚!不知道你還能從我這里得到什么?”她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古井不波地說著!
“你能給我的就是你自己!”他應(yīng)該是笑了,“你在我手上就是對君熠煊最大的要挾!”
祁漠煙死死地看著他,她知道披風(fēng)背后一定是一個她和君熠煊都熟悉的人,他直呼皇帝的姓名居然如此順口!
“躲在暗處的戚戚小人,我不屑與你說話!”她最后別過臉去不再看他!
“哈哈哈?。。 蹦悄腥舜笮Τ雎?,“你想見我這有何難?”他一邊說著,一邊脫下兜帽,目光炯炯地看向祁漠煙!
看到他的臉,祁漠煙仿佛雷擊一般驚詫,“怎么——是你!”她駭?shù)萌硭彳?,若不是她坐著,估?jì)已經(jīng)跌倒在地!
“為什么不能是我?”君恪譽(yù)好笑地看向她,“弟妹!別來無恙?”
祁漠煙說不出話來,她還未從震驚中清醒過來,那個溫潤如玉,那個謙謙君子,那個讓君熠煊心安的大殿下,竟然是這一切的罪魁禍?zhǔn)?!難道皇權(quán)真的能讓人喪心病狂么?
她看著他俊美到極致的臉,那張和君熠煊有幾分相似的臉,思緒卻回到初秋的那個上午,他拉她出水,在朝陽的映射下他是那么高貴優(yōu)雅,他和君熠煊在一起的時候是那么的溫潤如玉,一切美好的表象下面竟是如此的包藏禍心,原來一個人能有如此極致的兩張面孔!
“弟妹!難道是被本王嚇到了?”看她久久不語,君恪譽(yù)溫和地問道,但是此刻卻讓祁漠煙已經(jīng)冰冷的心再冷了幾分!不知道君熠煊得知真相又會是怎樣的心痛!
“你已經(jīng)貴為親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為何——為何還要如此!”她痛心地問道!
君恪譽(yù)看著祁漠煙云淡風(fēng)輕地笑了,他還是一如既往的那么儒雅,“我一直都想平平淡淡地做我的親王,娶我心愛的女子白首終老!”他淡淡地說道,一切看起來都如此歲月靜好!祁漠煙不再說話,她知道今天他一定會將一切說出來,因?yàn)樗嘈抛约汉芸鞎兂梢粋€死人!
“本王是父皇還是太子的時候出生的,雖然是他的長子,卻由于母親的身份太過卑微而從小被教導(dǎo)不能覬覦皇位!”他平靜地娓娓道來,仿佛在敘述別人的故事,“雖然大家都說本王是和父皇最像的皇子,雖然我文治武功那么出眾,可是父皇根本視而不見!所以本王心無旁騖,醉心音律、詩詞歌賦!”他的記憶仿佛回到了年少,意氣風(fēng)發(fā)的年輕皇子,雖然不得父親喜愛,但他依然是天之驕子!
祁漠煙靜靜地倚在美人靠上,聽著他絮絮叨叨地說著!君恪譽(yù)回憶往事,臉上帶著柔和的光彩,那時候的他應(yīng)該如他所說,心無旁騖,安于現(xiàn)狀,只是不知道是何變故讓他從此踏上爭奪皇權(quán)的征途!
“即是如此,為何又變成現(xiàn)在這般模樣?難道你對皇上的感情都是假的么?”祁漠煙定定地看著他痛心地問道,她知道君熠煊對大殿下的尊敬和崇拜,為何倒頭來一切都是虛幻!
“皇帝陛下的母親出身名門,京城趙氏位列三公,所以他生來就是太子!”君恪譽(yù)看著祁漠煙依舊淡淡地笑著,“本王對這十七皇弟自然是愛護(hù)的!”
“那你現(xiàn)在竟如此待他!”祁漠煙想著發(fā)生的這一切,憤恨地看著面前這個儒雅高貴的男人說道!
“因?yàn)樗腔噬?,因?yàn)樗歉富首钐蹛鄣膬鹤?!”君恪譽(yù)看著祁漠煙,眼神卻漸漸狠厲起來,“因?yàn)楦富首尡就跏チ俗钚膼鄣呐樱 彼贿呎f著一邊猛地站起身來,“本王恨父皇,恨他們所有的人,本王不向往皇位,只求與愛人相伴,難道這也不對了么?”
祁漠煙冷冷地看著他,君恪譽(yù)俊美的臉上一片猙獰,“父皇明明知道本王與嫻兒青梅竹馬,她原本應(yīng)是本王的王妃!”他突然咆哮起來,似要將滿腔怒氣發(fā)泄出來,“他卻在本王外出采風(fēng)時納了嫻兒入宮,封了美人!”他說著一拳砸在身旁的石桌上!這段往事在他心底塵封二十年,如今終于可以一吐為快!
祁漠煙突然懷疑自己的耳朵,“你說的是——太后?”她有些不信任地問道,這世間怎會有如此荒唐之事!
“不錯!”君恪譽(yù)漸漸平息下來,他深深吸一口氣,又恢復(fù)到他永遠(yuǎn)保持的溫和儒雅的樣子!“君熠煊作為本王的十七皇弟,本王自然是愛護(hù)他的!但是他作為無域國的皇帝,卻是本王的死敵!”
“我不管你有什么樣的理由!太后畢竟是太后!你怎能——”祁漠煙使勁搖搖頭,太可怕了,這讓陛下如何接受!他身邊的人都是如此狼子野心,思緒轉(zhuǎn)念之間,她想到了沁柔,“沁柔姑姑也是因?yàn)槟恪彼ь^看他,心里想到了那個總是帶著淡淡憂愁的美麗女子,“她怎么樣了?”
君恪譽(yù)平靜地看著祁漠煙,眼底的哀默一閃而過,“她剜了皇帝的心,自然沒有活路!”
“你——你竟然如此待她!她為了你連命都不要了,你怎能如此一筆帶過!”想到沁柔最后的話和她的決絕,祁漠煙忍不住悲從心起!
“她將你害到如此地步,你竟然還在為她落淚!”君恪譽(yù)有些好笑地看著祁漠煙,她是傻還是太過善良呢?“若不是她,你又怎會離開皇上落在本王的手里?又怎會——連孩子都護(hù)不???”他輕輕地,一字一句地說著,每一個字都讓祁漠煙似鈍刀剜心般難受!她恨恨地看向那個她崇敬的大殿下!
“你就應(yīng)該這樣恨本王!”君恪譽(yù)看著她憤恨的眼神,“你可知道,皇上看到你落下的孩子可是氣得咯血!”他一邊說著一邊大笑起來,他們越痛苦,他就越興奮!尤其是知道君熠煊氣得咯血的時候,他終于有了一絲報(bào)復(fù)的快感!
祁漠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居然可以喪心病狂到如此地步,到底有多大的仇恨才能做出這樣的事情!那只是一個剛剛成型的孩子,她想到君熠煊看到他的時候,一定是又慌又氣又怕吧,不然以他的個性,怎能輕易咯血!她透過淚眼看著君恪譽(yù),突然覺得他有些可憐,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天之驕子,如今變成了一個怪物!
“你不需要如此看著本王!珍惜你現(xiàn)在的時間吧!在你死之前本王會讓你再見到皇帝的!”他冷冽地說道,轉(zhuǎn)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