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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詞宮賦

第九章 中毒

裕詞宮賦 沈意安 2011 2019-10-27 20:50:36

  浣宜跪在床榻前,看著榻上虛弱的人兒淚眼婆羅。

  姜嫵昏迷將近四日了,吳佞每日一下朝便來長樂宮,批奏折都是讓公公搬來長樂宮。

  “咳……咳咳……”

  榻上的人兒忽然出聲,浣宜極驚喜喊叫出聲:“娘娘!”

  誰料姜嫵咳幾聲后,竟是一口鮮血噴撒在毯上便昏了過去。

  “娘娘!娘娘!”浣宜嚇得魂飛魄散,大聲向外呼喊,“太醫(yī)——”

  吳佞聽聞消息更是心膽俱寒,一下了朝便是直奔長樂宮,匆匆忙忙趕到,殿內(nèi)太醫(yī)早已跪了一地,吳佞顫巍巍地撩過簾子,榻前血鮮紅,姜嫵慘白如紙的面容與那年有過之而無不及,往昔的記憶如潮水一般紛至沓來,吳佞強(qiáng)忍著卻還是紅了眼眶。

  “庸醫(yī)!兩日了,你們竟到如今才發(fā)現(xiàn)她是中毒!”吳佞極為震怒,言辭激動,“廢物!把那誤診的太醫(yī)丞拉下去砍了”

  一地的太醫(yī)除了“恕罪”與“饒命”之外再說不出其他話語。

  吳佞強(qiáng)壓下心中的怒氣,攥緊的拳被焦急的汗水浸濕,一步步走至姜嫵跟前,浣宜識趣退后,即使自己早已泣不成聲。

  吳佞張嘴想呼喊姜嫵的名字,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嗓子早已變得干癟乏力,極其生澀,榻前的血與姜嫵面容鮮明的對比如一把利刃直插入他的心。

  如墜冰窖,絕望無依。

  “嫵兒,不準(zhǔn)睡……”

  貼身侍衛(wèi)曾問過他,世間女子何其多,為什么只是姜嫵一句話便奪了這原本自己并無意爭奪的天下。只記得吳佞淡然一笑回道:“她值得?!?p>  那年輕旋梨窩如陽春三月的桃花嬌艷,姜嫵執(zhí)扇媚眼如絲中帶著些許溫婉何其佳。

  縱使人世間有百媚千紅,唯獨(dú)你是我情之所鐘。

  吳佞顫抖著的手輕輕撫過姜嫵毫無血色的臉,輕喚:“嫵兒,聽見沒有……“

  我苦心經(jīng)營十載,只為縱這江山予你一步一蓮華,可如若沒了你,這天下于我,又有何意義呢?

  姜嫵中的是砒石毒,原本太醫(yī)院有藥可解,可細(xì)查后發(fā)現(xiàn),毒中又加入了少量的馬錢子與毒箭木的汁液,如此看來,是有人誓要至姜嫵于死地。

  太醫(yī)研究數(shù)個時辰卻是制不出解藥,毒中混毒,藥物的分量他們自是拿捏不準(zhǔn),馬錢子與砒石的解藥有一味又是相沖,姜嫵怕是……最后太醫(yī)們相互推挪良久,才顫巍巍地向吳佞匯報,果不其然,吳佞怒極攻心,雙手的指節(jié)被他捏得咯咯作響:“一群廢物,養(yǎng)你們有何用!”

  如今只剩下三日期限,三日后若還無解藥,那嫵兒……

  吳佞極怒中夾雜著悲愁,張公公一邊悄悄示意瑟瑟發(fā)抖的太醫(yī)出去,一邊恭謹(jǐn)屈身上前,話還未說出口,吳佞便是怒喊:“滾出去!”

  張公公眉間閃過一絲無奈卻也是乖乖退了出去。

  皇貴妃中毒現(xiàn)無藥可解,皇上又怒又悲于養(yǎng)心殿半日不出的消息逡巡間便傳遍了后庭,有人歡喜有人愁。

  姜嫵平日的膳食、衣物、接觸的人以及碰過的物品吳佞都已經(jīng)意義讓人細(xì)查過,并無異樣,那毒到底是從何而來,吳佞百思不得其解。

  “婕妤還是請回吧,皇上如今不見任何人?!睆埞焓?jǐn)r住了焦急趕來的祥婕妤。

  祥婕妤心急如焚,此毒解藥,她有。

  太醫(yī)們都以為如此混毒的解藥定是復(fù)雜,卻不知世間有一物無論何毒都能解。

  當(dāng)年景帝舉兵覆了前朝,極大的原因是覓得三大文武將輔佐,其中武將便是當(dāng)朝大將軍,文將,即是祥婕妤的外祖父江常。世人皆知江常乃是先帝于世外桃源誠心請回來的人,其真實(shí)身份鮮少人知,而江常除了精通文理外擅長的便是煉制丹藥。祥婕妤的母親是江常的掌上明珠,而祥婕妤又是她母親唯一的女兒,江常自是疼愛這個外孫女,所以當(dāng)祥婕妤被選入王府后,江常便給了她一粒丹藥道是能解盡世間所有毒,以便不時之需,此藥,便是凝毒丸。

  “給本宮讓開!”屢屢遭阻的祥婕妤動了氣,拂開張公公的手便快步走進(jìn)殿內(nèi)。

  映入眼簾的景象讓祥婕妤大吃一驚——散落一地的奏折,一抹明黃手撐額首癱坐于龍椅之上。

  心中忽然泛酸,祥婕妤微微頓了頓便如無事一般走上前:“皇上……“

  誰料話還未說出口便被吳佞狠狠打斷:“誰讓你進(jìn)來的!出去!”

  暴怒之下的吳佞如同一只受傷而瘋狂的野獸,不看來人便是執(zhí)起茶盞扔過去。

  茶盞于祥婕妤擦肩而過碎落在柱邊,祥婕妤呼吸驟然間停了一拍,半響再次開口:“臣妾……”

  “朕叫你出去!”吳佞極為震怒。

  祥婕妤攝怔在當(dāng)場,心中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愈來愈烈。

  吳佞的喜怒哀樂,皆只為一人所動,她含情脈脈攢了大半生,也不敵姜嫵嬌喊一聲惹他心疼。

  祥婕妤內(nèi)心的堤壩已崩潰,她緊緊地握著手中的小錦盒,以往與吳佞相處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于腦中反復(fù)出現(xiàn),而在其中,似乎都離不開姜嫵二字。祥婕祥怨恨,惱怒,應(yīng)該說的是世上女子沒有一個不嫉妒怨恨姜嫵,妒她生就一副好皮囊,妒她得帝王以江山許她一笑。人人都想問,她到底憑什么?

  一霎,祥婕妤心中惡念肆意生長,想道若沒了姜嫵,怕是世間所有女子都能舒一口氣,她緊捏錦盒,毅然轉(zhuǎn)身離去。

  不需要,便不需要罷。

  佛說五蘊(yùn)六毒是妄,將因果都念作業(yè)障,世上文字八萬個,唯有情字最傷人。

  直至日落西山,養(yǎng)心殿內(nèi)的帝王方才步出:“傳令下去,后宮眾妃皆到寶華殿為皇貴妃祈福,至于媵婢,都去殿外跪著叩拜?!?p>  “陛下,這,這不合禮數(shù)呀……”張公公屈身,反駁卻不敢大聲。

  吳佞卻似聽不見任何人的話語,松開緊握的拳,掌心被指甲嵌得出了血,刺目的猩紅觸目驚心。

  “朕是帝王,天下是朕的,禮數(shù)也是朕說了算!違令者,殺無赦——”

沈意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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